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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241、小七(六千毕)

领袖兰宫 miss_苏 7259 2021-03-28 13:03

  正文 五卷241、小七(六千毕)

  作者:

  七月十二这天,婉兮还没有动静。婉兮便也听了皇上的话,索性好好儿睡几天觉,也好养精蓄锐。

  永寿宫内外也都做足了防范,不仅小心防备着素来与婉兮有过结的那些人,自己宫内关起门来也格外防备着五妞。

  那日玉蕤将与五妞吵了一架,之后又恰好撞见一角藕荷色身影的事儿,当晚便小心与杨氏说了。

  玉蕤也是自责不已,“我便是小心防备着五妞,我今日可以保证五妞绝无机会接近主子的吃食;可是我却因为五妞而分了神去,没能防备住那人。”

  “便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防得住五妞,却没防住旁人。”

  杨氏点头安慰五妞,“这世上最难的,便是防备人心。终究咱们只能是一个心眼儿,而那想要害人的,心思却是千变万化。便如五妞是明白摆在咱们眼前的,若有事儿,便也注定不会出在她身上。否则到时候咱们尽管拿住五妞交给皇上,皇上便自然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之人。”

  杨氏含笑拍拍玉蕤的手,“五妞该防,可是反倒不必将过多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玉蕤便也一个激灵。

  “一叶障目!五妞是明摆在咱们眼前的,咱们若只盯着她,便自然瞧不见旁人了。那旁人自然可躲在她后头办事!”

  杨氏点头。

  “倒是那藕荷色依你看,寻常宫里爱穿藕荷色的,都是谁?”

  玉蕤蹙眉,垂下头去细想。

  “藕荷色倒是宫里常见的服色,尤其年纪轻的几位贵人、常在什么的,寻常都穿过。便是忻嫔,当年还没诞育六公主的时候儿,也曾穿过。”

  杨氏微微眯起眼来。

  “如此说来,这藕荷色便也与五妞一样,怕就是人家故意摆在咱们眼前的。若有人趁着五妞分你的神的当儿前来动手脚,她如何要蠢到还穿自己素常穿的服色,然后叫人一眼认出来的?”

  玉蕤心下也是恍然大悟,“这必定又是一重障眼法!”

  杨氏虽与玉蕤一时分析不出什么结果来,但是杨氏和玉蕤还是分头带人,在七月十三、七月十四两天,将“天然图画”的药茶膳房,分药、茶、膳三类,逐一再细细查验过一遍。

  举凡药材、茶叶、食材,每日经手的人,甚或盛装着这些材料、烹煮这些药茶膳的器皿,杨氏也与玉蕤一件一件仔细查过。

  并无问题。

  玉蕤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将忙碌之下被汗水湿透的头发都撩起来,既疲惫又欣慰地笑,“福晋,兴许是奴才想多了。主子吉人天相,咱们里里外外防备得也严,自不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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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就在永寿宫上下悄然松下一口气来的当儿,七月十四的晚上,婉兮忽然出了意外。

  原本无事,婉兮本来都该就寝了。可是她总归惦记着即将临盆的孩子,这便想再下地多走动几圈儿。守月姥姥和额娘都说,这会子不能懒,得多走动,生的时候才能不叫大人和孩子遭罪。

  婉兮伸脚穿鞋,刚站起身来,还没等迈步,忽然脚底便是剧痛,婉兮忍不住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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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自有了身子之后,穿鞋原本小心。厚底的“寸子鞋”早就不穿了,如今只穿平底鞋。故此按说穿上鞋站起身儿的刹那,不可能站不稳。

  玉叶和玉蕤一个搀扶不及,婉兮竟跌坐在地!

  这样的夜晚,杨氏也不在,便是守月姥姥、守月大夫们也没在身旁。玉叶和玉蕤两个姑娘家的,都惊得已是手足无措。

  婉兮跌倒的瞬间,脑袋里还是乱的;可是当身子着地,她的心已是登时清明下来。

  要当母亲的是她,将来要亲手护住孩子的也是她自己的责任。

  身边的人,无论是自己身边的女子、太监,还是额娘、语琴等姐妹们,都终究是旁人她要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来,首先还是要学会自己承担起这一切来。

  她垂首望一眼自己。

  她冷静地捉住玉叶的手,短促喝道,“别慌!这便去立即通知守月姥姥,就说我破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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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叶和玉蕤都被婉兮的话惊住,却也同时被婉兮的镇定慑住。

  婉兮松开手,推一把玉叶,“快去知会人。叫玉蕤陪着我!”

  玉叶这才转身就撒腿跑了出去,玉蕤小心扶着婉兮,紧张得满头是汗。

  “主子,可要起身,上炕躺下?”

  婉兮按住她的手,“我总觉着这时候不能擅动。先坐着吧,终究还是大七月的,地上也不凉。”

  玉蕤望住婉兮——这一刻的婉兮已是满头汗下,发丝都被汗水洇湿。

  玉蕤的眼泪都快跌出来了,便紧紧握着婉兮的手,轻声问,“主子,疼了,是么?”

  婉兮大口大口地吸气,却努力镇定地朝玉蕤微笑。

  “不怕。这世上哪个当额娘的,没经历过这些呢?一世母子缘分,若连这样的疼都没疼过的话,岂不是母子的缘分便有些太浅薄了去?”

  玉蕤只能用力攥着婉兮的手,真想替婉兮分担,却这会子毫无经验,什么都分担不了。

  “主子刚刚究竟怎么了?趁着守月大夫和守月姥姥们还没来,主子先给奴才一个示下。”

  婉兮悄然转眸望住自己的鞋。

  玉蕤心下一动,忙褪下婉兮的鞋来。伸手进去仔细摸那鞋帮、鞋底。

  “别动!”

  婉兮忍着剧痛,想要喝止玉蕤,却还是晚了一步。

  玉蕤的手触到了尖锐的东西,因毫无防备,指尖儿竟被刺出血来!

  玉蕤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了,两手生生起了蛮力,竟然将那只鞋给活活扯开!

  ——鞋底上,竟耸出一根针尖来!

  玉蕤又惊又痛,忍不住落下泪来,“主子是被这针给扎着了,这才受了惊吓?!”

  婉兮点头,却已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玉蕤只得暂且将那只鞋收到一边,起身奔到殿门口去,着急地喊,“姥姥们来了没?御医来了没?快些,老天啊,求您老人家千万保佑主子和小主子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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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九洲清晏,还没安置,还在与傅恒进行“晚面”。

  这一年来,傅恒身边多了个人——军机处新从内阁中书里选拔来的军机章京——赵翼。

  天子与领班军机大臣之间的召见,许多重大之事便在这面见之时定夺下来。许多时候,谕旨便要立即拟就。

  故此傅恒每日晚面,身边都要带军机章京,或者军机处擅长文笔的同僚。

  从前傅恒最为倚重的“笔杆子”是汪由敦,只是如今汪由敦另有任用;傅恒便向汪由敦提起了赵翼这个人。

  因彼时赵翼曾经在汪由敦幕署,与汪由敦又有师生之谊,故此傅恒向汪由敦问起赵翼来,自是最正常不过。

  而汪由敦又极爱重赵翼之才,这便向傅恒大力推荐赵翼。

  这一年,军机处从内阁中书中选拔军机章京,赵翼顺利中选。

  赵翼从此便取代了汪由敦,成为傅恒军机事务中不可缺少的“笔杆子”。傅恒每日与皇帝晚面,皆由赵翼相陪。一旦有汉文的谕旨、文书需要起草,赵翼能立即伏地便书,每每文不加点、一气呵成,叫傅恒越发倚重。

  今晚君臣两人正在议事,赵翼伏地握着墨笔等着拟就文书忽然李玉便冲进来。

  身为太监,是绝不准在皇帝召见大臣的时候,擅自迈进门槛来的。李玉伺候了皇帝三十年,何曾如此不顾莽撞过。

  皇帝便自知有事,这便腾地站起身来,只盯着李玉,“可是你令主子有事?”

  李玉年岁终究大了,这一惶急,竟是说不出话来。

  跪在地上的傅恒,纵然拼命压抑,却也无法再藏住脸上、心里与皇上同出一辙的紧张去。

  便连那匍匐在傅恒身后的赵翼,手里本来握得登紧的墨笔,竟然也一惊之下落地。笔毫杵着地砖,留下一个墨点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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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点头,半晌才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令主子有些不好皇上,快去!”

  皇帝头也没回,径直一个健步便冲出门外去。

  傅恒拼了命地在后头大声呼喊,“主子!”

  皇帝身影已是到了寝殿大门口,忽地停步回身,眯眼盯住傅恒。

  傅恒不知该说什么,却不能一声不吭就叫皇上去了,故此这会子他只能用力向地面叩首。

  他想说什么,他相信皇上明白;可是他自己心下也更清楚,便因有这点子心意,他已是该死!

  皇帝心口起伏,深吸一口气,“朕上岛;你,到岛上门坊外听着吧。”

  傅恒喉头一梗,一眨眼,男儿泪已是跌落地上。

  若说从前的小九,娇生惯养又年岁小,还曾经在皇帝面前掉过几次眼泪的话;大金川之战后,亲身出生入死过的傅小九,已然再不在人前落泪。

  可是这一会子他却无法自控。

  皇帝心下也是不忍,叹一口气,“传你福晋今晚就进宫伺候朕只能做到此处了!”

  皇帝话音未落,人已然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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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赵翼自从跟随傅恒以来,还从未见过傅恒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这会子殿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他总不能坐视傅恒如此。

  赵翼便将那墨笔给捡起来,用自己的袖子感激将地砖上的墨迹给擦了。然后小心地将毛笔给倒过来,用笔杆一端轻轻捅了捅傅恒。

  “公爷,听卑职给公爷讲个狐祟的故事呗?”

  傅恒便是再好脾气的人,这会子也忍不住凌厉一个回眸,冷冷盯了赵翼一眼。

  “云崧,对不住,这会子我当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赵翼却垂下头去,眸光静静落在地砖上,带一点执拗,低声坚持道,“卑职没见过有哪个柔弱女子敢往坟圈子里跑,还面不改色的。她连日暮时分的坟圈子都不怕,自然是一身正气。便是神鬼,都不敢伤害她的。”

  傅恒听得皱眉,却隐约感觉到赵翼意有所指,这便回头定定盯住赵翼。

  只是赵翼深深垂着头,不叫傅恒看见他的神色。

  他只自顾继续道,“其实她也不是不害怕,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那是因为她身边还带着小孩子,她想保护他们,故此那一刻她才是无畏的。”

  “那还是旁人的孩子呢,她尚且能做到那般;如今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更是无所畏惧、无比强大的。”

  傅恒心中一动,终于轻声问,“你在说,她?”

  当年九儿将赵翼介绍给他,叫他请赵翼进府给福隆安当开蒙先生,后来又经由他,再将赵翼举荐给了永璜的侧福晋去,叫赵翼又当了绵恩阿哥的开蒙先生。傅恒便知道九儿一定曾在何种机缘巧合之下见过赵翼。

  此时咬啮他的心,有不短的日子。他数次想要向赵翼追问,可是终究碍着自己的骄傲,最后爷没问出来。

  可是这会子,他隐约听出,赵翼此时说的便与他与九儿的那场缘分有关。

  他有些呆,又有些心潮澎湃。

  他知道九儿是那样的,他一向都知道啊。

  赵翼也不敢抬头,只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总归我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我曾以为那不是人,怕就是狐祟吧。就是我明明窥破过,却戏耍得我无可奈何的狐祟。”

  “这样精灵、勇敢的女子,必定有的是法子护住她自己和她的孩子去。”

  傅恒怔怔呆住,都忘了自己依旧还跪在地上。只觉心魂早已飘远,多年以前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她在哪儿,他的心魂便系在了哪儿。

  .

  皇帝赶到“天然图画”,婉兮已然在五福堂临产。

  皇帝不宜见血光,只能等在门外。

  五福堂窗外,就种植着那株被他视为同庚的玉兰。他帮不上忙,又不愿叫人看出心中的惶急,这便立在玉兰树下,伸手扣紧了玉兰树。

  心中唯有默念,“当年,我在窗内读书,你在窗外静静陪我。今日,窗内的人儿正在经历这样一番痛楚,你便如当年陪伴我一样,万万守护着她和我们的孩子,双双平安。”

  身为天子,这一刻却也是无力又无助的。她只能瞧见那几个妈妈里,不断进进出出,穿梭于五福堂与守月大夫之间。

  守月大夫是男子,不便亲自为内廷主位接生;婉兮身边儿虽还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守月姥姥,可是守月姥姥却也终究要将临盆整个过程中遇到的情形,都与守月大夫彼此之间商量过。那几个妈妈里这便承担起了桥梁的作用。

  皇帝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妈妈里出来与守月大夫传话,又端了热水进去他身为天子,却什么都不能问。

  他只能贴近窗棂,细听内里九儿的动静。

  那个傻丫头,她怎么竟然都不肯喊一声?

  那么疼,喊出来,好歹也能痛快些。

  喊出来,便叫他也能感受到她这会子究竟有多疼

  可是她却不喊——他何尝不明白,不是她不够疼,而是她怕他担心;甚至她早就能猜到,他一定会立在窗外那株玉兰下,侧耳倾听。故此她才拼命将所有的疼痛都自己承担下来,只为了不叫他担心。

  .

  天,迟迟地不亮,仿佛这一场夜色,永远都没有尽头。

  皇帝从未有这样地渡时如年。

  他终是忍不住,从怀中掏出赤金的西洋怀表来看。

  按着那上头的西洋终点算法,七月十四已经过去了,这会子已是七月十五的凌晨。

  有风从后湖上吹来,吹动这“天然图画”小岛上的千百杆修竹,扰乱荷塘里碧波数顷的莲叶。这些高高低低的竹影莲叶在夜色里便显得幽幽幢幢,宛若鬼影。

  皇帝不由得长眸漾出冷意,眸光倏然精芒暴涨,逼退夜色。

  他是天子,便是七月十五,便是阴曹地府里的魑魅魍魉趁着这幽冥之色潜入人世,却也要受他辖制。

  皇帝霍地抬手,伸指入唇,咬破指尖。迅即将那热血涂在玉兰树上,封印在了窗棂之上。

  魑魅魍魉,如何能敌他这天子热血!

  八阿哥永璇同样出世在七月十五,同样经历过这样一场生死。永璇的腿终究还是落得了那样的结果这事儿他便怎么都不容得再发生在九儿和他们的孩子身上!

  那一年的七月十五,为了能叫永璇顺利下生,九儿不惜要用她的血;那么今日,又是七月十五,他便用他的血来守护她和他们的孩子!

  .

  那赤金西洋怀表里,指针滴答地跳动。

  寅时(35点),五福堂窗内终于传出一声啼哭!

  皇帝竟是站立不稳,身子向后一个踉跄,伸臂抱住玉兰树,方堪堪稳住身形。

  归云舢急忙去问妈妈里,妈妈里们进内,不久便含笑出来,在皇帝面前跪倒,口称“恭喜皇上令主子为皇上添了一位小公主。母女皆安,还请皇上安心。”

  皇帝不知自己此时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眼前只晃动着他临离开九洲清晏时,小九那猝不及防便滴落下来的泪。

  他便心下一松,一眨眼,便知道自己的面颊也早已不知不觉爬满水花。

  .

  知道婉兮平安诞下女儿,只是血光之气尚未散去,他依旧不能直接进去探望。

  他便盯住了归云舢,“此处都交给你了。”

  他一转身,竟如少年一般,抬步就跑。

  晨风轻拂,撩动他的衣袂,那竟是一段翩跹如莲。

  他一路跑回九洲清晏,就在九洲清晏后码头上了船,甚至亲手一把抓过船夫的长篙,亲自来划动小舟。

  水天之间,依旧一片夜色茫茫。这个时辰,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子。却也正是他每天起身的时辰。

  他兴冲冲地冲破这夜色与晨光难分彼此的幽暗,到“慈云普护”拜佛。

  接着又回码头乘船,再赴清净地、安佑宫磕头。

  之后,再到佛楼、舍卫城拜佛

  从清晨三五点便开始的这一连串的磕头、拜佛,等完毕之后,水天相接的东方,终于浮起了晨光。

  天,亮了。

  他立在船头,独自于水天之间,静静、却也有点傻傻地,微笑。

  .

  按着时辰,西洋怀表上六点的时候,他便该用早膳了。

  等他用完早膳,便又飞快处理了些急等着办的奏本,然后便立即到蕊珠宫拜佛。

  蕊珠宫**奉“保生大帝”等道家神祗。这些神祗皆为医者之神,他平素倒是少来,可是今儿为了九儿,为了他们的女儿,他要亲自来拈香磕头,感谢他们的保佑。

  接下来他又到广育宫、佛楼、长春园等处拈香拜佛。

  之后又到古香斋拜佛。

  凡此种种,从寅时到天光大亮,他竟然将他平素里常拜、不常拜的神佛,全都拜了一个遍!

  李玉老了,皇帝这一路飞奔着各处去拜佛磕头,李玉跟不上了。便由孙玉清一路陪着皇上。

  天色由幽深,到晨光初起,再到天地皆明孙玉清静静地看着皇帝这样一副大失常态的模样,心下却是与天光截然相反——他的心越发堕入黑暗,那夜色越积越深。

  ——原来终究,在皇上心里,令妃和她的孩子,才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便如当年孝贤皇后诞下嫡子永琮,皇上该去雩祭,就去斋戒三日,之后一个月都在圆明园里,并未陪孝贤皇后坐过月子——亏得七阿哥是嫡子,还诞生在四月初八的佛诞日呢!

  便如舒妃的十阿哥,皇上更是在舒妃怀胎十月的时候,南巡走了五个月之久!

  此时不过是一个公主,竟然就能叫皇上欢喜成了这个模样真不敢想象,若令妃生下的是个皇子,那整个后宫的情势就又会变成了什么模样去。

  他立在此时的水风里,只觉得有些冷。身子和心,都冷。

  .

  自见着自己的女儿,皇上的七公主,婉兮便顾不得自己疲累,叫姥姥将孩子立时抱到身边儿,就搂住不肯撒手了。

  孩子的天性,自己就在她怀里拱,寻找**。

  这是母子之间的天然相依,哪里还用什么引导,七公主自己便一口给含住了。

  守月姥姥便是惊呼,“哎哟都站着干嘛呢?奶口嬷嬷,还不快将七公主从令主子怀里接过来?哪儿能叫令主子亲自劳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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