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一咬牙,继续说道:“她说让我嫁个他,不但那万余兵马是我的了,酋阳、石柱土司也可以说降于我!”
“编,继续编!”
“我大丈夫行事顶天立地,抛妻弃子岂是男儿所为?更况且我麾下有十万人马,岂独缺这一万人马哉?”
“然后我们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达成……达成协议。她说服这一万人投降于我,让我纳她入门……”
“姐妹们,他这话能信吗?”马英娘听着这话就离谱,可是正是这事儿太离谱了,这话又有了几分可信。
“我相信张生不会骗我!”李三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倒让张生羞愧的无地自容。
“你呢?”切,这婆娘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且不去理她,马英娘又看向高桂英道。
“呃……其实,那个……我弟弟手中也有……三千……三千人!”高桂英低着头扯着衣角,吞吞吐吐道。
“少……少是少了点,不过多少也算是帮过舜王了!”
妮玛,你不说话会死吗!
第274章 有凤来仪
有凤来仪,非梧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凤凰是一种非常高傲的神物,她有她的坚持,她有他的高傲。
一场欢愉过后,马凤仪一身污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阴暗,有几缕光线斜照进房间之内,显露出中间摆放的棺材。
马凤仪身上有点冷,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贱了,根本对不起自己这个名字。
她自幼熟读《内训》,《列女传》等人,一直立志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
结果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而来,本为取回自己丈夫的遗体,却怎生做了这般事情?
白白被人占了身子不提,还被人家婆娘发现了,闹得自己好似做贼一般,衣衫不整的落荒而逃。
她不由蜷缩起身子,坐在角落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凤仪,凤仪,你在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滚,你滚,你还过来干什么!”马凤仪不开心的骂道。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去了!”张顺探头探脑的推开了门,直到看到角落里的马凤仪,这才挤了进来。
“偷偷摸摸,像做贼一般,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马凤仪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结果没想到力气用大了,刚刚蹲在她旁边的张顺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
“你……”马凤仪本来想关心他一下,不知怎的那话就没说出口,反倒冷冷道,“你走吧,从此以后你我天各一方,永……永不相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顺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扭头就出去了。
马凤仪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去,失落之余,又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就当昨晚是一场梦吧!
只是我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难受,难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他吗?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帮忙啊!”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张顺又折返了回来。
马凤仪抬头看去,只见他正吃力地往屋里拖着一个大木桶,正在过门槛。
“你这是要干什么?”虽然她心里有几分猜测,但是总有一些不敢相信。
“给你洗澡啊!”张顺理所当然道,“弄了一身汗水,又刚好碰到英娘捣乱,只能这么凑合一下了!”
“什么一身汗水?都是你的污秽!”马凤仪撇了撇嘴,心里却莫名有几分开心。
“别嫌弃,这是我自己的桶,因为怕人发现了,这才偷偷搬了过来!”张顺一边试图将它立起来,一边解释道。
“真弱!”马凤仪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便把那木桶放正了。
然后,她看了看空桶,不由又迟疑道,“那水呢?”
“在这呢!”张顺嘿嘿一笑,一手一个吃力的提着两桶水走了进来。
马凤仪扭头望去,原来门口早放了好几个水桶,满满的都是清凉的井水,而张顺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湿了半截。
她不由有几分感动,不由伸手接了过来,“呼啦呼啦”两声倒进了空桶之中。
“先把冷水倒进去了,一会儿我给你烧点热水!”张顺又补充道。
“不用了,莫说时值六月,就是寒冬腊月我洗冷水澡都成!”马凤仪有点看不起他这个“弱鸡”。
都什么时节了,还洗热水澡?
“你转过身去,我要进去了!”马凤仪看他根本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但是自己身上又难受的紧,干脆直接提议道。
好嘛,你这时候这么听话了?
说不让你看你就不看了?当初不让你动手动脚,你怎么不听!
“你婆娘怎么哄住了?”
“啊?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张顺苦笑了一声,扭过头偷偷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马凤仪凶巴巴道。
“呃……”其实也看不了什么,张顺咋吧咋嘴,有几分遗憾道,“这事儿有点不好办!”
“你也知晓我家那几个,没理还赖三分,得理不饶人,闹得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就给她们说,其实我不是图你的身子,我是图你……你那近万土司兵……”
“滚,你给我滚!”马凤仪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差点就要从水桶里跳出来打他。
结果发现够不着,就拿桶里的水往他身上泼。
“别,别,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完啊!”张顺一边用胳膊试图阻挡,一边连忙分辩道。
水终于停了,张顺身上也湿差不多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洗澡水,不由认真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身为义军三十六营盟主,割据河洛等地,麾下人马何止十万,岂会看上这点人马?”
“更何况这万余降兵,马氏兵不过四千,其余陈氏兵有两千,冉氏兵有三千,余则皆为川兵。”
“若是你能说降彼辈,我面上自然有光,你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若是不愿意如此,我亦不会强求,只会另想办法!”
张顺故意点到为止,其实这万余兵马根本就不是你马凤仪的,何来欺骗之说?
若你是真心有我,为何不早点下手?也好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
“你……你还有什么办法?”马凤仪闻言迟疑了一下,似乎也悟出了其中的关窍。
“三娘、英娘她们也不是不明理之人,我再放软点身段,多去求求她们应该就没事儿了!”张顺一脸满不在乎道。
“不行,我不许你为我向她们低声下气!”马凤仪闻言不由眉头一皱,一口否决道。
“那……既然如此,我就试试吧!”
“只是如此以来,我为妻不贞,为臣不忠,你若是负我……”
“我张顺若是有负凤仪,定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马凤仪话还没说完,结果张顺立刻指天发誓道。
“别,你别这样!”马凤仪顿时也被张顺的干净利索吓了一跳。
她连忙顾不得走光,身子往前一探猛地捉住了张顺的手,一把把他拉到跟前。
地上都是水,张顺身上也都湿透了。
一看马凤仪曼妙的身材裸露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口干舌燥,忍不住提议道:“要不咱俩一块儿洗一洗,我这……”
“不成!”马凤仪一口回绝道。
这时气氛有些暧昧,她其实也有点忍不住了。
只是一想到丈夫的遗体还停在这里,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可能觉得这一次自己口气太生硬了,马凤仪生怕伤了张顺的心,不由又低声说道:“劝降士卒的事儿都交给我吧,我保证风风光光进你张家的门!”
话刚说完,马凤仪就愣住了。
谁特么要进你张家的门啊,我这是疯了吗?
这时代虽然没有约炮这个词儿,可是从来也没有和人发生了关系,就要必须要嫁个他的规矩。
马凤仪有心拒绝,只是看着张顺兴奋的面孔,怎么也张不开了这口。
他或许心中真的有我!
张凤仪不由长吁一口气,心里暖暖的,心道:其实这样也挺好。
只是张顺却料不到自己此举影响深远,甚至连远在塞外的蒙古和辽东的后金都听说了。
以至于后来林丹汗的大福晋囊囊太后欲率一千五百户归顺后金,有人都劝说道:“我听闻洪太老迈疲软,又居于偏远之地,远不如舜王甚矣!”
“舜王年少英俊,又豪迈雄壮,不拘小节。昔日竟不以马凤仪为丑而纳之,今若太后属之,其定能倒履铣足相迎!”
第275章 称王
女人失了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失了心。
马凤仪就是最好的例子,对了她连名字都改回张凤仪了。
经过张顺一番安慰之后,张凤仪一边派遣人手将前夫遗体带回石柱土司,一边带领亲信亲自拜访被俘土司兵。
她本来就几家土司颇为熟悉,又曾经领兵打仗。
所以在斩杀了三五十马氏、陈氏和冉氏亲信以后,很轻松的就把这万余兵马劝降了过来。
劝降的理由非常简单:“我马凤仪也吗,若想将功赎罪,不如招降;若想全家老小尽没,留下姓名,吾自送回原籍。”
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家小在哪,可她马凤仪是知道的啊!
本来那马氏、陈氏、冉氏三家土司又连枝同气,顿时一股脑全都降了。
张顺白得一马零九千九百九十九兵,顿时心里那底气就十足了。
他不由在闲暇之时,拉着忙的脚不点地的吕维祺、洪承畴等人道:“自古以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欲称王关中,以正名号,不知可乎?”
“不可,不可!”吕维祺和洪承畴连忙摆了摆手道,“此事当水到渠成,岂可强求?”
结果回头吕维祺、洪承畴以及远在洛阳的宋献策、张慎言,甚至远在甘肃的张应辰等人纷纷上书劝进,言辞恳切。
好家伙,感情“不可”是这么个意思。
张顺推辞再三,才“不得已”应之。
至于王号,吕维祺以为“郁郁乎吾从周”,当以周王为佳。
而洪承畴则认为“舜王欲收秦人之心,何不以秦为号,复现始皇功业”。
张顺思量了半天,这才拍板道:“王号益秦,国都益洛,文武并重,共取天下!”
“好,好!”吕维祺和洪承畴顿时喜不自胜。
他们不但为张顺的高超的智慧所折服,更是对舜王的战略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古以来“关东出相,关西出将”。
那秦地虽然苦寒,却是精兵之地;中原富庶,如今虽不及江南等地,其河洛才士亦皆为舜王效力。
如此以来,张顺若能够笼络两地文武人才之力,天下又何足道哉?
明崇祯八年六月二十五日,秦王府承运殿万分肃静,唯有一阵阵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全府。
“吾闻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
“本王承天应命,驱逐虎狼,以居秦地。经群臣劝谏,百姓登闻,以免百姓为外为兵戈所扰,内为官吏所欺,故而自立为秦王,以统秦地。”
“兹有福王,神宗嫡子也,当即大位。”
“时有奸臣当道,私心自用竟扶庶长光宗夺位,实乃败坏纲常,人神共愤!”
“故而天道惩之,其不及月余而薨,蓋德不配位也哉!”
“及光宗既薨,群臣犹不警之,反而复立光宗子熹宗即位。熹宗既夭,崇祯继之!”
“于是天降灾祸于世,内生祸乱,外生强敌,天旱而久不雨,地裂而掘无水,皆此故也!”
“故而,本王欲辅福王为帝,定都洛阳,年号弘光,以祈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承运殿大小官员闻之,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