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蕉符纷海上,更无日月照山东。”
闻莺看着念出来,“这什么意思呀?”
肖随随口解释了一下,“就是天下无主的意思。”
肖随的话一出,闻莺被吓一跳,“你写的?”
肖随摇摇头,闻莺松口气,盯着那幅字瞅了瞅,“我怎么觉得,这字迹挺眼熟?”
“你也觉得?”
闻莺点点头,“像是在哪里看过。”
“京中要员的字迹你见过多少?”
关京中要员什么事啊,闻莺挠挠头,她是个姑娘家,就算柳权再宠她,也不过是对她说些朝政,京中要员她一个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见过他们的字迹了。
“我只见过我爹和我大哥的字,不过这不是我爹和我大哥的笔迹。”
闻莺说着问他,“怎么了?”
“这是查抄柳府时搜出来的,写这幅字的人一定知道什么线索,”肖随这才解释,“我对比了那几幅字画,笔迹都不是出自同一人手,只有这幅字我觉得眼熟,刚刚我拿各处搜罗来的笔迹对了一下,都对不上。既然你也觉得眼熟,这个人,约莫是青山县的。青山县你都见过谁写的字?”
闻莺一听和柳家有关,也重视起来,绞尽脑汁想了想,“我平日里在县衙,都是帮着温大人整理状纸的,应该……见过不少人写的字。这幅字,看着像是练过的,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找到这个写字的人,真的就能救出我爹吗?”
肖随也不好保证,只是说:“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会救出你的家人。天晚了,别想了,去睡吧。”
闻莺点点头,眼眶在肖随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中又是一酸,伸出手抱住他,吸吸鼻子,“那你呢?”
肖随喝口茶,“我再想一会儿。”
“……”
肖随又派人去青山县,把闻莺去过之后所有的状纸都拿了过来,然后有些累的揉揉眼睛,把那一堆状纸全丢给了快马加鞭过来、连水都没喝一口的暗卫。
拉仇恨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吃着点心,肖随问,“找到江哲了吗?”
“还没有。”暗卫低头看状纸,头都顾不得抬。
肖随把茶杯放下,“去胡家找找看,兴许在胡家。”
暗卫双眼放光,“主子我现在去找吗?”
肖随理所当然的摇摇头,“当然不,先找字,再找人。”
“可属下怕江哲遭罪。”
肖随拒绝,“不妨事,先不管他,他事情没办好,遭些罪也是应该的。”
*
“主子找到了!”暗卫翻找了一整天,眼睛酸的简直能滴出血来,眨着肿肿的眼正要邀功,自家主子就揽着未来的主子夫人走了进来。
闻莺激动地从他手里把那张状纸抢过来,边抢边说,“你辛苦了。”
暗卫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那属下这就回青山县找江哲。”
肖随摆摆手,示意你快走吧。
暗卫才不理他,眨着眼看闻莺,闻莺笑笑,“你路上当心,早去早回。”
暗卫点点头,这才斗志昂扬的走了。
“……”
肖随失笑,走过来,闻莺把状纸递给他,“是安家的案子。”
“安家?”肖随低头看了看,“安老太猝死一案,安嘉越的状纸。”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安嘉越?”
“他是个书生,入京无非是为了赶考,”肖随拍拍她,“放心好了。”
*
找到安嘉越几乎没有费工夫,他和几个赶考的书生合伙住在一间客栈地字号的大房间里。
只是闻莺没想到,安澜死后,她竟然还会再见到安嘉越。
她曾经替二夫人觉得不值,可慢慢的,又能想得通。
喜欢上了,哪里还管什么值不值。
暗卫为了不打草惊蛇,是在晚上偷偷把安嘉越扛过来的,安嘉越醒来时,面前正站着一个黑衣人,绷着脸有些冷酷。
吓得他慌慌的往后爬,缩到墙角,“我发誓了什么都不会说,我就是个来赶考的书生,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肖随和闻莺进来时,刚巧听到安嘉越一脸恐惧的说完这句话,闻莺心里本就看不惯这个安嘉越,索性继续吓他,“你写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东西,岂会如此容易就放过你!”
安嘉越这才转头看向门口,闻莺换了女装,他没认出来,倒是认出了肖随,“王……王师爷?”
肖随没应他,揽着闻莺进去坐到了椅子上,“说吧,那幅字谁让你写的?”
“这个……”安嘉越吞吞吐吐的,“王师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暗卫一脚踹到他屁股上,“什么王师爷!这是我们王爷!”
安嘉越抱着屁股往前一趔趄,“王爷?”
肖随抬手,示意暗卫不用强调这个,继续问,“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今日就算你不说,我拿着你的笔迹和着那幅字告到皇上那里,别说进京赶考了,你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入朝为官的。”
“……”安嘉越被肖随吓得愣在那里,“王师爷,我娘惨死,我们安家就等着我高中,好光耀门楣,我是真的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吧!”
闻莺越听越气,“你做了这等事情还想着光耀门楣,你对不起死去的安大娘和二夫人!”
安嘉越的眼神有些涣散,听到闻莺说二夫人,才把视线收回一些,仔细瞅了瞅也没认出闻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