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宵夜呢?”
白衡手忙脚乱的给手机发短信,还愣是腾出一只手来跟我要宵夜。
“我往带钱了。”
白衡鄙视看我一眼,叨唠了句女人就是忘性大。然后蜷缩在沙发里不在嘟囔。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娱乐里有综艺节目,那些女星玩着不疼不痒的游戏,身上都湿了水,明明很不高兴,还要做出一番没事儿人的模样,陪着笑脸。
何必呢。
过了两分钟,白衡跟他聊天的那位语音。后来语音不够,就开始视频。
我始终坐在沙发上碍事儿,白衡没要赶我走,我也没有想走的意味儿。
“白衡,帮我个忙。”
白衡楞了一下,手按着语音键,立马松了手,轻轻蹙起眉头,“你先说说。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帮你,肯定帮。”
“毕竟”他笑笑,环顾四周,“你给我这么好的一居住环境。”
“我想见陆封,可我约不出来他。”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是卑微,乞求。
白衡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我,很久之后,才再次开口,“你耍我玩儿呢苏以浅。”
冷漠的让我觉得像是陌生人。
压抑着怒气瞪我,“苏以浅,你知道你丫说什么呢么。你想让我帮你什么都可以,这帮,我帮不了!”
帮不了。
我不怪白衡,我知道我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本来就是种残忍。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在陆封公司附近找了个工作,主要寻思着离他近一些,以后要是见面多的话,可以缓解一下关系。
事实上,我想错了。
我在一家烤全羊店里上班。平常就给顾客上菜,若是厨房特别忙的话就去帮忙,反正主要是属于杂工。
当然我也没想干多长时间,我觉得三五个月,总能和陆封缓解关系。
我工资不少,因为店里的生意好,每天都很忙,有的时候还要加班儿。
白衡就一直在家,不出去上班儿,照他的话说,之前陆封给他的钱,就够他下辈子花了。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若是在北京买一套房的话,肯定不能花一辈子了,北京的房价,真的没法说。”
所以他不买房,也不打算出去租房子住。
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经常性不回来睡觉。
我问他,他就支支吾吾说是跟朋友在一起聚聚,其实我知道,他是去找那个鬼佬了。
我记得下暴雨那天,我在店里收拾上上个客人留下的满桌狼藉。
店长招呼我赶紧去收拾出来一个单间儿,他说有个尊贵的客人来我们店里。
当时我在心里哼了一声,尊贵的客人还能来美食城是烤全羊,不要搞笑了好吧。
人家都去吃五星级餐厅才是。
但店长的话就是圣旨,包间收拾出来,我刚拿着清洁工具出去,迎面撞上许朗。
他身后还有琉染,陆封,还有个不知名的美女、
那美女应该是陆封的伴儿,紧紧抱着陆封胳膊,怎么看怎么像情侣。
许朗皱眉看我,声音冷淡,“收拾完了,你不应该出去么?”
我侧身躲开,看着琉染一脸高傲,跟许朗走进去。
经过我身边儿的时候,陆封跟没看见我一般,径直走过去。
“陆封!”
我没忍住,小声喊陆封。
那个美女回头,一脸厌恶的把我从头打量到脚。
我没再动弹,直到她关上包间的门。
回到厨房帮忙,那些小工兴高采烈的拿出一个特大块儿的烤羊肉给我,“以浅,赶紧吃一口,有体力好干活。”
心不在焉看他一眼,“哪儿来的羊肉,不是偷吃客人的吧。”
那小工噗嗤一声笑了,得意的指指身后买怎么动的羊腿,边啃边说:“这是上桌客人吃剩的,基本上没怎么动。”
确实,这样浪费了就可惜了。
但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流过我全身。
我的弟弟,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她的姐姐却在后厨吃别人吃剩的菜。
这么一想,我特想给自己一嘴巴。刚才压根儿就不该喊那声陆封。
“以浅姐,你快去前面儿看看吧,差点儿就打起来了!”一个小工跑来后厨,着急忙慌扯着我。
他是一兼职的大学生,平日里我对他挺照顾的。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也喜欢找我解决。
“得了,以浅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有的人喝了酒不太好对付。”
烤羊的大师傅冲那几个小工一抬下巴,他们都要跟着我出去。
前厅,是客人堂食的地方,基本上能接纳二三百人,还有楼上的包间儿能接纳五十多人,其实我们烤羊店的规模还算是大的。
平日里总有些客人喝多了闹事儿,这种情况就特难处理。
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那个兼职大学生跟我说,刚才店里来了两个长得特好看的男人一起吃烤全羊,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外国人。
偏偏有个客人从楼上包间下来,就走这俩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就和这人吵起来了,闹得越来越不可开交。
我走到那群人面前,许朗也到了。
我没看他,紧张兮兮的盯着里面吵架的人的头顶,他们的身子虽然被看热闹的人给遮了,但口音是莫名的熟悉。
听了三五句之后,不是莫名熟悉,是特熟。
里面那个吵架的好像是白衡,不知道他怎么来这个地方,偏偏是这个时间来。
反正他从里面扔出一个白色小盘子,顺着我这个方向飞过来。
已经躲闪不急,加上我注意力在陆封身上。
我甚至都能听见,那盘子兜着风声,直接招呼到我脸上。
一双大手,在盘子到我脸上之间,将它挡住。
抬头。
看见冰冷的脸冰冷的许朗。
还有那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慢慢放下的手。
我和许朗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交集,自打我把他的孩子打掉之后,我对他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他也不屑理我、
我对他满满都是心亏,都是歉意,我欠他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谢谢。”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反正我是这般说了。
后面的小工帮我拨开人群,我终于能挤进去。
里面的情况特别糟糕。
陆封死死攥着白衡的手,咬牙切齿,要杀人的模样,
那个外国佬脸上青了一块,目测是被陆封给打的。
白衡一只手死死掐住陆封脖子。
“你凭什么打我男朋友,我要报警,你放开我!”
男朋友三个字儿,让陆封颤栗。
陆封越是怕什么,白衡越是说什么,一点儿情面都不给。
陆封勾唇讥讽一笑,“可以,刚分手没几天,就傍上外国人了,真有你的,白衡!”
白衡反倒是一脸轻松,含情脉脉看一眼他身后的外国佬,“那是,我和他是真心相爱,我们还打算去爱尔兰结婚。到时候我们婚礼你愿意来参加的话,就来参加好了。”
还去爱尔兰结婚?
我吓了一跳,看样子陆封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放开白,不然我会让你们国家的警察来制裁你,你这属于故意伤人,会被重刑的。”
那个外国佬皱眉,一字一句说的特别有正义感。
陆封早就烦恼的要命,瞪他一眼,“放你奶奶的罗圈屁,要制裁也是制裁你这种小人。你说你跟白衡在一起,打的什么主意,是谁指使的你?”
那个外国佬刚要辩解,白衡抢先,一脸你管不着的架势看陆封,“我俩的事儿有党,有国家操心呢,就不劳您操心了。我跟您压根儿没什么过节,也没什么交情,您放手成么?”
挣扎两下,终于把手从陆封手里挣扎开来。
手腕上一片淤青。
那个外国佬看的一脸心疼,就差把白衡塞进怀里。
“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咱们走,不用搭理他,神经病。”
白衡扯着那个外国佬要走,人群里挤出一个女人来,从我这个位置钻进去,一脸疑惑看陆封。
“陆封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许朗在外面,你们在干嘛?”
陆封咬牙。
白衡停住脚步,满脸的复杂,甚至笑得酸楚。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缓慢回头。
“呦,什么时候又换了口味?您也不差么,转角遇到爱!”
尖酸刻薄,加上腥红的眼睛,
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衡,他是每天都在刷新我的三观。
没有陆封的白衡,变得越来越陌生。
陆封攥紧拳头,一句“白衡”,开口嘶哑,脚步挪动开。
看得出来,他是想去追白衡,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立马顿住脚步。
眼看着白衡跟那个外国佬离去,一个人变得孤独伶仃,甚至苦笑出来。
“陆封,怎么了。你认识刚才那人?不男不女的,好吓人!”
那女孩儿话一出,陆封脸色都变了。
但看得出来,陆封在强忍。
我感受到他巨大的酸楚铺面而来,我甚至都不敢想象,他心里是怎么样的翻江倒海。
陆封被那个女人拉走,我还站在原地。
那个大学生轻轻拍拍我肩膀,“姐。你没事儿啊,脸色这么差劲。”
我晃过神,擦擦头上的汗,“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
回头,没想到撞上一人的胸膛。
味道说不出来的熟悉,不用看,我知道,那是许朗,
我以为他会随陆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