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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在弟弟和妹妹面前,我弟弟陈傅宇之后少不了得入朝为官,我在他眼里还是个陈家的主心骨,怎么让他看到我如此不庄重,对着太子称“你”,“我”?
尚书房里不让摆君臣架子,自然七年下来全都是平称,我才当了不到一年官,还没容易那么快改口。私下里都称我,叫太子名讳。
“弟弟妹妹面前,我还是个兄长。不可不庄重!”
“哼,还知道不庄重。”他笑,好看又欠揍,“怎么被贺阳盯上了,她说找了父皇赐婚。”
我扶额,“我哪儿知道?贺阳公主求赐婚的事还是今早刚知道的,父亲没说帮我解决,我正发愁呢!。”
“发愁那可不见得,你抱那个胖娃娃的时候可是乐的不行。”
这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十足。
就算脑子再不好使的人也能听出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胖娃娃,和贺阳成了亲,你们也生一个!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我这个当舅舅也能帮你们带带!”顿了顿,又说,“贺阳长得好,你长得,嗯,仔细看也还凑合,想必你们的娃娃也差不哪里去。”
听了这谢昭远的话我发怒,因着这件事对着他比较好开口,我才老老实实问他,可这个时候他还在讲风凉话。
“谢昭远,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这样讲!”我甩了袖子,压着怒意低声,“我怎么可能同公主生娃娃?”
是的,谢昭远知道我是女子。
我十五岁那年,整个江舟只有我陈家父亲,母亲知道的秘密,被谢昭远知道了。
我瞒的好,非常好,甚至有时候我自己都快相信。
可偏偏我不是男儿,而知道这件事的偏偏是当朝太子。
那是秋季围猎,我跟在谢昭远身后头,去丛林深处涉猎。
而谢昭远遇了刺。
生死关头,我用自己的身子替谢昭远挡了。
不替他挡,他就死了。他死了,我也活不成。
好在那支箭射偏了,没正中心口。不过却射在了右肩。
同样也不巧,箭上淬了毒。
血止不住的流。
谢昭远喊了暗卫去查,之后立即要扒了我的衣裳,说要替我看伤口,我又疼又急,力气又没他大。
我还没来的急挣扎,就衣裳半解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后来,谢昭远就知道我是个女的了。
因着是救他而失了身份的,所以我也算的上是他的救命之恩。
尚书房里教导不能忘恩负义,谢昭远就替我兜着我这个身份。
除了帮我兜着,却也没变什么。
不像话本子里头写的。
关心没有,照顾没有,就连看了我大半个膀子后的羞怯也没有。
甚是无趣。
“你这身份确实瞒的好,我知道之后还挺惊讶的!”谢昭远说。
恕我眼拙,我可没看出来。
“也是,寻常家的女子哪有你这样的?”都被看了身子了还同平常无二。
我忍。
他是太子,我只是个臣子,还被他知道了瞒着的事。
我忍。
“甭说废话了,贺阳公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默默放下了握紧的拳头。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相中你了?”
呸!
“别说风凉话,快想个法子。”别的我还能想出点东西,可这男女之事……我的确不知道怎么办!
虽说也不是男女之事。
“笑一个。”太子突然面容肃穆,让我笑。
他倒是严肃了。
严肃庄重的一如之前进尚书房刚看见他时候的样子。
我眼皮一跳,想起刚见谢昭远时,他整日绷着脸,不苟言笑。
后来我玩的时候有时也带着他玩,玩着学着,我们都长大了,他笑得是比从前多了些,但这性子……
实在是摸不清了。
我依着他,嘴角子一弯,硬是挤出了个笑。
他看:“不要这种。要灿烂一点的。”
灿烂,怎么灿烂。
聊着聊着突然让人笑,这谁能笑出来?
我只得又挤出个笑脸,嘴角子歪的比刚才更重一点。
谢昭远看了,脸色难堪,转了身:“丑!”
我气得冒泡。
忍住!忍住!
他是太子!
“过来,给你支个招。”
“啥招?”我听了他这话又屁颠颠的凑过去。他是贺阳公主的嫡亲哥哥,法子肯定要比我多吧!
我心里头充了点希骥,直盯着他的眼。
他那双眸子生的真不错,黑漆漆的,又亮,将我的脸也映了进去。
“你家不是有个娃娃吗?你的妹妹。”
“嗯。”怎么了?
“去散播点消息,说那娃娃是你和你府里头的丫鬟生的。你父亲为了帮你瞒着这个丑闻才说是你妹妹……”
慢着,怎么越听越不对。
“这可不行,这不是抹黑我吗?”没等谢昭远说完,我就及时打断了他,他这法子,能将我从江舟有名的好公子变成臭名昭著的登徒子禽兽。
“要的就是抹黑你,名声臭了,你的贺阳公主不就不闹着嫁给你了?”谢昭远一本正经,“刚才在街口,我就试了试,看你自己不也震惊的很?”
这哪里是一码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说我妹妹是我的娃娃,我当然会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