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微笑盈盈的,“好啊,我只有更放心。”
晚间,孟观潮匆匆回房,跟太夫人和徐幼微、林漪点了个卯,就又回外院了,临走时对妻子说:“得继续议事、合账,晚间不用等我。”
他的年关,已经开始了,恨不得在马车上都捧着账本看。
徐幼微晚间倒是也不无聊,反复习练工笔画的笔法。
翌日,李之澄和原冲来了。是从孟府嫁入原府的,孟府自然就是之澄的娘家。
太夫人见到之澄,笑眯眯地携了她的手,问长问短:“他们待你可好?昨日认亲,热不热闹?”
李之澄笑答:“公婆妯娌和四位兄长待我都很好。昨日认亲时,有很多人,对了,靖王和靖王妃也去了。”
“是么?”太夫人讶然,“他们算是哪头的亲戚啊?”
原冲接道:“说是孟府这边的人。”
徐幼微在一旁听着,忍俊不禁。
太夫人笑道:“随他们去,终究是捧场的事。”
原冲笑眉笑眼的,“您说的是,我们知道。”
说话间,外院有小厮来禀:“二老太爷、六老爷、七老爷等人来了,想陪着原大人说说话。”指的是宗族里旁支的人。
原冲一听就知道,要么是观潮安排的,要么是宗族的人有意帮衬观潮。他笑着起身,去了外院,与一行人谈笑风生,午间一起推杯换盏。
孟观潮惦记着之澄回门的事,下午提前一些回到府中。
在内宅的李之澄,和太夫人、幼微叙谈之余,检查了给林漪布置的几日功课的进展,耐心指点。
傍晚,夫妻两个道辞。
太夫人、徐幼微和孟观潮看着一对儿璧人相形离开,俱是逸出了笑容。
徐幼微的喜悦,比之别人,又多了诸多感慨。
当晚,孟观潮回到房里,随行的谨言捧着诸多公文,两名小厮各捧着一大摞账册。
徐幼微暗暗称奇:这是有多少产业啊?怪不得,以他雷厉风行的做派,连续几日都忙不完。
孟观潮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在寝室外间坐了,先看公文。
徐幼微商量他:“你等等,我有事情问你。”
孟观潮视线移到她脸上,“说。”
“这些账册,是看账面有无异状,还是核对数目有无偏差?”
“核对数字而已。”孟观潮有些无奈,“诸如谨言慎宇这样的亲信,活脱脱一帮武夫,算小账还行,账多了就懵,不然,就交给他们办了。”
“这样啊。”徐幼微走到他面前,“你相不相信我?我帮你吧?”
孟观潮讶然,“擅长珠算或是心算?”
“心算更好些。”
她既然主动提出帮衬他,算术定是了得。孟观潮笑微微地端详着她,“徐小猫,你可从没跟我说过,还会这些。”
“你没跟我说的事情也很多啊。”徐幼微歪了歪头,俏生生瞧着他,“我也是到这几日才知道,我家太傅连珠算心算都精通。”
“这不是一回事。”孟观潮笑着揽过她,下颚蹭了蹭她面颊,“我必须得会,不然怎么置办产业?你不一样,精通这些也正常。”
“正常什么啊。”徐幼微扁了扁嘴,“偷着学的。家里长辈都说,女孩子,读诗书、做针线才是正经事,至于旁的,会看帐也就罢了。又不经商,学算术做什么?没得沾染一身商贾的市侩精刮。师父师母听了,嗤之以鼻,跟我说,咱就学,不告诉他们,谁都不告诉。”
孟观潮笑出来。
徐幼微亲昵地搂住他,“四郎,让我帮你吧。”
“行啊。”孟观潮选出一部分账册,告诉她是何处、何种产业的账目。
徐幼微备好笔墨纸,盘膝坐到炕桌另一侧合账。
孟观潮看公文期间,不时看她一眼。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小妮子合账的速度与他不相上下,而且特别认真,间或回头检查一下。
只是,他与她说话,她的大眼睛就看住他,说不准捣乱。
他问:“不能一心二用?不能够吧?”
“我头一回帮你做点儿事情,紧张兮兮的,要是出了错,多不好啊。”
他笑出来,“越紧张兮兮的,越容易出错。”
她才不听他的歪理,抬起手来,认真地做个噤声的手势。
那可爱的模样,又引得他笑了一阵。
这晚,有幼微分担的缘故,临近子时,带回来的账册就清算完了。
洗漱歇下之后,徐幼微问他:“还有很多账册要核对么?”
“嗯。”孟观潮主动道,“白日你要是不忙,我就让人把账册送到梧桐书斋,你帮我理出来。”
“好啊。”徐幼微爱娇地蹭了蹭他肩头,唇畔绽出甜甜的笑。
“傻小猫。”他抚着她的长发,“受累的事,怎么还这么高兴?”
徐幼微则寻到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总好过你受累。”他这样的大男人,若不是没法子,怎么会愿意被繁琐的账目绊住?
孟观潮揽紧她,温柔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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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晚,原冲和李之澄也是很晚才歇下。
原老爷子、老夫人动辄就数落幺儿,但最心疼的也是他。如今,与幺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孙儿的到了身边,怎么都疼不够。
可这样一来,原冲与儿子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这几日,他白日里七事八事的,腾不出陪儿子的工夫,便指望着晚间哄着儿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