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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42章

半仙 跃千愁 6486 2024-03-23 01:33

  钟若辰疑惑,当即拿到了手中查看,发现没什么区别,直到看到一头盖子上,才发现上面的字不一样,一端是“辰”字,一端是“衡”字。外人可能看不懂,她一下就感觉到了点什么,两个字亮给了父亲看,问:“是字不一样吗?”

  钟粟点头,“是的,这两样东西是你那已过世的未来公公打造的,写了你的在我手上,写了阿士衡的在对方手上,这便是你们婚约的信物。我和你那已过世的未来公公当年就约定好了,在他们手上的那只是要做聘礼的,如今人家已经把聘礼给我了,我也答应了把你嫁给他。看看吧,看看里面的东西吧,当年和你公公约定好了的,这东西还是要给你们的。”

  钟若辰文文静静的脸蛋羞红难消,唯唯诺诺着打开了两只金属轴筒,倒出里面的东西,发现居然是一裁两半的两幅画,她试着拼凑好了看画的是什么。

  结果越看越疑惑,发现三分之二的篇幅是山水画,这山水画还有点奇怪,主要场景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山峰,有二三十座的样子,另外三分之一是一篇赞美山水的辞赋。

  这幅拼凑在一起的字画,画艺谈不上高超,辞赋也谈不上写的好,唯独画纸好像有些特殊。

  她抬头看父亲,满眼不解。

  钟粟已经站了起来,看着那幅画直摇头,苦笑自语,“阿节璋啊阿节璋,论老谋深算,我比你差远了。”

  他感慨的是阿节璋既扶持了他,还主动搭上了一个儿子给他做女婿。

  有些事情他之前并未想到,直到“阿士衡”这次孤身前来,他才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只是阿节璋预备的一个后手,就算是个两手空空来自乡下的小子又如何?他这些年经营的财产和人脉都不得不倾力相助。

  当然,这幅画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无论是他,还是阿节璋,两人都参详了许多次,但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

  后来干脆一分为二了,再合一就是两家彻底绑在了一起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各自的后手会捅破此事。

  钟若辰却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试着问道:“爹,这画有什么深意不成?”

  钟粟叹道:“现在不用多问,问多了也是徒劳神。待你和阿士衡有了孩子后,到时候我告诉你或者你问阿士衡都行。现在你只需好好把东西收藏好便可,不要丢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东西在你手里,包括你娘、你妹妹甚至是阿士衡,明白吗?”

  孩子?钟若辰既疑惑不解又害羞,只能唯唯诺诺应下。

  钟粟没再多说什么,惆怅一叹便离开了,想着牵挂多年的一桩心事终于要了结了。

  其实,按照他和阿节璋当年的约定,要在两个小辈有了小孩后,再把画给阿士衡。

  然而东西一到手,他并未久留,立马就秘密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所谓的仙家福地,他并不贪恋,因为他进过那座古墓,亲眼见到过此生最恐怖的场景,那已经成了他的噩梦,深知那不是有点钱就能玩的,远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

  何况那幅画的秘密他也一直解不开。

  钟若辰将父亲送到了门外的台阶,才听话止步,目送了父亲消失在大门外后,方又转身回了书房内,又站在了二合一的那幅字画前。

  想到这是自己的婚约信物,想到这是未来夫君送上门迎娶自己的聘礼,纤纤素手试图抚平画上褶皱,脸上和眼中满是柔情,脸颊浮现淡淡羞涩,憧憬和遐想。

  奈何褶皱能抚平,那道一裁为二的裂痕却难抚平。

  对向往即将来到的美好的她来说,这道裂痕寓意着不完美,有点不愿接受,遂转身在书架上一阵翻腾,找到了一匹能用来作画的丝薄布料,大多时候用来画刺绣底图的,裁剪了一块。

  之后,将两张半幅的画拼凑整齐,画布摆好,对比画上颜色,调和色料,丹青妙笔就此对照临摹。

  带着一脸的温情耐心细致的一比一临摹,想要消除那道裂痕,想要破镜重圆,想要在自己心中留下一份完美,想要给自己将来一份完美,想必未来夫君看到后能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

  东院,庾庆盘膝打坐修炼了一夜,清晨神清气爽的收功站起。

  他一开门,外面立刻有送来热水的下人,洗漱后用膳。

  庾庆吃完东西后,李管家也来了,主要是问昨晚住的还适不适应。

  “很好。”庾庆随口回了,惦记着今天怕是要应付一下的事,问:“那位先生什么时辰到?”

  李管家笑着摆手道:“不急,上午来不了。明先生又号‘午后先生’,他一般晚上很晚睡,上午起不来,下午才会授课,晚上也有自己的去处。”

  庾庆狐疑道:“也就是说,他每天只教一下午?”

  若是这样,正合他意,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外面跑。

  结果却比他想象的更好。

  “是。”李管家点头,“不过我们这里是隔一天来一天,这还是老爷的朋友帮忙通融。明先生不愿两边跑,他那人确实比较懒散,有些钱送到眼前也懒得赚,说是不愿操两份心,钟府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了他。”

  有一点他没好跟这位说,那位明先生不但是要花钱,聘用期间还要为其包养一位红颜侍奉才行,姿色不够还不行。这边见实在请不动,干脆直接先请了一位佳人先登门亮相,才打动了那位明先生。

  庾庆啧啧两声,实则腹诽不已,自己赚点钱拼死拼活的玩命,再看看人家,人比人气死人。

  算了,既然上午来不了,他也要想办法去赚自己的钱,话题一转,“李叔,家里有马车吗?给我备一辆。”

  李管家疑问:“要马车做甚?”

  庾庆:“刚来京城,出去逛逛,熟悉熟悉。”

  这是借口,实际是想找到合适的买家,争取把自己手上的火蟋蟀高价卖出去,然后顺便把许沸欠自己的帐给收了。

  第72章 明先生

  他本来想过要不要把火蟋蟀卖给钟家,后来一想不合适,价低了自己不甘心,价高了坑阿士衡老丈人家又有点说不过去,以自己目前冒充的身份向“老丈人”推销东西也确实不妥。

  想来想去,还是要出去找买家,钱能赚的安心点,找到个好糊弄的,说不定能卖出个天价来。

  李管家一听是要出去逛,立马摇头道:“马车没有,有也不给。”

  庾庆一愣,“什么意思?”

  李管家反问:“公子,你自己的乡试排名不用我再提醒了吧?你觉得你有把握考上吗?到了这个时候,最后的关头了,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努力一把吧!老爷不惜花大价钱请那位明先生来为的是什么?三年一次的机会,在此一搏了。成了以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大家脸上都有光。”

  道理,庾庆懂的,只是自己不是枪,是块木头疙瘩,磨不出光来,只会磨成木头渣子。

  说白了就是懒得做无用功,他拱手告饶,“李叔,我就随便逛逛,午后一定回来,一定赶在明先生到之前赶回来。”

  李管家直截了当拒绝,“不行!这是老爷的意思,会试之前,你必须集中所有精力备考,不许你跨出钟府一步。公子,就一个月的时间了,一个月后你想去哪逛都行,这一个月你无论如何都得收收心。有些事情你也清楚,把小姐嫁给你,钟府是承担了巨大风险的,你能不能考上的差别是很大的!”

  庾庆当然懂他的意思,钟家一旦嫁女,和钟家有来往的人肯定会打探女婿来路,很容易就会查出“阿士衡”的父亲是谁,风声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要在京城传开,谁也搞不清当年的幕后凶手是什么情况。

  因此,钟家为了兑现当年的婚约确实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可关键是庾庆知道事情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他不会让钟家嫁女的事情走到那一步,会试结束后他就会告知钟家真相,表明自己是假的。

  所以他无所谓的一甩手,转身自己走自己的,“我知道,我会把握分寸的,就是出去逛逛而已,不能死读书,张弛有度才对。算了,不用钟府的马车,我自己想办法。”

  李管家脸色一沉,快步追上伸手一拦,“不行,老爷说了你不能出去,必须留在家里安心备考!”

  挡我财路?庾庆两眼一瞪,“李叔,你可是我爹派来的,你究竟帮的哪一边?”

  李管家沉声道:“都是自己人,我只帮道理!老大人的为人我略知一二,换了是他,这个时候也不会让你乱跑,就你这随意放纵的样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大人调教出来的。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就一个月的时间,你若非要乱跑,非要欠管教,那你试试,看杜肥会不会放你出去,你不听话乱跑,他可是真会揍你的!”

  一句身份怀疑,令庾庆心弦一紧,再一琢磨和杜肥初相逢的情形,人家确实直接对他动手了,顿时看了看四周,心态上有些投鼠忌器,嘴上给了句,“你们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说完就转身回屋了,行动上服软了。

  李管家也跟了回来,苦口婆心劝他,“就一个月,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这个时候也确实不易到处乱跑,京城鱼龙混杂,万一在京城出个什么事,无法参考,我们没办法向老大人的在天之灵交代。你要知道,连你的日常饮食老爷都亲自做了交代,万不可让吃坏了肚子……”

  他噼里啪啦安抚个没完,庾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去几句,心里琢磨着只能等会试结束了,等到会试结束再去卖东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估摸着许沸也不太可能会试一结束就走,肯定要等到放榜,等到成绩出来。

  心头有了定意后,他打断了李管家的话,“李叔,晚上给我弄点大骨头来。”

  “大骨头?要那干嘛?”

  “哦,我习惯晚上熬一锅骨头汤喝,能静心安神。”

  “大骨头汤还有这作用?”

  “习惯,喝着骨头汤温书更入心。”

  “那行,你什么时候要,我让人熬好了给你送来。”

  “不用,我习惯自己熬,闻着烟火气看书,也是一种境界。”

  “唉,随便你,只要你能用心备考就行。”

  李管家一番唏嘘后走了。

  庾庆则往地席上一躺,在想这一个月怎么熬过去。

  至于什么大骨头,那是他给火蟋蟀备的。这一路上把火蟋蟀给养过来,和火蟋蟀之间都有了些默契,他也了解了火蟋蟀的习性,两天不给吃的,就“笛笛”怪叫个不停,声音嘹亮到能吵死人。

  再不理就当当乱撞个不停。

  而只要定时给吃的,火蟋蟀那暴脾气也认命了,安安静静在罐子里睡觉。

  如今钟府不让他出门,那他只能在钟府喂食。

  没办法,目前为止,发现火蟋蟀只吃骨头。

  下午,午时刚过,未时初,那位钟府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明先生来了。

  钟员外、李管家一起陪着来的。

  来者不高也不矮,据说四十出头,可看着像是五十出头的人,鬓角的头发有些松散,衣服有些松垮,走起路来也是松松垮垮的,看的出是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人。

  两鬓斑白,一揪胡须也有斑白,鼻头略有些酒糟感,脸肌松弛,脸色苍白,两眼精气神不足。

  看样貌,长相底子应该是很不错的一个男人,只是明显已经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

  打量了一下来人,屋檐下等待的庾庆立刻快步下了台阶,恭恭敬敬去迎接。

  钟员外在旁把学生和先生互相做了介绍,让庾庆行了拜师礼。

  明先生嗯声应付了一下,之后便趾高气扬地对钟家宣布规矩,“我教人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喜欢被人在旁盯着,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进这个院子。答应我就教,不答应我就走人。”

  微微垂首持礼的庾庆立马抬眼看,眼中闪过羡慕神色。

  他就佩服这号人,能大把赚人家的钱,还敢对人摆臭架子。

  钟员外立马客客气气道:“一切按明先生的规矩办。”

  “好了,请吧。”明先生不啰嗦,直接伸手示意钟员外等人可以走了。

  “呃……”钟员外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是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出了院门后,李管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架子够大的。”

  钟员外摆手,“没本事的才奉承,这种人有恃才傲物的本钱。”

  李管家想了想,倒也点头认可。

  而那位明先生已经直接让庾庆带了他进书房。

  人到书房里一转悠,鼻翼翕动着嗅了嗅,然后斜眼瞅了瞅庾庆,问了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庾庆恭敬道:“刚来,也就算是个两天吧。”

  明先生立马不再多言,直接朝一旁的矮榻去了,把上面的茶几给搬了放地上,然后又出去了一下,再回来已经把庾庆卧室的一张毯子和一只枕头给抱来了。

  东西往矮榻上一扔,人往矮榻上一躺,抖开毯子一盖,便开始舒舒服服的样子睡觉了。

  庾庆有点懵,束手在旁等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先生,您这是……”

  他没正儿八经读过书,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见识少,一时也不敢完全质疑。

  侧卧的明先生睁了一只眼瞅他,“这书房没有墨气,至少十天没开过墨,我一闻就知道你不像个读书人,你居然能考上举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的。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子弟我见得多了,十有八九是被家里勉强着学的,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我昨晚没睡好,我补个觉,你自便。”

  “……”庾庆目瞪口呆,惊为天人,不是因为这位的经验,不是因为这位的鼻子一闻就知道自己不是个读书人,是没想到还能这样赚钱的,两天才来一下午,就这一下午还打算睡觉混过去,这哪是来赚钱的,简直是来捡钱的。

  简直太过分了,但是他不反感这个过分,还正怕这学业该如何熬过去呢,结果来的这位太体贴了,什么多话都没有,就知道你这样的学生想要什么,一点都不为难你。

  他忍不住想请教一下,“先生,您之前就这样指教人家子弟的?”

  又闭上了眼的明先生也实在,伸了个懒腰道:“看情况吧,愿学的就教,不愿学的,你教了也没用,何必勉强彼此。你这种,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早就定型了,哪是这点时间能调教出来的。等吧,等朝廷定下了出题考官,我再给你判一判他们的出题范围,到时候划给你,你针对着补一补,兴许有用,能补进去多少全看你自己。当然,你现在若想学,也可以,今天下午先把书架上所有书的书目给我抄一篇,抄好了叫醒我,我再教你下一步。”

  庾庆扭头往书架上一看,好家伙,也不知钟家摆这么多书放书房干嘛,至少几百本起步,光翻一遍怕是都累人。当即放低了姿态服软,“先生说的都对,我听先生的,只是……回头我叔父他们问起来,我怕不好交代啊!”

  明先生闭着眼睛冷笑了一下,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样子,翻了个身,侧身向里,慢吞吞给了句,“放心,我会说你非常刻苦用功、用心,一定多说你的好话。若问到我,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第73章 奇货可居

  庾庆眉开眼笑,这下不用再担心了,乐的拍手,真正找到了一拍即合的感觉,“先生放心,若问起您教的怎样,我一定夸先生学识渊博,令学生受益匪浅,您看如何?”

  明先生裹着毯子嗯声道:“做样子也得有个起码的样子,你最少要开笔写几张吧?随便找点东西抄几张纸吧。”

  “行,听先生的。”庾庆很顺从的应下了。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这位明先生能睡着觉把钱给赚了,他也不能没作为,在这点上,他也不是自甘堕落的人,眼珠子一转,又试着问道:“先生,听说您还兼顾另一家的学生?”

  明先生嗯了声,要睡着的样子,含含糊糊道:“跟你不一样,那家还是个循序渐进学习的少年。”

  庾庆要问的不是这个,“先生,那家应该也是个有钱人家吧?”

  他觉得能跟钟员外成为朋友的人,又能请得起这位的,应该也是个有钱人。

  明先生又嗯声,“是个富贵人家……”忽感觉不对,霍然睁眼,一下就清醒了,当场转身翘首盯着他,“你问这个干嘛?”

  那眼神,似乎怀疑庾庆要打劫。

  庾庆忙摆手道:“先生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先给您看样好东西。”话毕立刻跑了。

  什么鬼?明先生的睡意被搞没了,慢慢坐了起来,接连打着哈欠,昨夜确实放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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