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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凶猛 第100章

将军好凶猛 更俗 7009 2024-03-23 01:34

  徐怀心里也恨,这一击没有留情,那人胸口似被重锤砸中,皮甲也不能卸掉巨劲,那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咔嚓”从胸口传来,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后横飞而去,在半空也控制不住的张开口喷血。

  那杆长枪还在徐怀手中。

  徐怀手里也没有停,以尾杆当枪头,戳刺横扫,虽说枪杆质量太差,受不住徐怀的巨力,暴击数下就崩断,但也有四人或腰腋间被巨力抽扫或胸腹间被枪杆撞打而倒地。

  徐怀咆哮般暴喝道:“还他妈有谁活腻了,再上来找死!”

  这些骄兵悍将不怕惹事,也不怕伤人,但问题是要能惹得事,要能伤得人?

  徐怀眨眼间连伤他们五六人,自己却连根毛都没有掉,即便要找回过场,也不可能再分散上前送人头啊。

  剩下十多兵卒没有再上前,但也没有退后,而是聚作一团,将长枪斜指向徐怀,防备他会暴起出手。

  再一次见识到徐怀暴烈的性情,上前不问青红皂白,几个眨眼间的工夫就直接将数名天雄军将卒暴打倒地,郑寿、潘成虎、许忠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们这时候没有退路可选。

  在天雄军将卒眼里,监军使院是自成一体。

  不要说监军使院的颜面需要他们来撑,更关键是这时候真要在银山巷大打出手,这些骄兵悍将会放过他们,只盯住徐怀一人吗?

  当然,不用他们吩咐,在徐武坤的指挥下,潘成虎直接从官厅带过来的二十名兵卒,已经拔刀举盾、平端长枪往侧前推进,在徐怀两侧结阵,与这些骄兵悍将对峙。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却有些小激动,他们没有下马,却拔出刀来驱马上前,喝令这些骄兵悍将退后。

  然而,不提在银山巷别处饮宴狎妓的天雄军将吏,单在暖香楼前闹事的兵马就有百余人,他们是兴冲冲跑过来闹事的,这时候哪里肯吃这个亏?

  看这边被打伤人,还对峙起来,百余甲卒拔刀举枪往这边聚起来,仗着人多势众,将徐怀他们包围起来。

  “我等在此搜捕敌间,哪来的杂碎敢伤我天雄军将卒,缴了他们的刀枪,都捆起来给王番郎君!”一名身穿便服的青年从人群后走出来,轻蔑的扫过郑寿、徐怀、徐武坤、朱芝、潘成虎等人……

  第四十九章 擒贼先擒王

  见徐怀将对方一名武将打倒在地,十数兵卒竟然都没有胆怯退散,反而举起枪矛凶狠的朝徐怀戳刺过来,郑寿、潘成虎等人便知道天雄军的这些骄兵悍将不好惹。

  他们当然不怕天雄军十数兵卒,徐怀一个人就干翻全部,但现在上百甲卒拔刀举枪,气势汹汹将他们围住,郑寿、潘成虎、许忠、朱芝、朱桐等人要说不心虚,那是骗鬼呢。

  百余甲卒都跑过来将他们包围起来,暖香楼前便没有大群人马堵住,郑寿他们得以看清楚暖香楼里的情形。

  还有不少天雄军兵卒手持利刃在暖香楼里面,身上衣甲都染有血迹;大堂里还有不少男女跪伏在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有七八人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死活。

  大概是看到有人过来干涉,一个趴在地上的蕃民青年趁左右兵卒不注意,猛然间往暖香楼外冲出来,嘴里大喊:“救命啊,这些狗兵杀人抢劫!”

  这蕃民青年冲进巷子没跑几步,一道身影从二楼窗户纵下,停在那蕃民青年的身后,利刃出手,划出一道圆孤,仿佛幽暗的月光在夜里瞬时绽放又熄灭。

  接着就见那蕃民青年手捂着脖子,血从指缝汩汩流出,他转头看向从天而降的那道身影,扑通一声便栽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了一会儿便再没有动静。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惊惧的对望一眼,这些骄兵悍卒不惮杀人,他们这一刻怎么可能还认为监军使院的名头能震得住这些人?

  倘若真要大打出手,他们身后就二十名兵卒,又怎么可能是天雄军百余悍卒的敌手?

  潘成虎见徐怀虽说已回刀入鞘,但抓住刀鞘的手背青筋暴露,就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去乱杀一通,驱马上前,俯过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眼下情形得先服软啊。

  徐怀没有理会潘成虎,眼神往便服青年及左右打量。

  这便服青年其貌不扬,腰间扎着一根革带,一柄挎刀系在革带上,刀鞘缀以珠玉――军中将校级武臣身边有三五亲兵跟随很正常,但这便服青年身边六名扈卫却是要比普通的亲兵强悍而警觉,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二世祖塞到军中来混军功的。

  徐武坤看到徐怀握住刀柄的手松了一下,又紧接着握住,他眼神凌厉的瞥了潘成虎一眼,便往徐怀侧后站去。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心头怯了,这时候勒马往后稍退,他们就想着手下兵卒将兵刃放下来就可以了,他们还丢不起被自己人缴械的脸。

  潘成虎、徐武坤及朱家兄弟二人的动静,都叫那便服青年在看在眼里,他咧嘴轻蔑一笑,扬声说道:

  “一名敌间已当场伏诛,剩下人等我们都要带回去审讯――今日给你们监军使院一点面子,别他娘不知好歹,再撞到我们手里!”

  徐怀、郑寿都没有动静,朱芝、朱桐二人都往后退却,普通兵卒当然更没有对抗数倍悍兵的底气。

  他们虽说不至于放下手里的兵刃,但听着眼前的骄兵悍卒手举刀枪喧哗喝骂,都下意识往徐怀、郑寿这边收缩过来。

  便服青年又冷冷扫过徐怀、郑寿等人几眼,才肆无忌惮的转回身,准备吩咐暖香楼里的同伴,将活着的人都带回去;天雄军甲卒眼里也流出肆无忌惮的眼神,放松了的警惕。

  “事情不说清楚,你们不能这样就将人带走!”徐怀左手抓住刀鞘放松姿态,唬住脸走上前强硬说道。

  “你哪里钻出来的杂碎,有资格跟我说话?我今日就要将人带走,怎么着?”便服青年转过身来,看着数步之外的徐怀,咧嘴问道。

  “站住。”

  便服青年身边六名扈卫贴身相随,这时候还是感受到徐怀靠近过来的压迫感,有两人上前横持刀鞘制止徐怀再靠近过去。

  当然,他们即便感受到徐怀给他们的压迫感,这时候也仅仅是上前拦住去路,没有想过徐怀这个时刻敢出手。

  徐怀前往跨出一步,待两名扈卫筋肉撑腰起来要以武力威胁,他的身形又往后一缩,一跨一缩间看似拖泥带水,又有所迟疑的样子,但在下一刻,背脊旋拧,像一张大弓叫身形在瞬然间侧转过来,后背猛然往左侧那扈卫靠撞过去。

  徐怀猝然间将全身劲力激荡爆发出来,整个身子就像一枚炮弹轰出,电光火石间逼近左侧这扈卫胸腹,叫他压根来不得及拔刀,猝不及防间整个人被徐怀撞飞出去;便服青年左侧还有两名扈卫,仓促之间只能让开。

  右前侧那名扈卫反应不慢,沉声大喝,刀锋便已出鞘,往徐怀胸腹间横斩过来。徐怀横持刀鞘,封挡凌厉一刀,没有顺势出刀斜斩,身形像草丛中的猎豹一般,往右前侧猛然窜出。

  右侧扈卫刀势也快若奔雷,反手便朝徐怀右肩削来,却见徐怀身形不停,只是控制筋肉使右肩往侧后拧转,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道刀锋。

  徐怀不会再浪费一丝时间跟这人纠缠,突破其封锁之后,手里的破锋刀才真正出鞘,以凌厉无匹之势便往便服青年当头笼罩过去。

  “擒贼先擒王,潘成虎,你他娘别想当甭种!”

  徐武坤朝潘成虎大声喝叫,同时从身旁兵卒手里夺过一杆长枪,便往右侧那扈卫后腰攒刺过去。

  长枪不利贴身厮杀,却能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多替徐怀牵制住身后的威胁。

  潘成虎心里直想骂娘,他不想出手,但他心里更清楚这些骄兵悍将不会听他们的解释。

  特别是已经包抄到他们身后的那些天雄军悍卒,倘若想要上前围杀徐怀、徐武坤二人,一定会先过来将他们这些人剁成碎块才放心出手。

  “监军使院捉拿违禁乱卒,敢阻拦者死!”

  潘成虎没有像徐怀、徐武坤直接上前冲杀,而是驱马往侧前方冲出去,迫使那边的天雄军兵卒短时间内不敢包抄过来,他同时厉声吼叫,想要在气势上压制这些骄兵悍卒,为徐怀擒贼先擒王争取更多的时间。

  今夜在官厅值宿的役卒,以前都是牢营的厢军役卒,谈不上有多强的作战意志跟彪悍作风,但潘成虎、徐武坤两人动起来,而在他们的眼里,潘成虎又是在场的最高统兵官,当即也吼叫着往前进逼。

  “疯了吗?”

  却是许忠、朱芝、朱桐三人看到这一幕,内心在咆哮,他们没有想到徐怀、徐武坤、潘成虎三人在这种情形下性情还如此暴烈,说出手就出手。

  这一刻他们心肝儿都在颤动,抓紧缰绳骑在马背上往四处张望,看着天雄军将卒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往前进逼过来,他们直觉浑身筋肉发僵,都快要窒息了。

  远处传来尖锐而持续的鸣哨声,但这一刻没有人在意这些。

  郑寿抓紧缰绳骑在马背上,还没有多惊慌。

  虽说他与徐怀、徐武坤他们相遇才两三日,并不清楚他们真正的秉性,但他还是看得出徐怀此时的意图还是想着制住那便服青年,并没有失去理智想要杀一人泄愤。

  不管场面会有多混乱,郑寿也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并没有其他选择,拨转马首,往左侧驰出数步,将刺向朱家兄弟二人的两杆长枪削断,嘴里大喝:“监军使院奉都统制葛伯奕令捉拿违禁乱卒,敢阻拦者死!”

  他将葛伯奕的名头亮出来,也是希望能给这些骄兵悍卒心头多一些威慑。

  徐怀贴近便服青年身侧,刀锋暴烈,仿佛雷霆风暴一般将其笼罩住,但并没有下死手。

  这些骄兵悍将如此肆无惮忌,他真要将这身份绝然不低的便服青年当场斩死,必将引发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他身后就二十多人,怎么都不可能从重重围杀中杀出岢岚城去。

  就算能杀出岢岚城,这也绝不是他想见的结果。

  监军使院不想沦为谁都能轻视的笑柄,想要叫这些骄兵悍卒有所顾忌、收敛,他得将这便服青年制服。

  右手刀锋凌厉而暴烈,只是迫使便服青年无法出刀,同时也迫使令左右扈卫无法加入战团。

  青年身手也不弱,但猝不及防间根本来不及出刀,面门连着被打击数拳,便头晕眼花,又被徐怀连续两击肘锤击中胸口,被打闭过气去,栽倒在地。

  他想挣扎起来再战,挺身便觉脖颈一阵刺痛,低头见刀锋已经横在脖颈之上,徐怀狰狞的瞪眼看过来:“你他娘的真不怕死,就抬头往这刀锋上来撞!”

  第五十章 贵子

  徐怀将便服青年制住,刀锋横在他的项颈之上。

  “住手,住手!”

  虽说天雄军左右将卒已经起了性子,举起刀枪要围杀过来,却是便服青年身边的六名扈卫连连斩断数杆长杆,制止住躁动的将卒。

  “你这混帐莽夫,敢伤我一根毫毛,我叫你……”

  便服青年被刀锋加身,人不敢动弹,眼睛却怨毒地盯住徐怀,低声吼叫道。

  “叫你大爷。”

  徐怀一脚狠狠的踩那青年扭曲而狰狞的脸上,叫他再吐不出半个脏字来,反手抓住刀柄,将刀锋抵住那厮颈侧血管,才转过身看那些这时候才来得及装填强弩的骄兵悍卒,狰狞说道,

  “叫小爷看看是你们的弓弩锋利,还是监军使院的刀刃锋利。操你们大爷的,真他妈以为我们监军使院是吃素的!谁他娘再敢暴力抗禁,小爷第一个叫这个小白脸知道什么叫军法如山,什么叫杀死无论!”

  徐怀的暴烈与强横身手,已经叫在场所有人都领教过了,除了那便服青年还想挣扎,又挨了徐怀两记铁拳被直接打晕过去外,其他人都不再敢妄动。

  徐武坤、潘成虎这时候也已经带人将徐怀护住,也不怕他们敢上来抢人。

  从二楼纵跳下来斩杀蕃民青年的那人走在暗处看不清脸,但年纪似乎比便服青年还要更小一些;他走到六名扈卫身边,阴狠的盯了徐怀两眼,也没敢说什么诳语,而是示意天雄军兵卒都退到暖香楼前去。

  那数人低语商量片晌,一名中年扈卫走出来,朝郑寿说道:“人你们可以带走,但请郑爷借一步说句话!”

  双方冷静下来,郑寿也不怕对方会玩什么花样,毕竟这事闹大发了,葛伯奕也不可能去偏袒这些骄兵悍将,翻身下马来,脸色阴沉的走过去。

  “这孙子是什么来头?”潘成虎窥着郑寿那边的动静,朝徐怀挨过来,心虚的低声问道。

  “军令如山,犯禁者皆与庶民同罪,管他妈什么来头!”徐怀待徐武坤将那便服青年捆绑起来后,又一屁股坐到他胸口上。

  潘成虎想想也是,真要知道这孙子是什么来头,反而不方便动手。

  现在打也打了、抓也抓了,他们反正是带队整肃城中军纪,天塌下来,也是王禀、王番父子以及朱沆他们扛着。

  与那扈卫低语数语,郑寿脸色说不出的迟疑、阴沉,走回来要徐怀站起来,盯住那青年看了好几眼,才吩咐朱芝道:“你去请王番郎君及王禀相公到官厅去,其他人都随我先去官厅!”

  “我们二人也一起过去接受处置,郑爷可以将我们捆绑起来。”那中年扈卫不放心便服青年叫徐怀他们单独带走,与另一人解下兵刃走过来。

  虽然将卒入夜禁出驻营,但今夜不知道多少人偷跑出来寻欢作乐,银山巷这边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很多是当地官吏出面张罗招待。

  见这会儿往暖香楼聚集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郑寿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催促潘成虎、徐怀带着人,随他将便服青年等三人押往监军使院官厅。

  ……

  ……

  郑寿不说,徐怀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问这便服青年是什么来头。

  回到官厅,郑寿只是叫许忠、朱桐、袁惠道帮他将人带去官厅大堂,徐怀、徐武坤等人带着役卒回到班房待命。

  班房是监军使院临时关押犯禁将卒的地方;值守官厅的役卒,要是没有站哨或巡逻的任务,也都在这里待命。

  “他们后面有二十多人跟过来了,皆持强弩,要不要去军营调些人马过来以防万一?”潘成虎从外面兜了一圈走进班房里来,有些心虚的坐到徐怀身边问道。

  “你还是歇马山鼎鼎有名的夺魂枪潘爷吗?”徐怀觑了潘成虎一眼,说道,“这些人到这时候都不敢说出这孙子什么来头,他们更怕事情闹大,你怕个鸟啊?”

  “这时候都咬牙不说,那岂不是来头更大?”潘成虎坐下来,苦着脸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受招安就想着本本分分的过好这下半辈子,已经玩不起心跳了!而郑爷现在明明知道那三人的身份,将他们带去官厅安置,将我们遣开不说,却还不说一句明里话,谁心里不打鼓啊?”

  闹粮谷事时,这孙子满心想着跟郭君判再拉人马落草,要说他真怕事,谁信?

  当然,徐怀心情更是恶劣,也不愿意搭理潘成虎。

  便服青年有什么来头以及如此肆无忌惮,可以说是意外,但今天在场的天雄军这些骄兵悍将,也并没有谁将监军使院放在眼里,以及大战在即之时那么多将吏如此放肆的寻欢作乐,这才是关键所在。

  以前他早就听王禀、卢雄抱怨禁军军纪不整,唐州的驻泊禁军是什么鸟样,他也见识过,但以为负责镇守边州的兵马总归要稍微强一些,然而血淋淋的事实教训了他。

  这叫他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听到有马车声直接驶入官厅院子,等人传报,徐怀与徐武坤、潘成虎走出班房,往官厅那里走过去,远远看到王禀、王番、朱沆等人已经下马车站在官厅前的院子里,正听郑寿低声禀报着什么。

  那便服青年早已被郑寿松绑,甚至佩刃都还给了他,此时正与两名扈卫正大马关刀的坐官厅大堂里,冷眼看着院子里这一切。

  待看到徐怀他们走过来,便服青年咬牙切齿按住腰间的佩刃,却是两名扈卫低声劝说着什么,才叫他耐住性子。

  苏老常与徐武碛二人随同王禀他们一起过来,没有资格凑到王禀、王番、郑寿他们那边听机密事,便朝徐怀这边走过来,低声说道:“你们走后,暖香楼管事以下近三十口人都被押到街上,直接以契丹奸细的名义处决了……”

  徐怀、徐武坤随郑寿、朱芝、朱桐赶来银山巷与潘成虎他们汇合,徐武碛、周景二人一直都在暗中跟随。

  徐怀他们将便服青年押往官厅后,他们也没有急于离开银山巷,还想着进一步调查暖香楼一事有没有别的蹊跷,却看到便服青年留下来的几名扈卫将暖香楼众人当街处决。

  “……”潘成虎“啧啧”咂了两下嘴。

  徐怀呆立片晌,才回过神来,禁不住牙齿咬得嘎嘣响,看向苏老常问道:“你们有跟王禀相公说了这事?”

  “……还没有,”苏老常摇了摇头,说道,“倘若仅仅是跟监军使院争一口气,似乎没必要将这么多人杀了灭口。”

  徐武碛与他都看出这事有很多的蹊跷,哪里会急着跟王禀、王番说?

  徐怀握紧刀柄,将胸臆的汹汹怒火强摁下去,冷冷看着官厅大堂里坐着的那个便服青年。

  卢雄这时候朝徐怀这边走过来,他看了正坐官厅大堂里朝外冷眼看过来的便服青年一眼,低声跟徐怀说道:“鲁国公赵观乃当今七皇子,甚得官家宠爱……”

  “鲁国公在岚州,怎么王番郎君都不知道?”苏老常、潘成虎二人震惊问道。

  王番有什么机密事不告诉他们这边很正常,但不应该瞒住一同出生入死的郑寿――很显然众人在银山巷动手之前,郑寿并不知道鲁国公赵观的身份。

  王番、朱沆二人正背对着他们,但王禀的脸容在火把照耀下也很是吃惊,似乎也为今夜的事感到为难,都没有急着走去官厅大堂,跟鲁国公正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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