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帅好了不起么?!
男生们胃里的酸水都快要吐出来了,怎么看韩烈那张帅脸都觉得可恶,然后本着一种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好的心思,在那里看热闹,甚至故意发出一些怪声来起哄。
打起来吧!
最好两个美女轮流抽你嘴巴子,最后都把你甩了才是正义啊!
而女生们的想法截然不同——她们看着韩烈,越看越觉得他有魅力。
别管渣不渣,反正能被两个极品美女抢,那就肯定错不了。
瞧,他苦笑的样子都那么帅,那么惹人心疼……
当然了,吃瓜仍然是摆在眼前的头等大事。
就在文宇阴笑着、男生们期待着、女生们活泛着的时候,韩烈侧了下头,漫不经心的瞥了文宇一眼。
真的只有一眼,并且,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
紧接着,潘歌就往韩烈身旁又靠了靠。
她早就猜到了韩烈回家之后不会太老实,她也不在乎狗东西老实不老实,反正到最后你不是还得乖乖到我碗里来?
因此,笑容丝毫不变,全然没有发火的意思。
文宇不由大感失望。
陈妍妃反而真真切切的被文宇打击到了,她心里很委屈——我主动要陪你来参加同学聚会,你说不想参加,回头就带着潘歌来露面,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意识到了这一点,陈妍妃真正的开始产生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大师烈看得出来她的变化,可是没有任何办法——时间、场合、局面全都不允许,脑子里有再多骚操作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跟陈妍妃解释?
不现实。
而且解释什么?
事实摆在那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陈妍妃释然。
强压潘歌叫她别搞事了?
家里刚定下来要订婚,韩烈不忍伤她的心,单论亲疏远近,潘歌显然要排在所有女人之上。
两头哄暂时混过去?
不屑,也不能。
就周围这些小朋友,谁配看我失态?!
此时,多做多错,怎么挽尊都只能失分,反倒叫外人看了笑话。
韩烈只能闭口不言,静待潘歌发挥。
此刻,他的心中十分感慨唏嘘。
那年十八,在母校的操场中茫然的看着天之骄子娇女们肆无忌惮的挥洒青春,彷徨如喽啰。
那时的屌丝烈,只要一看到陈妍妃的笑容,就会下意识的挺直腰板。
可是,物理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仅仅一年,韩烈就不再需要任何人给予自己力量了。
回不去了啊……
那种从他人身上得来的力量太虚假,终归不如自身的成长更有意义。
成长的好处是——韩烈不再畏惧失去任何人,哪怕她是自己少年时期的心灵支柱。
成长的代价则是——韩烈不再畏惧失去任何人,他已经永久的失去了某种至纯至真的感情。
就在这个瞬间,在发现自己并不恐惧并不焦虑并不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惊惶,韩烈终于彻底释然了。
我终将会成为祂的,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潘歌果然没有放弃彻底击溃陈妍妃的打算,她笑靥如花,轻轻依偎在韩烈身侧,对着陈妍妃眨了眨眼。
“对了,是时候向你重新介绍一下了——韩烈,我的未婚夫……”
咔嚓一声,劫雷当头劈下,把陈妍妃整个人劈得外焦里嫩。
“什么意思?!”
陈妍妃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然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韩烈。
狗男人默默叹了口气,主动但平静的开口解释道:“潘歌的父母正在我家做客,来得很突然,但恰到好处。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会在明年订婚……”
话音未落干净,陈妍妃的眼眶就红透了。
她狠狠的瞪了韩烈一眼,忽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冲出包房。
房间里顿时安静到了极致。
席间的同学们已经全都懵了,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平静祥和的聚会,不出瓜则已,一出瓜直接如此劲爆。
狗日的韩烈,让你脚踩两条船,翻了吧?!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震惊之余开始幸灾乐祸,而且文宇还在那里悄咪咪的煽风点火。
小阴比满脸夸张的震惊,给韩烈上眼药:“烈哥,看你和陈妍妃昨天的互动,我还以为你俩真是一对儿呢……感情你都有正牌未婚妻了啊?!”
韩烈烦得厉害,胸口像是有火在烧,但他不想现在发,更不想对潘歌发。
“满意了?”
他苦笑摇头,握住潘歌的手:“满意了就撤吧,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潘歌一怔,微微颤抖的手忽然间就稳定了下来。
其实潘歌自作主张的怼跑了陈妍妃,她心里也有点麻,不知道韩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十分出乎意料,但又符合她对韩烈的认知。
我男人真大气!
面对这种注定不能平和的场面,面对一个已成定局的结果,他真的体现出了一种人上之人的心胸和气度。
我好像……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了呢……
她甜甜一笑,恢复乖巧,同时声音中又带着一股子形容不出来的轻松和依恋,轻声回道:“好,回家!”
然后就这样跟着韩烈扬长而去,没有再搭理任何人。
聪明的她早都看出来了,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人称得上是韩烈的朋友,既然如此,本公主还和你们浪费什么表情?
而韩烈,则在途经牛犇身旁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牛犇绷紧浑身肌肉,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不,是相当紧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确实对韩烈产生了相当强烈的忌惮和畏惧。
其实是因为韩烈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在他们眼下的年龄段,这种深沉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很自然的就会催生出一种“他远强于我”的直觉判断。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佐证条件,越是敏感的人越是能够意识到那种差距。
“烈哥?”
牛犇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桀骜不驯,很自然的把自己摆到了低位,试探性的开口。
韩烈没急着回应。
他摸了摸口袋,然后皱了下眉,再之后随手把手腕上的LV手表解了下来,向牛犇递了过去。
“啊?”
牛犇懵哔了。
韩烈轻描淡写的道:“来得匆忙,没准备礼物,这块手表你留着玩吧!不是什么值钱玩意,LV的时尚表,国外售价9万欧,到国内理论上能值个百多万,其实卖二手三折都够呛。”
牛犇当然不敢接。
再不保值,三折那也是30万大洋啊!
“烈哥,别!我怎么能拿……”
牛犇推辞到一半,就被韩烈的眼神摄住了。
那双眼睛本身很清澈,可是配上韩烈平静的表情和深邃的凝视,却令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其实在此之前,韩烈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与表情,早已经向他施加了一种压迫。
而在最后,韩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猜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我开心起来。”
说这句话时,大哥烈侧过头,轻轻瞥了文宇一眼。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个动作。
牛犇作为一个能在夜场安保组长位置上干稳的混混,情商和智商其实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差。
他几乎瞬间就懂了。
可他十分犹豫——任何人,在突然面对这种暗示时,很难不左右为难、顾虑重重。
而韩烈很理解这种情绪,于是从容的补上了最后一个理由。
“想和我交朋友的人很多,但是能成功的人不多。
回到梦城之后,上一个做到这件事的人叫做潘大军,他用一个我不能拒绝的条件让我心甘情愿的原谅了潘少航,这个人,真是了不起啊!
行了,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一次打这个电话的机会,只限今晚。”
当韩烈从容且霸气的说完这番话之后,整个房间静得针落可闻。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没有听懂韩烈的全意。
可是,没有一个人不震惊,没有一个人感觉不到那种压抑,没有一个人敢于在此刻发声。
这位大佬,真的是我的同龄人,我曾经的同学?!!!
牛犇的感受是最深的,毕竟他直接被韩烈注视着。
霎时间,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夜里听到的传言——潘少航潘大少给人当了狗,那个圈子已经将他除名了,外面到处都是嘲笑潘狗的声音,田哥廖哥甚至对外放话:那傻哔以后再不是我们的兄弟。
之前,他只是当做一个笑话听,一半都没信。
可现在,他忽然懂了。
电光火石间,牛犇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狠狠一咬牙,反手就把表戴到了手腕上,然后弯着腰、堆出一脸最最“热情和蔼”的笑,在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写满了滑稽。
“谢烈少的赏!您快带着嫂子回吧,晚点我给您打电话汇报!”
韩烈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似赞许似揶揄,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走向厅门。
而潘歌却没有立即跟上。
她停在原地,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她的名片,金属镀金半镂空,华丽得好像艺术品。
她将名片放在餐桌上,用食指轻轻敲了敲,高高扬着下巴,凛然道:“有任何麻烦,潘家接了!”
言罢,转身快步跟上韩烈,又恢复成那幅小鸟依人的模样。
当两人经过文宇身旁时,小阴比的脸上已经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惶惑。
直到包房门重新被关上,房间里才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呼”的一声。
那是好多人一起吐气而发出的清晰回响。
大家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缓解一下气氛,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被韩烈吓到了——不,那不是单纯的怕,而是一种混合了震惊、畏惧、不理解、高山仰止的复杂情绪。
胡婧咬着下唇,想到吃了大亏哭泣败走的陈妍妃,却并不觉得解气,反而陡然生出了同情和心疼。
你的眼光没问题,这样的韩烈,谁不想要?
我才是睁眼瞎,为了一个妈宝小屁孩,到底在跟家里对抗个什么劲儿啊?!
可惜啊,那个潘大小姐,太让人绝望了……
女生们差不多都有同样的感觉——崇拜韩烈,并且对潘歌心生无力。
羡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