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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慕 果酱果酱 2684 2024-01-17 22:35

    想到这里,薛慕最后一点幻想也随之破灭,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或者说自小的经历使她别无可选,无论前路有多难,她总要坚持走下去。

    第24章

    薛慕准备毕业考试时突然被叫回家,心情相当忐忑。谁知柳氏这回相当热情,笑着招呼道:“大姑娘来了,饿了吧,快坐下一起吃饭。”

    薛慕看那饭桌上摆满了家常大黄鱼、油爆虾、酱鸭、蚝油双耳等家常菜,柳氏又把一碟糕点挪到她手边:“这是我叫张妈特地从沈大成买来的桂花条头糕,我记得你一向喜欢甜食,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薛慕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得起身陪笑道:“有劳母亲费心了。父亲怎么不在?”

    柳氏神色暗了一下道:“你父亲出去打牌,我们不用等他了。”

    柳氏十月怀胎生了个女儿,薛纬的脸色当时就不大好看,柳氏也恨自己肚子不争气。柳氏的女儿如今已经一岁多了,取名薛艾,刚学会走路,正是调皮捣乱的时候,看见桌上有条头糕,便闹着要吃。

    柳氏皱起眉头轻斥道:“还不赶紧把她抱下去,一天到晚只会捣乱。”

    薛艾的奶妈刘氏只得上前敷衍哄道:“二姑娘乖,快跟我出去玩皮球。”

    谁知薛艾对皮球不感兴趣,见母亲不许她吃糕,登时嚎啕大哭起来。

    薛慕见柳氏马上脸色突变要发作,忙从桌上夹了块鱼肉送到薛艾嘴边,轻轻哄道:“不哭不哭,糕不好消化,你还小不能吃,这块鱼肉也很好吃的。”

    薛艾见有人肯耐心哄自己,挣大了眼睛尝了一口鱼肉,慢慢地不哭了。

    柳氏叹了口气道:“还是大姑娘有办法,这孩子太顽皮,自从生下她,我一天到晚没有消停的时候。”

    薛慕笑笑道:“二妹妹很聪明的,能听懂大人说得话。”

    柳氏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过是个女孩子,聪明有什么用。”她示意刘妈将薛艾抱出去,换了个话题问道:“你眼看就要毕业了,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

    薛慕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女儿打算去北京分校任教,已经被录用了。”

    柳氏笑道:“这不成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如今已经过了十八岁,找门好亲事比什么都重要,那能为当教师成了老姑娘。你亲娘死得早,你的终身大事我自然要操心,否则不光你父亲,就是薛氏宗亲也会怪我的。”

    薛慕突然紧张起来,决然道:“母亲,我只想任教职,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

    柳氏的眉头皱了起来,轻斥道:“胡闹,姑娘家那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别说你父亲,就是我也不会答应。”她又放缓了语气道:“你也别害臊,如今就有一门好亲事。说来也是缘分,男方名唤郑秋华,是上海法政学堂的学生,在《新民报》上看到你发表的文章,说是仰慕你的学问,特地让家人来提亲的。男方父亲现任刑部给事中,马上就要升任四川盐茶道,和咱们薛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柳氏见薛慕愣愣的,再接再厉劝道:“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亲事,那四川盐茶道可是个肥缺,你若嫁过去,吃穿不愁,还可以多帮衬娘家。”

    薛慕突然冷冷道:“想必郑家给了很多彩礼吧。”

    柳氏登时变了脸色:“大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郑公子也是学堂里出来的文明人物,又无病无残疾,有什么配不上你的?你去找薛氏宗亲评评理,我这么做难道害你不成?”

    薛慕提高了声音道:“可是我已经答应学校去北京任职了,如果订了亲,就只能留在上海了。”

    柳氏冷冷道:“薛家从来没有女人出去工作的成例,你若订了亲,自然以家庭为重,以后专心相夫教子才是正理。实话告诉你,我和你父亲已经应下这门亲事了,只等过几日男方来相看了就定亲。”

    薛慕最后一点希望随之破灭,索性笑道:“母亲,父亲一向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还未定亲,男方便到家里来相看。女儿难道就这么不值钱,等着别人来挑拣吗?”

    柳氏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咳嗦一声道:“如今是文明时代,男女成亲前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妥,你也是从新式学堂毕业的,何必这么保守?”

    道理居然都让她说尽了,薛慕也懒得废话,起身告辞回校,柳氏见她态度不那么执拗了,便放缓了声音劝道:“对我们女人来说,还是嫁人最重要。大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的。三日后郑家来相看,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薛慕随口答应了,回到学校发现张清远也不在,宿舍内空无一人,她心绪烦乱地倒在床上,教工忽然敲门喊她:“薛小姐,楼下有你的电话。”

    务本女学的学生非富即贵,为了方便她们和家里联系,宿舍楼内新装了一部电话,薛家是没有电话的,薛慕还以为是舅母找她,谁知电话拿到手中,对方沉默了好久方道:“薛小姐,上次是我莽撞,可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没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见一面吧。”

    再一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薛慕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她失去了一贯的沉稳,挂了电话便匆匆离去。

    薛慕那边早就没了声音,齐云犹自抱着电话发愣,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放下电话,苦笑着点了一支雪茄。

    他想起那场暮春的雨,她穿着茜色的衫裙,轻薄软滑的衣料映得她面色莹润如玉,他将她搂在怀中,她浑身微微颤抖,脸颊和手那样凉,唯有嘴唇是灼热的,令人生了一种迷乱的狂喜,那一刻,他仿佛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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