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鸿一个人在后院无聊地逛着,很快便走到了荷花池附近,看见了池子中央的那座屋子,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晚膳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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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云扬用过晚膳后,青云过来转达话:“夫人,将军今夜要在福阁招待云琼、北疆两国使臣,要晚些才回来。将军说您不用等他了。”
云浮点头:“我知道了。”
姐弟两闲聊了一会,云浮就让云扬回去歇着了。
她近来睡得早,洗漱过后便歇下了。
睡了一小会,听到屋顶有阵细小的声音,便被吵醒了。
她最近睡眠浅,非常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到。那声音是人在屋顶上走动的声音,若不认真听,是不能察觉出来的。
她很快便联想到了青云的话,以为是刺客,瞬间就清醒了。
声音却突然停了。
她停了一会,发现真的安静了,疑惑地起身。屋里的灯没有熄灭,她轻声往门口的方向走,抬头往屋顶看。
屋顶的几块瓦片被人掀开,露出一个大口子,上面趴着一张人脸,正屏吸看着她。
双目交错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愣住了。
屋子里的那张面孔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何景鸿错愕不已,身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酒顿时全都散了。
云浮没想到会是他,愣了许久,也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何景鸿很快便反应过来,几乎是惊呼道:“嫂……嫂子?”
第39章 局势紧张
他这么一叫,云浮吓得浑身一颤。
她也反应过来了,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
这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说话,至少现在得装作不认识何景鸿。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她抬头看向门外,惊慌失措地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护卫们手脚极快,云浮话音一落便推门而入,护在她周围。
“保护夫人的安全!”
“夫人,刺客在哪儿?”
云浮低着头,手指向屋顶:“在上面。”
护卫们顺着她的指示一看,便看到了趴在屋顶上偷看的何景鸿,皆是一愣。
“何…何公子?”
护卫们都不淡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看花眼了吗?
被发现了,此时离开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令人猜疑。
何景鸿站起来,整了整衣裳,跳到地上。
他屏了屏心神,缓缓走进屋里,眼睛定在云浮身上不放。
这注视的目光太过大胆和放肆,那些护卫看着都忍不住皱了眉。
“何公子怎么会出现在夫人的屋顶上?”
说完,又转头同云浮解释道:“夫人,面前这位,便是何家二公子,宣城的守城副将,与将军是表亲关系。”
闻音,何景鸿方反应过来自己越矩了,移开目光,面色平静地冲云浮拱了拱手:“屋里站着的可是婶婶?”
云浮这一会已经平静下来了,稳了稳心神,落落大方地冲何景鸿一笑:“原来是何表侄,大晚上的来我屋顶,可是看见了刺客路过?”
何景鸿嘴角抽了抽。
这表侄的称呼,怎么听着怎么怪异。
他偷偷抬头望了望云浮,云浮面色平静,含笑看他,何景鸿再次惊讶。
这张脸,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为何给他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他回到安阳镇的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了,所有人都说,她确实是被浸猪笼了,在河里泡了几天,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全身浮肿,比平时大了几倍,身上的肉一碰就掉。
林氏可能会说话,可其他村民不可能全部维护林氏,圆这个谎。
她应该真的是死的了。
面前的这个,是跟她长着同样的脸的人,还是死里逃生的她。
何景鸿更愿意相信后者。
护卫语气已有了些许不悦:“何公子,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受惊,公子若是喝醉了,还请早些回房休息。”
护卫已经给了何景鸿一个台阶下,何景鸿也知道,自己此举的确是唐突了。
他今晚酒意上头,突然想看一看表婶长什么样子,鬼使神差地就过来了。
就想看一看,表婶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得到表叔的喜欢的。
何景鸿现在的心很乱,有许多话想问,却不知道如何问出口,呆呆地看着云浮,眼睛动都没动一下。
云浮想着,她若是再不说话,何景鸿夜闯她的寝屋这件事,可能就要成为萧何两家的一件丑闻了,云浮想了想,蹙眉:“表侄,刚刚我的确看见有刺客路过窗外,差点就伤了我,幸好你及时赶来相救,我不胜感激。如今人想必已走远,追是追不上了,没别的事,你先回屋歇着吧。”
何景鸿晃了晃神,片刻后,终于道:“景鸿打搅了,请婶婶恕罪。”
那些护卫跟在萧青远身边多年,十分精明,对何景鸿偷窥的事情心知肚明,却也不打算揭穿。
他们了解何景鸿的为人,知道他不是无礼的登徒浪子,今夜前来,怕是出于好奇。
不过这事,说出去对夫人的名声终是不好,于是道:“何公子,府中近来刺客频繁出没,不太安全,我们送您回屋。”
何景鸿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浮一眼,满怀疑惑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