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心脏跳的特别厉害。人生第一次当贼,偷得还是自个儿恩人的东西。
越来越瞧不起我自个儿。
迷迷糊糊睡着。
清晨,睁眼,吓了我一跳。
许朗直勾勾的看着我,黑眼珠就像个巨大漩涡,看的越近,坠的越深。
“早早上好。”
他勾起半边嘴唇笑了笑,就在我轻松下来的那一刻,突然问了我一句:“字迹模仿的挺像,我都没分出来。”
我汗一下子砸了下来,心脏咯噔,完了,完了。
“我听不?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要下床,被他捉了手腕儿,捏的生疼。
“苏以浅,我就问你一遍、”
我装傻充愣笑笑:“有什么你就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准告诉你。”
他目光变得越来越可怕,我不敢再嬉皮笑脸、
“你当真怀了我的孩子?”
我哆嗦了一下,他嘴唇的弧度越来越大,手上捏我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疼得我眼泪都掉出来。
“你听我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拼命解释。
他冷哼一声,把我扔到了床上。
随着扬起的手落下的还有那张假的诊断书。
他的身子随即压上来,嘴巴跟鼓槌儿一样,重重的落下来,砸的我筋骨都疼。
折腾,折磨。
没有一点儿怜惜。
这是我自作自受。
“苏以浅,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浪费了我一晚的等待!”
他扔下我,穿戴好,绅士体面的走了出去。
我看着那摊在桌儿上的支票,是许朗的笔迹。
我兜里的伪造支票还在。
强忍着疼痛,我把两张支票调换了位置,跑到书房拿着纸笔,写了张借条。
哭着跑出来许朗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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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支票递给我养父母,他们笑得嘴角堆了褶子,竖着大拇指,把我夸了一遍。
我看着他们高兴的恨不得庆祝一下,也看着他们手指头健全的安康模样。
“断绝关系吧。我已经被夜场开除了。不再是你们的取款机了。”
养母仔细揣好支票,换了一幅脸色,皱眉,“怎么就被开除了呢,你好好求求妈妈,她不让你干这个,你说你这个学历,还能干什么。普通大学毕业的学生?说出来我都替你寒碜。”
“就是以浅,你妈妈说得对,回到夜场去吧,你还指望真嫁入豪门?出身不好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干你的营生就算了,也算是舍身为人,减少社会女性安全问题的发生做贡献吧。”
我笑笑,即使我还在夜场,社会上该发生的肮脏案件也不会减少。
钱,都是钱闹的。
“留我吃顿饭吧。”
我在他们惊愕眼神儿里,走进厨房。
关上门,抱着腿,捂着嘴哭了很长时间。我疼,妈妈,我疼。
疼到耳垂的神经都在跳。
我不知道自己哭到什么时候,我养父敲门,说是有人来家找我。
除了白衡,还有谁知道我家。
打开门栓,背着身子盛饭。
只剩下锅底烧的有些焦糊的米饭,案板上,有点儿剩饭。
全部拨到一个碗里,泡上开水。
“吃这个装可怜给我看?”
冷漠但是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我慌张回头,果然是许朗。
“我,你,怎么?”
许朗瞪我一眼,转身去了客厅。
我缓过神儿,躲在窗户上往外看。
他就坐在沙发上,坐姿随意舒适,扳着脸。
我养父母毕恭毕敬的给他斟茶倒水,马屁连连。
“不用了,我是买苏以浅的。买完就走。”
不光是我养父母愣了,我也愣了。
买。买,我?
“这位先生,您看您这玩笑开的,我虽然就是一普通人,也晓得一些法律,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许朗勾了嘴唇,平静理智。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你们在夜场的工作协议上强迫苏以浅签了字,收了夜场四十万块钱。这要是在法律上论起来的话,你说我现在买苏以浅跟你们拐卖强迫威胁的罪名比起来,哪个更重些?”
养父母脸一下子就白了。
“你算什么东西,莫要胡说八道。”
许朗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又看他们,“本人不才,正是那个夜场的幕后老板。”
养父就差没给许朗跪下,求爷爷告奶奶让许朗千万不要报警。
大家心里都清醒,许朗有本事开这个夜场,就有本事操控一切。
“卖,我们卖。您这么大的老板,我们以浅跟着您,肯定亏不着。这丫头命就是好。”
我绝望的看他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字。
“好,”许朗站了起来,“那二百万就归你了,以后苏以浅的生死,你都无权过问。否则”
“不过问,不过问。”养母迎笑。
“请问您大名?”养父突然冒出那么一句。
许朗朝我这个方向走来,声音坚定冷漠,“支票上有,如果你识字的话!”
我,就这么被第二次,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