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摆手道:“那就不用麻烦了,堂堂正正一战吧。”
“我会把逆天的修士全都派来助你,你尽快帮助咱们的人把实力都提一提,盯着太虚,有动静就通知我。”
“反正有螺旋舟,太阳系内任何天体,我都能一下子抵达。”
他们很快安排好一切,有的是人善后,炎奴不用管,将一堆事都丢给张辟疆,自己拉着沈乐陵,准备返回神洲。
沈乐陵这里,庇护着一群解救下来的采补侍女、童子。
刘文帝,也在其中。
炎奴非常和善,手掌盘着公子羽,告诉众人他会把大家送回家。
“没关注我吗?太好了,要把我送回神洲,我还能回家……”
刘文帝胆战心惊,低眉顺目,乖乖得任人指挥,跟在人群里。
耳边传来公子羽的哀嚎,他心里戚戚充满仇恨与自责。
仇恨自不必说,自责在于炎奴头顶的勺子。
那是他最先发现的奇物,后来传到石宠身上,本意是打算找到机会,钉头七箭抹杀石宠,而传给妙寒的。
结果炎奴将其复制,反手用在了公子羽头上。
当然,公子羽败亡,勺子并不是关键,只是一层保险而已。就算没有勺子,公子羽这一波,也是在劫难逃。
他自责的是,勺子让公子羽平白增添了痛苦。
真灵被炎奴拿捏,头顶勺子梆梆梆,每一下都是真实伤害。
偏偏炎奴不要他死,把玩在手不停修复,再加上精神链接炎奴后的超界限痛苦放大。
此刻炎奴并没有刻意折磨,只是在不断救治,公子羽照样拼命哀嚎,痛不欲生。
“师父,我终有一日,会入地狱,将你解救出来……”
刘文帝非常孝顺,心中坚毅暗暗发誓。
怎料下一秒,公子羽似乎终于绷不住了,突然哭喊道:“痛!太痛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嗯?”炎奴并没有什么东西要问他,准备带他去地府了。
哪曾想公子羽来了这么一句,让他一头雾水:说啥啊?
“我的徒弟……刚才那俊俏少年是我徒儿,我将棋盘传给了他,我错了,快饶了我吧!”
“……”刘文帝一脸木然,大脑一片空白。
公子羽失了智,他从小锦衣玉食,又天资卓绝,天生特性,又得奇物,捡到洞天,加入仙宗,还直接拜了蓬莱大仙为师,参悟神通也是个个天罡。
从未遇到大挫折的他,遭遇超界限痛苦,直接崩了。
炎奴啥也没问,都不想管他了,他自己煎熬到迷糊,全部抖落而出。
同样是蓬莱奇才,崇光子可是两个月来,在地狱眉头都不皱一下,死守心中之爱。
“哈?你徒弟?谁啊?”炎奴挠头。
这时张辟疆反应过来,一挥手将刘文帝从人群里提出。
“师父啊……”刘文帝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野人等面色古怪:“你是他徒弟?你们刚才不是在……”
“别说了,杀了我!快杀了我!”刘文帝呼喊道,已经认命了。
这时投降的更新期里,有个从神洲逃过来的道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诶?这不是猃狁氏那谁吗?我想起来啦,胡蛮刘渊,生平最崇拜汉高祖,不仅自己改姓刘,重建大汉国,还给自己儿子取名文帝。”
“他是刘文帝,是刘氏皇子啊!啧,真是有辱汉文帝谥号。”
这种避劫的修士,对各大天命势力的谱系烂熟于心,毕竟曾想过去投奔,所以认出了刘文帝。
霎时间刘文帝表情彻底崩溃,道心破碎。
噗得一下,他吐出一口血:“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们不要乱说!”
“刘文帝是谁?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
“他堂堂皇子,岂会行此龌龊?”
炎奴凝视着他:“你是这家伙的徒弟?”
“我……是。”刘文帝终究不会否定这一点,低头道:“他做的事我大多参与,杀了我吧,刑天,我愿入地狱受刑。”
“但我不是刘文帝,绝对不是!我与刘氏没有任何关系!”
他竭力地否认自己,咚,天道有感,应誓,斩断了他与猃狁氏的关系。
从此无论如何,皇气都不会继承到他这里来,他也再不能对刘氏的天命,有任何影响力。
嗤,刘文帝头顶有天命羁绊被斩断,在场高深修士都有感应,就连炎奴都体会到了,乃至于所有劫运期以上修士,都能感觉到这一点,有雏鹰失了天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异常的醒目,如同公示天下。
“嗯?”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都转过来,面色古怪地盯着这个家伙。
“……”刘文帝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当场自爆了。
一缕真灵遁入炎奴意境,与公子羽做了一对伴。
……
第392章 斩落天子头
洛阳城外,乞活军攻下了外郭城墙,将内城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犹如神兵天将,从金谷园杀出,个个身披重甲,打了伪汉帝国一个措手不及。
整个帝国,都沉浸在新朝气象,与自诩盛世中。
乞活军杀到时,洛阳城门根本没有重兵驻扎,还城门大开,百姓商贾车流如织。
刘氏的大军,多数在对外扩张,哪里会想得到,会有六万重甲兵,直接出现在毫无防备的都城外这么近的地方。
若不是守城的将领,下令强行关闭城门,驱赶堵在外郭城门的百姓反冲敌军,乞活军恐怕会直接冲进内城了。
妙寒也尝试用法术神通,强行破城。
但洛阳乃中原腹地,为夏商周三代之所居,又有汉魏晋三朝皇气,如今加上胡蛮天命,那就是七朝古都。
一切仙法都无效,唯有神通可以,但城内也有修士高人,掌握各种神通。
以妙寒的半吊子,她放出的各种共生神通,都被对方已克制的效果化解或阻挡。
至于让赶来的忘忧子、无须子、芦荟真人他们使用神通,结果更糟。
“轰!”
天降神劫,竟连帝器都保不住,直接将他们以末法之劫剥夺一切玄学力量,并隔空轰杀。
当然,也无大碍,尽管炎奴不在,但他的意境所化的烈火之枪,在神洲各处都有,凝而不散,恒久长存。
只要他自己不进入死亡状态,神洲天下就到处都有其意境笼罩。
“也罢,毕竟是河洛神都……”
妙寒放弃用神通破城的想法,反正乞活军兵力占优,专心调兵遣将就是。
“棘奴、老韩,你们把军力集中到南城门来,北城门不留一人。”
冉棘奴没有质疑,马上照做,围三缺一,胡蛮极可能会放弃洛阳逃跑,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轻取此城。
如果拼命围死所有方向,困兽犹斗,鬼知道天道会做什么。
人间战争,没有人皇庇佑,天命者就是无上的。天道无限纠错,逼急了会直接抹杀凡人也未可知。
当即,乞活军调动起来,其他方向都加紧进攻,独留出北门,以供天命胡蛮逃跑。
洛阳皇宫大殿中,刘渊没有穿黄袍,而是身着甲胄,大马金刀地站在龙椅前。
“诸卿,如今洛都外郭失陷,内城也岌岌可危,有何法教我?”
朝中重臣愁眉苦脸:“这是有魔头不讲武德,强行以仙家神通,神兵天降,奇袭洛阳。”
“城中只有一万守军,恐不能久守,陛下当早作打算。”
刘渊抽出刀来,狠狠插在地上:“朕问尔等有何法可救时局,不是要听废话!”
“作何打算?连晋帝面对围城都死守了洛阳一年,难道你们是要朕抛弃都城,突围逃窜吗?”
“朕当亲临城墙督战,以保社稷不失。”
他素有大志,真心崇拜大汉之强,又有汉公主血脉,追封蜀汉后主刘禅为孝怀皇帝,自比光武、昭烈,要做四开大汉的英雄。
称帝之后,严明刑法,禁止民间各种奸邪恶行,他不看重财物,爱好施舍,与他人相交,推诚相见。于是许多中原豪杰都纷纷投奔到他的门下,无论是知名的儒生,还是勇猛的武者,都不远千里来此效忠。
又在世家的支持与辅佐下,国力蒸蒸日上,粮食布匹兵甲都堆满仓库,每个月收上来的物资极度丰饶。
也许民间负担很重,但这都是必要的,不然如何横扫天下?
在他看来,自己是要海内一统,重现大汉的人物,怎么突然就被贴脸围攻都城,沦落到和前晋的白痴天子一个境地了?
他不服气,自己乃是天命者,难道要灰溜溜地逃跑吗?
天命在此,他当亲临前线,提振士气,以皇气征服万军。
此刻殿中的重臣,多数是自降境界的修士。
但也有少数的修士,保留了实力。
一名长生期的道人说道:“陛下,不可,乞活军中有高人。”
“陛下若亲临战线,万一被敌人暗害,有所差池,该如何是好?”
刘渊愠怒:“朕有天命庇护,谁能杀之?”
“昔日朕的祖宗光武大帝,力排众议,亲率五千骑兵出城,霆击昆阳,大破四十万敌军,一战功成!”
“今日朕当效仿光武神威,再续大汉荣光。”
朝中重臣皆腹诽,猃狁氏早年间有和亲公主,算到现在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凭什么认光武为祖宗啊。
民间随便拉个姓刘的,都可能真的是故汉皇室的后人,比猃狁氏的血脉更亲近。
但腹诽归腹诽,刘渊认故汉列帝为祖宗,是本朝的政治正确。
而且刘渊有一点没说错,他是天命者,只要对手不是其他天命者,是真的可以效仿光武神威,以少胜多,大破敌军的。
可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城外的乞活军,虽然没有天命,可修士们已经知晓,那背后站着是凶神刑天啊,人家的神威,不比天道小啊。
在他面前‘霆击昆阳’,万一惹恼了刑天,直接掀桌子,那是要世界末日的节奏啊。
别看刑天一方不想世界末日,天命者这边更不想。
届时是顺与逆、天与帝永恒的破坏,一切为混沌,没有胜利者。
虽然猜测刑天本人应该不在外面的乞活军里,可他们不敢赌。
刑天灭了修仙界,正值锋芒,他们认为最保险的就是暂避锋芒,等蓬莱大仙将其收拾,再谈清算。
“陛下,还不到您展现神威的时候。”
“乞活军没有围住北门,我军可向北突围,待与石勒将军的援军汇合,再反夺回洛阳。”
有臣子建议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渊勃然大怒,拔剑斩杀了谏言的大臣:“朕算是知道,前晋因何而亡!”
“燕雀犬羊之国,都是尔等败坏的,只愿享富贵,不敢挽狂澜。”
“朕意已决!再有言弃都城者,犹如此人!”
重臣没辙了,刘渊不是司马氏那群任人摆布的天子,乃马上取天下的雄主。
他要战,那只能战。
于是之前那长生期修士说道:“陛下若执意出战,当早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