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细眉微蹙,他说:“我说了,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我们从来没分手过。”
抗拒的表情让宋庄桐心里升起几分烦躁,温言自然能轻易看出他不悦的情绪,但话都到了嘴边,还是一顺溜就说出去了。
“在我看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宋庄桐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躯体带来天然的压迫感,由于心情不佳而冰冷的目光牢牢抓住温言,他说:“我从没有同意过。”
温言咬紧了后槽牙,躲开宋庄桐陡然靠近的呼吸之后,他说:“在一起需要两个人确认,但分开不需要。”
再往后是软绵绵的懒人沙发,温言被绊倒后直接跌坐了上去,收拾了略显狼狈的表情后,温言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样子。
面前的宋庄桐已经没有任何平静可言了,他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都压了下来,让温言无处可逃。
气势这么凶,说出来的话却是比谁都要委屈。
“你明明已经知道是误会,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温言非常不习惯宋庄桐的示弱,两年前不习惯,现在也不习惯。
“你别这样,让我起来先。”温言费劲地扳着宋庄桐的手腕,结实的肌肉看着十分有力,纹丝不动的身体让温言喘气连连,不情不愿放弃后,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解释说,“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谈恋爱伤身伤神,我不想再折腾了。”
“是不想再谈恋爱了,还是不想跟我谈恋爱了?”宋庄桐立马抓住重点,问道。
温言犹豫了一会儿:“都有……”
“温言!”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温言立马就噤了声。
意识到自己又屈服于他的威压之下,温言有些恼火,他破罐子破摔,说:“我都不想!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
情绪激烈的时候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温言整张脸都憋红了,眼底也涌起了些水意,生气地瞪着宋庄桐。
宋庄桐实在气得不轻,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却一直黏在温言身上。
视线交织了大概两分钟,宋庄桐转身推开了木门,停在门口,点了支烟开始抽。
氤氲的白色烟雾给木门上镶着的精致玻璃加了层模糊,男人背对着自己,透过小小的一方透明玻璃,温言能看到他颓废的背影,还有不停掉落的雪花。
纷纷扬扬的雪被风刮着朝一侧飞舞,凌乱的烟雾被揉成了各种形状,黑色的身影僵直站着。一直到抽完整整三根烟,宋庄桐才打开木门进来。
寒气和飘散在空中的烟味一块钻了进来,温言几乎是立马就皱了眉。
而宋庄桐接下来的话让他眉头更是紧皱。
“温言,我绝不会跟你分手的。”
这话放得让温言恼火又烦躁,盯着宋庄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温言往前走了两步,葱白似的手指擦掉了玻璃上的水雾。只见宋庄桐在上车之前,像是早就料到温言会看过来似的,猛地伸出手指了一下温言,然后又重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温言,我的。
他没说话,温言却浑身一震。
从见到宋庄桐起就冷透的身体开始慢慢回暖,温度高得像是要把温言给整个融化,他紧攥着胸前的衣领,费劲扯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透气。
自那日见过之后,宋庄桐像是销声匿迹了般再没有出现在温言面前,再次回归了正常生活的温言觉得有些恍惚,要不是那束被照顾得很好的玫瑰花,温言都快要觉得那天的相遇只是一场午后的梦,一碰即碎。
不知怎么的,温言又病了,鼻涕流个不停,声音也很是粗哑。
梁意总是叫他温黛玉,说他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生病的人。
正好梁意开始放假了,温言病了,他就能帮忙在店里看着。
只是今天来了位很奇怪的客人,以前从没见过,陌生的脸上满是不善和冷漠,在看到自己后脸更是臭了两分。
“温言人呢?”
梁意说:“老板在家里休息。”
宋庄桐蹙了蹙眉,问:“他生病了?”
梁意有些诧异这位客人的多管闲事,毕竟他长得不是一副会过多关心不认识的花店老板的样子。
梁意防备地看着他,点头道:“是,请问你要买花吗?”
宋庄桐往店里走,瞥见梁意摆在桌上的试卷后,他问:“高中生?”
梁意愣了一下。
“你是在这里兼职吗?”
“是的,请问你到底买不买――”
“买,你们老板最喜欢什么花?给我包一束。”
“……”
宋庄桐觉着自己不是个会跟十几岁的臭小孩吃醋的人,心里那点烦躁也不过是因为温言身边竟然有别人陪着而已。做好自我心理建设后,宋庄桐又说:“上次给他送玫瑰,他好像不太喜欢,选素淡点的吧,衬他。”
梁意下意识往角落里的透明花瓶瞄了一眼,难怪老板天天这么上心地打理这些玫瑰,原来是别人给他送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老板送花?
梁意不解地皱起了眉,看着宋庄桐的眼神更是防备。
“你到底是谁啊?”
宋庄桐看着他,缓声道:“你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