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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凶猛 第366章

将军好凶猛 更俗 6977 2024-03-23 01:34

  “徐侯要如何才能信任郑公?”赵范问道。

  群臣皆知遗诏是建继帝授意交到徐怀手里的,除非徐怀出面公布密诏,换了别人持密诏登殿宣读,怎么可能会得到承认?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必须考虑到淮王有可能会铤而走险――淮王府在建邺城里可是有三千精锐甲卒,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忽视。

  建邺驻军以张辛、余珙等将为首,与楚山皆有渊源,更不要说建邺驻军的兵卒主要选拔于太原军民,更是受惠徐怀至深――更何况徐怀作为持诏人,此次又公然率领精锐骑兵抵达建邺,此时也唯有徐怀能压制住淮王铤而走险。

  “郑公留下字据,一一说明徐怀接下来所为皆为郑公差遣,也请赵先生签押作个见证――倘若他日郑公毁诺,就不要怪徐怀将字据公布于世!”徐怀蹙着眉头说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进城

  “……还是没能见到朱沆?都这么多天过去,连个人都见不到,你们这些废物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淮王赵观像头被困铁笼中的野兽,双眼布满血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恶狠狠的将几案踹翻在地,茶盏果碟“哗啦”滚落磨石地上,碎了一地。

  “这厮是铁心要与郑氏狼狈为奸,拥立幼子?”

  建继帝在位时,顾藩还刻意与淮王府保持距离,但此时也顾忌不了太多。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建继帝驾崩,真要叫楚山与郑氏成功拥立幼帝,着手排挤、打压淮王府一系,他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他可不相信郑氏与徐怀有容他的胸襟及气度,到时候周鹤、高纯年等人为了自保,也不可能会对他施以援手。

  此时与其独自在宅子里惶惶难安,还不如直接到淮王府参与最后一搏。

  汪伯潜脸色也非常难看。

  淮王现在不是不想跟楚山妥协,不是不想做出让步,但问题是建继帝病危以来,朱沆、王番作为朝中与楚山关系最为密切之人――倘若有什么条件要谈,也应该由他们居中传话――却完全拒绝与淮王府接触。

  徐怀前日深夜抵达建邺,昨日进福宁宫觐见,建继帝驾崩后,他不仅没有半点要与淮王接洽的意思,甚至当众拒绝掉胡楷可能的游说。

  而据可靠消息,徐怀今日凌晨极有可能已经在龙藏浦河口庄园与从润州坐船赶来的郑怀忠见上面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建继帝昨日在福宁宫已经小殓,大丧及嗣帝之事这两天就要诏告天下,一旦群臣受胁迫承认幼帝登基,他们还有几分胜算推翻这一局面?

  “殿下,徐怀遣人持函到建邺府衙及政事堂、枢密院,提出率侍卫兵马进皇城宣读陛下遗诏的请求!”一名侍卫急冲冲走进来禀报道,“徐怀还同时要求诸执政、诸部侍郎、诸寺监卿等官员、驻京通奏官、奔丧官员及武威郡王赵翼、殿下及缨云公主、诸妃到场验接遗诏……”

  “断不可叫徐怀率侍卫兵马进城!”汪伯潜听侍卫禀报,心里大惊,断然朝淮王赵观说道。

  大越立朝以来,一直都有意限制太子东宫势力,主要的东宫官皆由朝官兼任,仅起居及侍卫等事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规模还有很限。

  不过,迁都建邺时,建继帝为了淮王能安心到建邺会合,除了下旨使葛伯奕、汪伯潜、杨茂彦及韩时良等人兼太子少师、太子少保等东宫官,还特地下旨准许淮王府在建邺设立左右侍卫都指挥使司,总计统辖三千精锐甲卒负责淮王府的侍卫。

  这也是建邺除宿卫禁军、建邺府军、建邺水师之外,最为主要的一支兵马存在。

  建邺水师主要驻守建邺、润州及池州等地的水军营寨之中,负责长江及南北两岸支系河流的防御,不涉及建邺城内的防御。

  宿卫禁军平时也主要驻扎于建邺城外的诸多永备性营寨里操练不缀,接受御营使司的监管――宿卫禁军除了日常值戍宫禁接受皇城司节制外,大规模的调动、集结,还需要有枢密院的调令才行。

  建邺府军平时主要维持城中治安与诸城门守御、盘查等事,战斗力有限。

  唯有淮王府军三千甲卒,不仅是从寿州检选的百战精锐,日常操练、监管以及调动及集结都完全受到淮王府控制。

  这三千甲卒,可说是淮王府作最后一搏的最大底牌。

  实际上,皇宫之中负责日常宿卫的禁军人马仅有数百人众,建继帝病危之后,周鹤、胡楷等人决定加强宫中宿卫,调入宫中参与轮值的兵马也不到两千甲卒――淮王赵观倘若确定没有指望,还要做最后一搏,还是有机会第一时间控制皇城及政事堂及枢密院的。

  倘若真将楚山选锋军一千两百名骁骑放进来,且不说徐怀有没有其他野心,淮王府或许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或许区别已不大了,”顾藩禁不住有些灰心丧气的跟淮王说道,“殿下此时需要更大的耐心,以图后计……”

  他们或许能说服周鹤、胡楷等人,阻止徐怀率兵马进城。

  问题是徐怀无法率兵马进城,同样可以要求周鹤、胡楷等人出城后宣读遗诏,最终只要周鹤、胡楷等人认可遗诏,就可以从容不迫的调动、集结宿卫禁军,甚至下令建邺水师封锁长江――

  他们在建邺城里掌握三千甲卒,真有机会拼死一搏吗?

  甚至他们这时候下狠心发动兵变,将周鹤、胡楷、高纯年等人控制,有机会说服宿卫禁军诸将领跟随他们,将徐怀从建邺逐走吗?

  在顾藩看来,他们当下最紧要的就是先忍下这口气,然后护送淮王前往寿州――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授人以柄,倘若淮王出什么意外,他们将彻底没了指望。

  淮王在堂上焦躁的踱着步子,良久之后才咬着牙对汪伯潜、顾藩说道:

  “我写一封手札你们带去政事堂见周鹤、胡楷,就说皇兄驾崩,我悲伤过度,回府后昏厥过去,经太医救治才勉强醒起来,需要卧床静养,暂时无法参与国政,诸事皆遵皇兄遗命行之……”

  “殿下圣明!”顾藩说道。

  倘若不能阻止徐怀率兵马进城,顾藩也不主张淮王直接去政事堂听诏;他们要防备淮王在政事堂被扣押下来。

  就算周鹤等人被迫接受幼帝登位这一事实,但只要淮王没有过错,相信徐怀、郑怀忠这个节骨眼上联合起来调遣兵马强攻淮王府的可能性也是极微。

  ……

  ……

  顾藩与汪伯潜携带淮王赵观的手札赶到政事堂,作为中书门下省署理国政所在的政事堂里,已经就徐怀率兵马进皇宫宣读遗诏之事争吵起来。

  令顾藩、汪伯潜意外的,胡楷反对最为坚决。

  胡楷以为宿卫禁军足以确保建继帝遗命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断不能擅开藩帅率侍卫兵马进皇宫的先例;实在不行,诸相可以前往西城正门大梁门迎接遗诏。

  朱沆、王番以及郑聪等人却坚决声称遗诏事关重大,徐怀率少量兵马进城宣示遗诏,不过是确保万无一失。

  周鹤、高纯年等人这时候则捣起浆糊来,对徐怀拥兵宣诏之事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汪伯潜、顾藩携带淮王手札赶到政事堂,郑怀忠遣人差不多前后脚赶到,通禀郑怀忠在润州谷阳视垦殖事,听闻建继帝驾崩,特地从谷阳赶回建邺,要为建继帝送最后一程,请求率少量侍卫兵马进城。

  郑怀忠仓促间能率领进城的侍卫兵马仅有百余人,算是落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原本就不在拒绝范围之内――公侯出行三十四武贲侍卫左右之制,一般来说并不会严格执行。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特别看过淮王的手札后,见淮王都已认命,也就没有几人一定拒绝徐怀率兵进城,最终在胡楷等人的坚持下,形成徐怀率兵马进政事堂宣读遗诏的妥协方案:

  政事堂的守卫,可以暂时由楚山选锋军接管;除诸大臣在政事堂听诏外,缨云公主、郑贵妃及诸妃嫔携皇子则在宿卫禁军的保护下,在距离政事堂最近的垂拱殿听诏;淮王赵观在淮王府侍卫兵马保护下,在政事堂对面的枢密院听诏。

  待一切准备妥当,徐怀身穿铠甲勒着缰绳,在百余甲骑的簇拥下从御街穿过,缓缓往政事堂而去。

  郑怀忠在徐怀之前就已经进城赶到政事堂,准备接掌朝堂大局的他,这时候可不甘落于人后。

  徐怀走进政事堂正房前宽阔的庭院,抬头看了悬在大梁门上空的夕阳一眼,如火丹霞将澄澈的苍穹涂抹得绚丽多姿,继而朝周鹤、胡楷、赵翼、汪伯潜、高纯年、顾藩以及郑怀忠、郑聪等人拱手说道:

  “陛下病危将遗诏送到楚山,徐怀不敢草率行事,还请诸公见谅……”

  “陛下遗命何在,你快快宣读。”胡楷长子胡致元虽说还没有跻身大臣之列,但他在吏部任事,这时候赖在政事堂听诏,也不会有人将他赶走――这时候他认定徐怀乃是狼子野心之辈,说话就没有什么客气,只是催促他快快宣读遗诏。

  徐怀看了胡楷一眼。

  胡楷袖手看向庭角槐树,没有理会徐怀。

  “诸公久等候了,徐怀也不再惺惺作态,耽搁诸公时间了,”

  徐怀慢条理丝的从袖囊中的取出一封信函来,抖展开,自顾自的宣读起来,

  “靖胜侯、明州刺史、楚山行营兵马都总管、知汝、蔡州军事徐怀贤弟足下,此书绝密,断不可示于他人:陛下驾崩,群臣惊惶,乃楚州与楚山相携图谋大计之时。想淮王潜邸诸臣品色,葛伯奕、葛钰乃败军之将,汪伯潜、杨茂彦乃降敌之臣,淮王登基实乃大越之大不幸,社稷崩坏不可免也。徐侯乃国之干城,利弊轻重想来无需我等多言,当务之急乃囚淮王于建邺,以防其乱,待助皇子寅登基之后才徐徐剪除其党羽,天下乃安、胡虏可御……”

  群臣都傻在那里,这哪里是密诏,明明是郑怀忠写给徐怀、图谋皇位的一封秘信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功成

  为促使徐怀下定决心矫诏行事,郑怀忠凌晨时分在龙藏浦河口留下手札、画押盖印,承认废立之事乃郑家所谋,以此取信徐怀。

  此时在政事堂前见徐怀公然宣读这封手札,郑怀忠得有多蠢,才想不到整件事彻头彻尾就是引他郑家入彀的密谋?

  郑怀忠直觉胸口绞痛有如刀割,手指着徐怀:

  “你这狗贼,与赵观小儿用计赚我!”

  赵范嘴里发苦,伸手嘴角一抹,袍袖沾染一片血迹,直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没办法在郑怀忠身后站住。

  郑聪按住腰间佩刀,恨不能将徐怀的皮给剥下来;韩奇虎与十数名甲卒杀气腾腾从两翼夹抄过来。

  “温国公,你们还想负隅顽抗吗?”

  徐怀慢条理丝将手札收入袖囊之中,眼睛盯着郑怀忠、郑聪父子,淡然说道,

  “你们深受国恩,然而陛下尸骨未寒,你们却妄行废立之事,谋害忠良,你们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你们束手就擒吧,是功是罪,自有国法论处,倘若轻举妄动,徐某今日是不介意血溅政事堂的!”

  “陛下生前就属意立皇子寅,我们奉诏行事,多做些部署也是为了防止变故,这如何能算妄行废立?徐怀,你胆敢将真正的密诏,交由诸公验看!”郑聪强摁住拔刀一搏的冲动,在韩奇虎等人拿绳索来捆绑他时,挣扎着叫道。

  当世拿刻刀在玉石之上篆刻玺印,都会留下特殊的行刀纹路,每一枚玺印都不尽相同。因此只要真正拿出留存的样张或原始玺印仔细验对,这个过程当中没有人去弄虚作假,还是能看出密诏真伪的。

  “陛下遗诏,徐某焉敢私存?”徐怀看了垂死挣扎的郑聪一眼,冷笑道。

  郑怀忠、赵范束手就擒,已没有挣扎的意思,他们这时候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徐怀之前拿给他们所看的密诏就是假的。

  再说眼下徐怀就算拿出一封拥立淮王的假密诏,谁敢站出来说是假的?

  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徐怀与淮王赵观的阴谋,他们彻头彻尾、毫无防备的落入彀中,再说什么还有用吗?

  徐怀又从袖囊中取出真正的密诏,朝周鹤、胡楷、朱沆以及武威郡王赵翼拱手说道:

  “陛下密诏在此,请周相、枢密、武威郡王、朱公验对!”

  缨云公主及诸妃在垂拱殿听诏,淮王在枢密院听诏,政事堂这边诸大臣以周鹤、胡楷及武威郡王赵翼为首――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徐怀又将朱沆带上,将密诏先交到朱沆手上。

  太他娘心惊肉跳了,周鹤脑袋都有些卡壳,胸口也刺激得一阵阵绞痛,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周相,你看这密诏有没有什么问题?”

  胡楷与武威郡王从朱沆手里先接过密诏,看过之后又递给发愣的周鹤,轻声催促他道。

  周鹤这才惊醒过来,接过密诏快速看过一遍。

  “……楚山可好?又是一年未见,甚是相念。虽说早知饮酒伤身,然襄阳即位以来,夙夜难寝,唯酒后可得酣睡一二,稍解疲乏,即便时常告诫自己,却难戒禁,你在这事上断不可学我。闻听虏王遇刺之事,喜极乐极,召集群臣大宴,想着痛饮一番才加以节制,却不想凌晨醉醒头痛欲裂、呕吐不止,四肢麻痹。惟恐恶疾难愈,而内忧外患未除,特写此诏予你。皇子年幼、皇弟多思、士臣顽固、将卒刚勇略缺、胡虏有如豺豹窥伺,我心忧外戚郑氏……”

  这是真正的密诏,但在韩圭的坚持下,略作涂改。

  特别是将最后两句间的“也”涂去,使之连贯成一句,以便建继帝生命垂危之际心忧郑氏的圣意更加彰显出来。

  这封密诏原本就字迹潦草、有多处涂改,乃是建继帝重病挣扎草就,只要不随意添加字句,随手涂去一两字,根本就算不上破绽;而真正见过密诏所书的缨云公主,也必然会加以谅解。

  汪伯潜、顾藩这两天情绪变化,可要比周鹤、胡楷他们还要剧烈得多。

  这一刻,他们都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这一切是靖胜侯与淮王秘密定下的计谋,目的就是要郑怀忠、郑聪父子入彀?

  淮王为什么要瞒着他们,难道他们还不值得淮王信任吗?

  汪伯潜、顾藩内心忍不住有些失落起来,但是回想淮王这几天的表现,绝不像是在演戏,再者就算是要诛除郑氏,难道不是淮王先登基即位最为稳妥?

  到时候淮王登基即位,再收拾郑氏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何须此时行险诱郑家父子入彀?

  汪伯潜、顾藩两人一时也都糊涂起来,想着现在偷偷派人赶去给淮王通风报信,但又怕有什么他们窥不透的阴谋,又或者其他什么状况,只能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不作声。

  虽说政事堂留存诸玺印样张,但这个节骨眼上,想要诸大臣信服,最好还是直接拿玺印对验为好――周鹤也不知道有没有验看密诏的必要,有些不确认的看向胡楷、朱沆二人问道:

  “请缨云公主与司玺官拿皇帝玉玺过来对验?”

  “那就请缨云公主与司玺官拿玺印过来。”胡楷沉声说道。

  胡楷脸色沉毅的看了徐怀一眼,大体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淮王此时敢不敢现在就直接到政事堂来,当下只能省过淮王不提,决定先把密诏的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其他。

  政事堂就在宫城南门外,一盏茶的工夫过后,缨云公主、乔继恩与司玺官捧着玺盒在一队宿卫禁军的护卫下,气喘吁吁赶来政事堂。

  “确是父皇所书密诏,诸相请比验玺印……”看到郑怀忠、郑聪父子已束手就擒,缨云公主接过密诏,说着话,从司玺官手里打开印匣,将皇帝之玺取出来,交给周鹤等人比验。

  周鹤、胡楷、朱沆及武威郡王赵翼等人先比验玺印,然后着高纯年、汪伯潜、顾藩、晋庄成、钱择瑞等大臣轮次上前验看。

  接下来众人又拿淮南东路制置司及郑怀忠留存于政事堂的官印、签押等样张,验对郑怀忠落在徐怀手里的手札。

  “徐怀身居楚山,刚接到陛下密诏,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赶来建邺面圣,却不想未能得到陛下只言片语教诲,郑氏勃勃野心便彰显无遗,”徐怀朝周鹤、胡楷、朱沆及武威郡王赵翼拱手说道,“郑怀忠阴谋败露,与其子郑聪亦已束手就擒,我率兵马久居政事堂不合朝堂规制,此时诸事还需诸公请淮王殿下一并定度……”

  周鹤满心狐疑的打量了徐怀两眼,又朝胡楷、朱沆看过去。

  他现在彻底糊涂了,特别是现在政事堂里里外外都还在楚山虎贲看守之下,他当然害怕说错半句话,就会落下跟郑家父子一样的下场。

  犹豫了片晌,他决定今天不作任何的表态,一切先看胡楷、朱沆二人会如何处置――徐怀要收敛锋芒,但有什么野心也一定会在这一刻表露出来,王番可能还要避一下嫌,那朱沆就是楚山最好的代言人。

  当然,周鹤也怀疑昨日徐怀与胡楷在福宁宫的那一幕乃是演戏。

  胡楷也有所犹豫,拿不准徐怀到底在想什么。

  朱沆径直说道:“徐怀,你留一小队兵马看管郑家父子即可,其他兵马都先退往大梁门暂歇,其他有什么事待我们请淮王殿下过来商议再作定度――”

  很显然,选锋军精锐都留在政事堂附近,淮王赵观必然不敢到政事堂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楚山留在少量人马看管住郑家父子,徐怀先率选锋军骁骑退到大梁门附近的府军营舍里暂歇,由淮王府甲卒接管政事堂左右的侍卫,才能叫事情顺利而快速的往下推进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迷糊,心想要是一切都是楚山与淮王府密谋,此时径直请淮王出面主持大局即可,徐怀没有必要收敛锋芒暂退下去。

  不过见朱沆站出来主持,众人都选择附从,反正在徐怀真正率兵马撤出建邺城之前,他们不会随意表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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