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我朋友,”闻莺从小五手上把东西拿过来,招呼小姑娘说,“燕子姐,不是说二夫人还在等,咱们快些走吧。”
说完又回头跟小五挥手,正午的大太阳下,手上拎着的篮子被她晃得铛铛响。突兀的声音像是融在了阳光里,难得的温暖。
小五看两个人走远,有些失笑,转身回县衙了。
闻莺她们走了几步,燕子还不忘回头瞅瞅,一回头已经瞅不见小五了,只好问闻莺,“小四,刚才那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爷啊?”
闻莺摇摇头,“不知道。”谁知道他离家出走前是哪家少爷啊。
“你们不是朋友吗?”
闻莺为难地想了想,诚恳地回答:“不熟。”
燕子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眼,从闻莺手里接过一个篮子,低头往前走。
回衙门的路上碰见了温良远,一队人刚从安家那条小巷子出来,温良远瞅见远远走过来的人,兴冲冲地跑过去汇报。
“你还别说,这安家啊还真有点儿故事能说道说道。”
小五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周家你知道吧,从京城里迁过来的,算是大户人家,家里人世代行医,之前都是在宫里做御医的。”
温良远扯着小五,边走边继续说,“安家一家之前就是住在周家,那安老太曾是周家的一个奶娘,安嘉越的父亲也在周家做护院,安老伯是个好心人,救过一个孤女,也带去了周家养,取了名字叫安澜,有算命的说这个安澜命中带煞,刚被捡回来,就克死了安老伯,所以安老太极讨厌她,三番两次要把她赶走,都被安嘉越劝了下来。后来安家一家被周家赶了出来,这才住到了这里。这个安澜现今也飞黄腾达了,嫁到胡家做了二夫人,可巧的是,胡家的大夫人,正是与安家有牵扯的周家小姐。”
小五摩挲下巴想了想,问:“为什么会被周家赶出来?”
温良远叹口气,“自然是因为男女之事,那安嘉越也算是个有才气的人,可赴京赶考了两次都落第了,他告诉我,周老爷把他和安老太赶出来,是为了绝周家小姐的念头。小五,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那个安澜来了巷子,与老太太一言不合,把老太太气死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小五沉思道,“先去胡家看看。”
“燕子姐,出什么事了?”闻莺提个水壶正在院子里浇花,见燕子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好奇的问。
燕子一脸急色,“衙门里来了人,说要见二夫人。”
闻莺把水壶放下,“衙门?”
燕子说完就急匆匆地跑去里面叫人了,闻莺挺喜欢这位二夫人,心里不放心,就也偷偷摸摸跟着去了。她是个奴才,没有传唤是不能进堂屋的,只好守在外面,趴着窗户纸往里看。
二夫人安澜比闻莺镇定多了,听到衙门有人找,只是把手里的绣活放下,连燕子都没有带,一个人就过去了。到了堂屋,施施然走进去,向温良远行了礼才落座,“不知大人唤奴家来此,有何事?”
胡家的老爷胡云开出门谈生意去了,大夫人周映桥坐在主位上,呷了口茶问,“妹妹今日一早可有出过府?”
安澜笑笑,也不隐瞒,“出过。是去看我干娘,给她送些钱财。”
温良远开口:“安老太太不知何故,今晨猝死在家中,二夫人可知道此事?”
安澜本端起茶杯要喝水,听温良远这么一说,手里的杯子一抖,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大夫人手里的茶杯也被失手打翻。
第12章 第一章-击鼓鸣冤(2)
安澜缓了片刻,才抿抿唇问温良远,“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温良远点了点头,转头问大夫人,“大夫人也识得安老太太?”
大夫人这会儿也缓了过来,“自然识得,安老太太是我的乳娘。”
温良远温和的笑笑,继续问安澜,“二夫人可否详细描述一下你见安老太太时的情景?”
“安家于奴家有救命之恩,所以嫁给了老爷之后,奴家总会挑些时候去拜会干娘,想帮她老人家做些什么。今日奴家也只是去送了些钱财,因干娘不喜我,所以并没有多留,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启程回府了。”
“可有人作证?”
“有的,”安澜点点头,“是小四和燕子陪我去的。”
“小四?”温良远被这个名字震了震,抬眼看了看小五,还没等说话,只听大夫人说:“温大人既然来了胡府,定然不是无凭无据的。难不成觉得,是妹妹走了这一遭,把乳娘气死了?”
安澜闭了闭眼睛,看模样还有些痛苦,“姐姐,休得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妹妹说了可不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吧,妹妹?”
安澜徐徐开口,“那就请大人明察,奴家没有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承认。”
“妹妹没做这伤天害理的事,自然是好。温大人,既然这儿也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您慢慢审吧。一定要还我乳娘一个公道。”大夫人扶着椅子站起来往外走,立在身旁的丫鬟忙掺住她。
温良远心里对大夫人的礼节和气度腹诽了一下,面上笑着,拱拱手道:“大夫人慢走。”
大夫人走后,温良远又询问了安澜一些事情,这才起身要离开,安澜跟着起身送他们,走到堂屋门口,安澜开口问,“温大人,不知安大哥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