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洪承畴和曾和率领的五万大军进驻锦州的当天晚上,盛京城的周仁远正在总督府和孙传庭讨论着战况,而李岩和红娘子则在城楼巡视。
“孙大人,这些天罗刹军一直没有进攻,有些奇怪啊!”周仁远有些担忧道。“是啊,老臣也觉得奇怪呢!这两月来,我们已经和罗刹鬼在这里耗上了两个月,按理说他们的粮草应该供应不上啊,难道说延平郡王率领的水师没有拿下海参崴
?”孙传庭摸着胡须说道。“如果你说的不错的话,看来罗刹国的统帅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按理说郑成功的水师船坚炮利,如果到现在还没拿下海参崴的话,这说明罗刹军在那里布了重兵
把守!”周仁远指了指地图说到。
这时,王婉婷端着碗汤药走了进来递给周仁远道“仁远,快把药喝了!”周仁远接过碗来一口喝掉笑道“真苦!”王婉婷白了他一眼道“良药苦口,这都不知道?”自从上次福临提议让他搬去顺明王府,他和王婉婷提了一句,王婉婷坚决反对,她早就看出周仁远和布尔布泰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自己偌大的王府冷冷清清,照顾起来确实不便。于是两人一商议决定搬到李岩的总督府去,一来
孙传庭也住在那里,二来现在是战争时期,和李岩他们住在一起商量事情也方便,用不着两边走动。
李岩夫妇和孙传庭见他们要搬过来,心里甚是高兴,赶紧安排了几个房间,让他们和熊天赐这帮亲兵住下,于是总督府成了盛京防御指挥总部。
周仁远和王婉婷正说笑着,孙传庭则在一旁摸着胡须微笑。突然,只听外面一阵阵猛烈的炮火声,“怎么回事?难道罗刹鬼要夜袭?”周仁远惊道。
孙传庭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说着领着几名卫士急冲冲奔向外面。
周仁远也准备穿上盔甲,王婉婷嗔道“不就是夜袭吗?你就在这里别去了,外面有李岩夫妇和孙大人,不会有事的!”
周仁远一边穿着盔甲一边说道“俄国军队从来没有夜袭过,这次夜袭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不放心!”说着拿了支火铳。
王婉婷见阻止不住,只好赶紧对熊天赐说道“你们要保护好王爷!”
熊天赐笑道“王妃请放心,末将肯定不会让王爷有事的!”说完匆匆跟在周仁远身后出了总督府。
周仁远和熊天赐骑马刚刚奔到街上,只听西北面杀声震天,周仁远大叫一声“不好!去西北城门!”说着扬起马鞭急忙向西北角奔去。盛京城作为曾经的满清京城,占地非常辽阔,周仁远一行人前行的当中,看到不少明军正急忙向西北角飞奔。周仁远拦住一名明军游击将军问道“是不是西北城门
吃紧?”游击原本还想骂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抬头一看是周仁远,急忙禀报道“殿下,西北角有罗刹鬼进城了,李总督正在那里血战,弟兄们接到命令赶紧要去支援!”
说完一躬身,急急忙忙指挥这部下奔向西北角。
“什么?”周仁远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急忙对熊天赐命令道“快去通知骑兵立即支援西北角的李总督!”
熊天赐一愣道“那王爷您呢?”“别管我,快去!这是命令!”周仁远心急如焚道,说着率领自己的卫队冲了出去。
周仁远不停地甩着马鞭,他不明白怎么沙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城里的,自己在九门布置的防御应该没有问题,就算夜袭沙俄军队也不可能突破城墙进城的。等他亲自赶到西北角,只见前面明军在和沙俄士兵混战,不少明军士兵和沙俄士兵抱在一起,用拳头,用牙齿互相撕咬,场面极其惨烈。不少沙俄士兵正从西北城角的一个密道里源源不断爬出来,而混战中,只见一身银甲的李岩已经变成了血人,挥着宝剑不停砍杀,身上不停地冒着血泡,看来已经受了重伤。不远处拿
着两把短刀的红娘子也披头散发不停地刺杀沙俄士兵,一边大喊“岩哥!岩哥!”努力向李岩靠近。周仁远目眦尽裂,大喊道“杀!”举起火铳对着李岩身边的一名沙俄兵就是一枪,身旁的侍卫们放了一次火铳后抽出马刀便冲进了战团。周仁远抽出马刀奋力冲向
李岩身边,一刀劈死一名接近的沙俄士兵。沙俄士兵见有支骑兵来支援,心生胆怯,一个沙俄军官叽哩哇啦喊道“明国的骑兵人数不多,这次是我们大好的机会!不能后退,破城就在此时!杀!”沙俄士兵
见来支援的骑兵果然只有二三十骑,鼓起勇气又冲杀了过来。
周仁远跳下马,一把扶住浑身是血的李岩,交给一名侍卫,然后飞快地领着其余的侍卫杀开一条血路奔接应还在浴血厮杀的红娘子。此时,听的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熊天赐带着两千骑兵冲了过来,“杀啊!”熊天赐见周仁远已经在和沙俄士兵混战,顿时魂飞魄散,赶紧下令骑兵冲锋。沙俄
士兵见大队的明军骑兵已经赶来,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于是尽量护着密道出口,好让更多的沙俄士兵出来和明军抵抗。
周仁远见状大喊道“步兵向我靠拢,全体骑兵冲!把出口给我堵住!”混战的步兵顿时向后收拢,熊天赐领着骑兵冲到前面就是一阵砍杀,杀的沙俄士兵步步后退。这时,福临也领着一支满清士兵来了,他们手持弓箭,不停地射向
还在抵抗的沙俄士兵。双方激战了半个时辰,出口外的沙俄士兵全部被击毙,密道口里的沙俄士兵刚想爬出来就被明军的火铳击毙或被弓箭射死。周仁远命令道“把神火飞鸦调来!”不
久一支明军带着神火飞鸦赶来。周仁远凶神恶煞地命令道“用神火飞鸦给我往密道里放!烧死这帮狗日的!”只见一支支带着毒烟和火药的神火飞鸦不停飞进密道,只听密道里想起多声爆炸的闷响,密道口冒出多股彩烟。“快用木板把道口堵住,上面堆上土压死!”周仁
远撕下头巾捂住嘴鼻道。不一会儿,密道口被死死封住,只听密道里的沙俄士兵不停地哭喊和惨叫,过了一炷香时间,里面没了声息。周仁远骂了声“他妈的!”回头再看李岩,已经躺在
地上不停地吐着血水,军医正在急忙救治,身旁红娘子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周仁远急忙跑过去,一把拉住李岩的手道“岩兄!岩兄!你怎么样了?”
李岩缓缓睁开眼睛,嘴巴张开,吐出一句道“殿――殿下,罗刹军败退了?”
周仁远虎目含泪道“退了!退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军医,军医看了一眼周仁远,叹息着摇摇头。
周仁远心如刀绞,李岩轻轻道“打败就好!打败就好!殿下,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宝灵寺的初次相遇吗?”
“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周仁远呜咽道。李岩一把抓住红娘子的手,吃力地说道“夫人,如今我大限将至,但是我不后悔,我是为大明而死的。希望你以后好好追随殿下,只有殿下才能给大明带来太平盛
世。可惜,我看不到了―――”
红娘子哭道“岩哥!你不会死的,你不能离开我――呜呜”
“大明――――万岁!”李岩奋力一喊,然后手一松,已然殒命。
“岩兄―――”“岩哥―――”“总督大人――――”周仁远,红娘子齐声凄厉大喊,三军将士顿时跪在地上齐声痛呼!
一代英杰李岩与公元1653年四月十二日殉国,盛京城顿时陷入了悲痛之中。周仁远下令全军为李岩带孝,心痛的不能自已。
“说!为什么盛京城外有密道你却不告诉我?”两眼通红,一声麻衣的周仁远正在总督府里大声训斥着布尔布泰。“这――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布尔布泰呐呐道“这条密道原先是先夫下令建造盛京时秘密建造的,建造这条密道的工匠都已经被秘密处决了,除了我
满清皇帝,绝对没人知道的啊!”
“没人知道?哼――”周仁远冷笑一声“那罗刹鬼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不是你们满族贵族泄露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们!”布尔布泰不禁大怒道“这盛京是我们的京城,我们的家,难道我们会把盛京出卖给罗刹鬼?”
然后她失望道“在你尊贵的大明王爷眼里,你始终不相信我们!枉费福临对你敬爱有加,也枉费我对你的―――”说到这里,布尔布泰不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周仁远见布尔布泰说的不像假话,真情流露,不禁沉默了。这时,在门外偷听的王婉婷进来赶紧劝慰道“可墩,刚才我家王爷有些失态,他这是为李总督的殉国还
心痛着呢!你也知道他和李总督的交情匪浅!”布尔布泰擦擦泪道“李岩总督殉国然道我们不心痛吗?他这几年治理辽东,辽东的百姓甚至我们满族的百姓都称赞他是个好官。可是也不能把他的死就归罪到我们
头上吧!”
“是!是!这件事我家王爷有些莽撞了,我在这里替他说声不是了!你先回去吧,我来劝劝他!”王婉婷说道。城外,波什维科正在军营里悲喜交加,悲的是这次夜袭通过密道进入盛京城竟然功亏一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原来他围了两个月,觉得一昧强攻实在很难攻下盛京,于是他下令千方百计寻找盛京城的破绽。功夫不怕有心人,突然有一天一名大约二十多岁的刘姓汉人前来军营,说自己有办法攻破盛京,波什维科听通译一番翻译后大为高兴,立即好酒好肉招待。原来这名年轻汉人的父亲曾经就是建造密道的一名工匠,当年他们一群人建造完密道后就被秘密处死,谁知他
命不该绝,胸口中了一刀,被抛尸荒野,却侥幸活了下来。然后他隐姓埋名带着妻儿偷偷活了下来,临终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向来游手好闲,家业已经被败光了,如今听说罗刹军攻城,觉得大富
大贵的日子来了,一来可以报当年的满清杀父之仇,二来可以得到荣华富贵,于是便不顾国家大义,把这份秘密透露给了波什维科。波什维科更为心疼的是这次进入密道突袭的是他最勇猛的步兵一团,团长库里奋勇当先,却被明军活活毒死在密道里,当他看到被抬出的库里浑身糜烂的尸体时
,他差点晕厥过去。这次突袭一团损失了将近五千人。而他略觉欣慰的是,听幸存的士兵讲,明国的一位高级将领也战死了。当他看到盛京城防御的士兵全军缟素的时候,他还以为战死的明军统帅,可是令他失望的
是,那位可恶的明军统帅又一身金甲出现在了城楼上!“好吧!”波什维科阴沉地注视着城楼自言自语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