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对天道而言,形神俱灭就是死了。而此刻公子羽只剩最后一缕意识被炎奴捕获,勺子都还要追杀到意境空间里去锤他,简直是不把它彻底从世界上抹掉决不罢休。
“别说它没死透,我死了都还在敲我呢。”炎奴也很惊奇,他头顶的勺子依旧在敲自己。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绝对死亡状态!
说不定勺子是根据还能思考来判定的,而棋盘也是这样。
炎奴却又淡淡道:“不过无所谓,我直接炼化棋盘!”
他抓着棋盘,朱雀火燃起。
刘文帝默默如喽啰般立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十分无奈。
因为,他现在是棋盘的主人。
公子羽在临死前,将棋盘指定传给了他。
可这番操作,没有任何意义,刑天太强大了,管它谁认了主,直接炼化奇物!
克星,真是大克星!
不过刘文帝不敢轻举妄动,能怎么滴?公子羽都凉了,他只能干瞪眼,希望刑天一伙,事后能把他当做一个该解救的小角色给放掉。
“哈哈,搞定了。”
炎奴真的成功炼化了棋盘,如同神农鼎一样,现在那玩意儿已经和炎奴融为一体了。
这下子是真的逆天,他直接并存了棋盘的诸多特性,奴役就不必谈了。
棋盘有坚不可摧特性,还能破尽一切玄学,拥有真上破妄之力!
虽然全都有支付代价,需要国运、龙气之类的东西,但公子羽已经证明,这和炎奴的死亡状态,堪称绝配!
死体炎奴身体无消耗,但不是和什么能力都能配合的。
这不是真无穷,需要不断地同化更多物质来增加能量上限,例如炎奴能打出五星破坏力,那么死体状态下,他也最多打出五星破坏力,只是无消耗而已。
但棋盘不同,它似乎有一种强制支付。它的任何功能都会开价,能强制抽取报酬。
也就是说,国运、龙气这类东西,只要有一两点,而这一两点又消耗不掉,那么就能强制支付棋盘开价高昂的任何功能。
炎奴心满意足,反复查看棋盘空间内的情况。
可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嗯?祖龙炁呐?”
他震惊地发现,棋盘里空空如也,什么国运、龙气统统为零。
“快说,祖龙炁呐?”他捏着公子羽的真灵怒吼。
公子羽顿时惨叫起来:“呜哇啊啊,停下……停下!”
他太痛苦了,但炎奴不管,疯狂传输苦楚,质问连连:“我问你话呢!你夺走的那一缕祖龙炁给弄哪去了!”
公子羽忙不迭道:“没……没了。”
“我已经用掉了……”
“什么!”所有人哗然。
炎奴恼火:“你用掉了?你不是刚才还用它为引子,限时免费代价,来奴役我吗?”
公子羽哭喊道:“唔唔唔啊……就……就是刚才……那个操作给用掉了,它是要消耗掉棋盘里的祖龙炁的。”
“我……我吸走的那部分,你并没有共生啊……”
众人听了,顿时麻了。
炎奴呆滞片刻,也想明白了。
棋盘的确可以被无消耗特性卡住而免费,但能消耗的部分,还是会消耗的。
祖龙炁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他体内共生,这个是永远用不掉的,所以承受了无穷大的代价。
但还有一部分没有共生,在棋盘里作为引子,这只是最正常的祖龙炁,哪里承受得住?棋盘瞬间就给它烧没了。
合着不是什么限时免费,公子羽只有一次性免费机会而已。
什么奴役苍生,他并不能做到,或许再让他暗中苟存一段时间,他还能等待良机想办法扩展操作。
但炎奴直接杀到脸上,公子羽穷途末路,只能立刻将唯一的机会用在炎奴身上。
也难怪他没有奴役张辟疆等人,因为他没得选,必须梭哈炎奴。
“该死!该死!你就这么用掉了?祖龙炁永久残缺一角!”
“可恶啊!难怪天道放弃了你!”
“因为天道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一定会在临死前孤注一掷,妄图奴役大帝。”
“而只要这么做,棋盘就能销毁掉那部分祖龙炁,天道也就达到了目的。”
“你的使命结束了,祂也救不了你,当然就收了功德下班了!”
众人七嘴八舌,终于明白了一切。
天道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明牌的,那就是要销毁祖龙炁。
可惜炎奴太强,又有共生这种特性,好不容易也只能夺走一点,让祖龙炁残缺。
这应该是天道的底线,让自己有插手的余地。
但是公子羽,并不是个完全听话的棋子,甚至于他也是另一种逆天者,掌握奇物,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弄潮儿。
这家伙得到部分祖龙炁后,他没有立刻去销毁,还在暗中潜伏,等待良机,寄希望于炎奴能够壮大另一份来获益,扩展他白嫖棋盘的操作。
可这对天道来说,根本就不保险。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夺来的这部分还在,就存在被炎奴又夺回去的隐患。
炎奴太强了,不能心存侥幸,想着以后窃取胜利果实什么的,那都是虚妄,否则很可能兜兜转转一圈,最后都白抢了。
因此必须销毁,彻底销毁,这是底线。
天道宁可不赚,也要永远不亏。
然而公子羽却很贪,还想着留着祖龙炁,就是找死,天道都得要他死。
最好这个棋子,死前孤注一掷,把祖龙炁销毁,那就完美了。
天道太了解公子羽了,一切形成闭环,所以当其飞向陷阱时,天道果断收了功德下班了,反正底线必然达成。
“唉,这就是天道的底层之理,永远不亏。”
张辟疆头疼,不愧是覆盖整个宇宙的可怕奇物,古往今来功能性第一的存在。
宇宙中那么多奇物,而宇宙竟然还在,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说不定真的是天道在兜底啊。
所有人都麻了。
然而炎奴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大帝你何故发笑?”众人看他,祖龙炁永久残缺了,炎奴竟然乐了?
炎奴不以为意道:“我笑天道不过如此,祂要真有本事,有种把祖龙炁全毁了!”
说着,他直接取出了祖龙炁。
众人一惊,此言不祥啊。
他们警惕四周,却没有任何波澜。
“怎么,做不到吗?”
炎奴信手一捏,凤皇虚影绽放,轰然一下,他竟然把祖龙炁彻底湮灭了。
大家都木然,只见炎奴反手又掏出一团祖龙炁。
“来啊,有本事直接弄死我,永远不亏算什么本事?”
“残缺又怎样,不就是能插手吗?天道插手的还少了?”
“废了这么大力气,就只是在维持自己的底线?天道怎么不敢多要一点呢?”
“我感觉天道咋跟那帮世家似的,今日退一步,明日退两步,只求一夕安寝?”
“被撵得衣冠南迁,还要说是积蓄力量,以图北伐啊?”
炎奴撇嘴说着,充满鄙夷。
张辟疆等人全愣了,他们确实很忌惮天道,三千年来纵然赢一时,可待一切交给时间,最后会发现还是天道赢了。
这几乎形成了一种阴影,让他们每每揣摩出天道的深不可测。
天道没操作,他们都要忌惮警惕,有操作,事后还要吹一下。
可是炎奴的意志是绝对的,是非人的,是赤子的。
他永远不会气馁,不会消沉,不会动摇。
别说他没输,就算炎奴输了,输了百次千次万次,他也照样会坚定卓绝地前进、燃烧、升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态不会有一点影响。
如此心思单纯,此刻反而直视本质,用一种非常粗暴的比喻,将天道的遮羞布给撕开。
什么玩意儿,这不是跟那帮世家一样吗?
底线一次比一次低,从一开始谁也不能插手,天道威严至高无上,到现在祂自己能插上手,就算不亏。底线要不要再低一点?
所有人都在忌惮天道,感觉这次又输了,可炎奴却充满鄙夷,看出天道呈现一种末代气象。
为了销毁这么点祖龙炁,各种把自己的棋子弃掉,来达成目的。天道要不也衣冠南迁算了,直接滚到宇宙角落,然后显得祂非常明智。
众人对视一眼,心说还真是,天道不知不觉,已经在各种弃子了。
修行界全部放弃,隐藏许久的奇物棋子,说丢就丢。
当一盘棋,在各种弃卒保车,弃车保帅时,说明已经要完蛋了。
好似六国赂秦,总有一天退无可退,割无可割,将祖上的留下底蕴全部卖掉,最终踏入末路。
炎奴斩钉截铁道:“怕什么?你们是不是太高看天道了?如果怕天道插手,那还逆个屁的天!”
“无论祂有什么阻挠,我就是要天下太平,待我最后将祂消灭,我看祂还怎么不亏!”
“不要命的来挡我!”
他的话震耳欲聋,根本无所谓天道的插手。
从一开始追杀公子羽,他就没有多忌惮,只是想得解决隐患,不希望有窃取胜利果实的可能。
至于什么天道能插手人皇路,这算个屁,炎奴这个新天帝,也还要插手呢。
甚至他还要以化身亲自下场呢,天道敢嘛?
结果杀完公子羽,竟然发现天道只是想插个手,可怜兮兮想参与到人皇一统的战争中,炎奴当然要笑了。
“大帝说的是,我们想太多了……”张辟疆苦涩。
感慨确实是时代不一样了,文明三千年的憋屈,其实已经进入了扬眉吐气的时代。
现在是天道在不停地退,而刑天势力在不断地变强,攻势一波接一波,天道只是在疲于应付,牌越来越少。
并不是永远不亏,而是每一次都在损失最小化而已。
可按照这个节奏下去,穷途末路,已是可见的未来。
“走,我们回家!一统天下!”
炎奴等人,解决了眼前事,准备离开。
而镇星是个很重要的据点,也不能随意地就放弃。
修羊公提议,这里必须驻扎多个仙人战力,他愿意自己带着妖族镇守此地,顺便留下来重建他的妖国。
“我也留下吧。”张辟疆说道:“太虚万仙归来,基本一定先到这里,乃是太阳系前哨站,不能不留人。”
炎奴见状提议:“那要不把这里锁死?如此他们抵达,正好再次关门打狗。”
张辟疆点头:“可以尝试,但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镇星说是前哨站,但这并不是太阳系最外围的天体,它只是神洲上肉眼可见最远的行星而已。”
“天路十分漫长,六百万座仙殿连绵。群仙抵达远处那片星云区域时,就基本能窥知太阳系内的情况。”
“这里要是做的太明显,人家就不来镇星了。”
野人笑道:“那就不封锁,直接把徐州鼎留下,让非雌者死的百里领域,铺设在镇星仙殿内部。”
张辟疆皱眉道:“呃……归来的万仙中,有咱们自己人……而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