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心里哪来的安然和静谧,怎么可能在这里死亡,她勾勾唇,不以为然的坐在栏杆上,扶着廊柱晃荡着双脚。
就像很小的时候,母亲怎么叫她她就是不听,非要坐在很高的地方,她说坐在那里能够看到更多更美丽的景致,如今才幡然领悟,坐在这高处,只有一种体会,果真是高处不胜寒。
萧子墨并未睡得很熟,她醒的时候,他也早醒了,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想逃避而已,不知道睁开眼睛她又会说些什么话。
她向来能言善辩,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是真的吵起来,自己是定然说不过她的,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道理,让你无法反驳。
栏杆上坐着的兰君微微伸出手,接住从廊檐上落下来的一点露水,当真是冷的,冷的深入了骨髓,叫人痛的几乎痉挛。
她低吟了一声,身子不稳竟然往前倒去,像沁兰居这般高的楼阁,她这身子摔下去,不死也残了吧,她心里有些害怕,胡乱挣扎着。
她小声呼痛的时候萧子墨已是一阵心惊肉跳,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坐在廊上,他箭一般冲了上去,颤抖着双手迅疾的从身后环住她,将她几乎坠落的身子揽在怀里。
“兰君,孩子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但求你万万不可这般惩罚我,你若摔下去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该如何是好。”紧张的话语苍白而僵硬,眸中因恐惧而逼落的泪水咣当砸在兰君手心。
与方才那滴晨露的冰冷不同,这滴泪,是热乎的,一瞬从手心暖到了心田。
看着萧子墨漆黑而痛苦的眸和惨白的脸,她心中一阵狂揪乱痛,无力的倚在他怀里,“我没有想死,我就是想坐在廊上,方才一个不小心,才差点跌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有些恍惚,此事的雾气已经几乎散尽,萧子墨惨白的脸上却始终凝着一层水汽,她凝视着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确信他是哭了。
心里酸的像是被灌进了整坛的陈醋,她任由他抱着,泪水横飞,一刻也不让自己忍着,哭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