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傅墨琛凝视着我,脸色越发黑沉骇人。
他一句话不说,我心凉了半截。
在我心凉转身的刹那,我瞥了眼傅墨琛,他冷呵一声,看我的目光……如同看陌生人。
心尖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我关门离开,办公室里没有任何挽留的声音。
呵!
心真特么疼啊。
转身之际,入眼的吴秘书拿着资料,他惊讶盯我,问道:
“怎么了?”
我苦笑两声,说声没事儿就往电梯走。
傅墨琛这里走不通。
靠我个人的能力,完全解决不了这事。
怎么办?
我浑浑噩噩地回别墅,林姨从厨房里出来。
她手里拿着没摘完的青菜,诧异地看我,再抬头看向大厅处的壁钟指向三点时,她微愣。
我往楼上走,关门后往床上扑,头埋进枕头里。
一下午,傅墨琛的电话没打来过。
晚上吃饭时,餐桌对面空荡荡的。
林姨端好菜后,她最近对我态度改善,这会儿朝我微笑:
“先生说公司忙,今晚不回来了。”
我握着勺子的手轻颤,汤抖出一些,我安静地再勺起,咽下。
再吃,却不太对味了……
洗完澡后,我犹豫着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咬咬牙拨打出去,音乐声开始在耳边响起。
一分钟,没人接……
再打,依旧没人接。
半小时后,屏幕依旧黑着,傅墨琛没有回电话,我不甘心地再拨打出去。
两秒,话筒里响起温柔的女声: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
不回来就算了,电话都不接了吗?!
愤怒之际,我气呼呼地打给左笑。
半个小时后,酒吧。
左笑来得早,桌面早已摆满啤酒,我到时她正咕噜噜喝着。
她今天是素颜,却一点不丑。
头发全部扎起,露出精致白皙的脸蛋,周围好几个酒客时不时盯她。
我拉开椅子坐下,包包丢在桌面,左笑的视线在我的黑帽子,墨镜,口罩上一顿,愕然几秒:
“啧,你这是搞全身武装啊……”
我干脆摘下口罩,露出青肿的脸,左笑惊讶一秒,秀眉蹙得很紧,声音冷了半截。
“谁弄的?下手那么狠!”
“报警了,不是什么大事。”我安静地把前因后果说出。
左笑碎骂了几句刘阳,不给我碰酒,怕我伤口愈合慢。
我拿着刚榨的果汁,吸了两口,皱眉:
“好烦,笑笑你说,男人究竟是什么生物,好时对你很好,翻脸比翻书还。”
“你是说傅墨琛?”
我惊讶。
从进门到现在,我都没提过傅墨琛一句。
左笑是怎么知道的?
“十分钟前看到他了,你来得慢。”左笑翻动手机:
“喏,本来我还想打个招呼,哪知他身边有女人陪着,我就顺手拍下来了。”
我凑过去。
手机屏幕,照片里傅墨琛穿着黑色西装,他神色微暖,和他身边前凸后翘的女人,聊得唇角上扬。
我狠狠挪开目光,闭上眼。
总是让我注意点言行举止,他呢?
“他们上去了?”我问道。
左笑喝了口啤酒,撑着脑袋看我:“二楼是单独的包厢,到现在没出来过,一男一女,气氛那么暧昧,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我莫名觉得烦躁,想冲上去拉人出来,又没有任何身份……
“我刚刚有事打给他,他没接还自己关机了。”
“也可能他是有事呢,他不是一般男人,下班了就可以回家,应酬招待来宾都是必须做的。”左笑安慰着我。
正在这时,眼前闪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在角落里,看着傅墨琛从楼梯下来,与他并肩走的是照片上前凸后翘的女人。
这女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脸精致得恰到好处,樱桃小嘴粉嫩诱人,让我一个女人见得都羡慕。
他们谈笑着,傅墨琛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女人笑得鼓鼓的胸一颤一颤。
五米之远,女人弯腰钻进副驾驶座,路虎车扬长而去。
我都忘记盯了多久,直到左笑的脸凑进来,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喂,你真的陷进去了。”
陷进去?
脑海里恐怖的想法袭来,我摇头,没敢顺着往下细想。
左笑轻拍我肩膀,看我的眼神带着心疼。
“傅墨琛是个成熟的男人,他不会做这种勾三搭四的事情。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些想法,你应该亲口问他。眼见的,有时候不一定为实,现在哪个成年人,和其他人聊天不是笑着呢。
说白了,你俩就是差一层薄纱。”
“薄纱后面,可能是一大座高山。”我泄气道。
左笑噗嗤一声笑了:
“要是我单身,爬一座高山能追到他这种优质男,这山爬得也值了。你要知道,很多女人连看到这座山的机会都没有。”
我恍然大悟,朝左笑竖起大拇指。
兴许今天下午,我在办公室再待多两分钟,傅墨琛就答应了。
毕竟,那是他那么痛苦的回忆,被再次提起时,难免心里膈应。
越想,我越发懊悔自责。
我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拿包包离开,五个男人突然围上来。
喧闹的酒吧,角落里,我们被堵得没有任何往外走的机会。
他们穿着痞气,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摇摇晃晃走来,像是社会混混。
但是,五个人看着好像不太默契。
“沈沁?”为首的红毛男,嘴角坏笑着,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心里猛地咯噔。
认识我?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厕所隔间里,被不知男女的人狠揍的事。
接二连三针对我,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红毛男哟了一声,舔了舔厚唇:
“收了钱我们得办事的,有人花十万买你光头,你说说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值钱,一根都十几块啊!”
他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剪刀。
五彩斑斓的光线中,锐利的剪刀散发着寒光。
我心惊胆颤。
先是专门找人打肿我的脸,再让我变光头。
是谁?
那么想让我出丑?
左笑伸手将我大力一扯,我踉跄两下,被她护在身后。
“少废话,要头发没有,要五条尸体,老娘可以免费送给你。”
左笑跆拳道黑带九段,这五个小虾小鱼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然而。
红毛男装模作样地后退一步,夸张道:
“哟,巧了,我们五个人都是黑带九段。”
我后背冷汗岑岑。
什么时候,连混混都是黑带九段了?
这明显,是想整我的人找人时提的要求!
难怪,这几个人看着不太默契,原来是刚刚组合在一起的?
我这头发,今晚是要全部掉光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