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鬼歧在沙漠边上,来回少说也得三天路程,而且还不知你在山上要找几日,这干粮怎么带?”
布赫试了试弓箭,穿上皮靴,把猎刀背上,边收拾边道:“三日干粮就够了,可别忘了我是个猎人呢!到了山上能吃的还不是多了去啦。”
女人无奈,只得去准备干粮去了。这时木奇进了来,应该是听见了刚才的谈话,道:“爹,我也要去!”布赫收拾东西,看也不看一眼道:“哼!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知道添乱!今天如果不是你在外面领着大部队大吼大叫的,至于这么麻烦吗?”
木奇脸羞的通红。
布赫又道:“你在家照看好你师父。”忽然转身过来,深望着木奇,语重心长道:“你长大了,要学会负责任了,家就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木奇虽然有些不太理解爹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但是有一种崇高与神圣的感觉涌上心头。木奇郑重地点了点头。布赫拍了拍木奇的肩头,笑道:“不愧为我的儿子!”
朝阳未上,晨露未去。木奇一家人站在帐外。女人为布赫挂上干粮袋子,整理一下衣襟,拍去身上杂物,痴痴地看着布赫,她知道布赫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为了别人从来都不顾自己,劝他亦是无用,只得轻轻道:“一切小心!”
布赫笑道:“没事的!就当作往日上山狩猎一般,不用担心!听我的好消息吧!”
木奇也道:“爹!我们等着你回来!”
布赫:“嗯。照顾好你娘。我走了!”
木奇与娘看着布赫的背影渐渐走远,直至不见。木奇发现娘还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爹离去的方向。神情甚是凄楚。木奇摇了摇母亲的手,道:“娘,爹走远了,我们回去吧!”娘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点了点头,回去了。木奇心中疑惑:为什么娘看起来这么伤心?这鬼歧很可怕吗?等太阳出来了,我就去问问爷爷。
鬼歧山,横亘在沙漠与漠南之间,绵延包围着四分之一的沙漠,是漠南与漠北的一道天然屏障,战略位置极其重要。鬼歧山峰不高,但却震慑着漠南、漠北两地之人。住在山边的一些部落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大型祭祀,祈求山神在新的一年里不要发怒。他们把十只绵羊送到山里,拜祭山神。这也是此山一年之中最热闹的一次了。但热闹也是极为短暂的,人们通常到离进山口不远的位置时,就把羊扔下,匆忙拜了几拜,便逃命似的离开了。除此之外再无一人敢入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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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掌控》正文 第七章 昔日如影 往事如冰
又到了牧羊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娘把羊放出来,然后喊木奇起来。等木奇穿好衣服,吃完早饭,出来时,娘再把干粮挂在他身上,嘱咐他:“别贪玩,仔细点看羊。”木奇不耐烦地应道:“知道啦!知道啦!好,我走了,娘!”便赶着羊群出发了。
今天,没有人叫,也没有人管在羊圈里咩咩直叫的羊。木奇被羊叫吵醒的时候已经日高三丈了。木奇赶忙起来,早饭也顾不得吃,午饭也顾不得准备,忽喇喇地冲向羊群。把门打开,赶着羊群,对包帐喊了一声:“娘,我去放羊了!”便出发了。
木奇不知道娘为什么这么伤心,忙碌与饥饿的上午让他无暇去想。可等赶着羊,闲下来时,心里便觉得空荡荡的,突然之间感到好悲伤。昨日的师父,爹,娘都离自己远了远了,他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好孤单,好孤单。此时老羊咩咩叫了两声,用角轻轻蹭着木奇,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在安慰他。木奇强忍住了眼泪,摸了摸羊角,勉强笑笑:“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咩咩~”
一人一羊又走到了昨日之处,昨日的一幕又在木奇脑海中浮现。木奇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突然间就倒了呢。索性木奇就坐下修炼,因为他知道只有他变得足够强,能像师父一样,他才能不像现在这样对一切自己珍视的事物都无能为力。
正午,木奇准备去乌恩爷爷家蹭饭去,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问明白鬼歧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奇嘱咐老羊:“我去乌恩爷爷家,你好好看着羊群,别乱跑!”
老羊自信叫了几声。木奇便飞快地跑向乌恩爷爷家了。
乌恩爷爷家离木奇放牧的地方不远。爷爷是一个人居住,没有儿女,而且居住的地方离族人们也比较远。布赫怕他老人家孤独,就经常让木奇去陪陪他。木奇每次去都带着很多东西,所以爷爷是很感激木奇一家的。木奇也很喜欢去,因为爷爷知道很多故事。每次木奇去,爷爷都能讲不同的故事给他听,而且每个故事都是那么的有趣,吸引着木奇下一次的到来。
木奇像往常一样,敲了敲门,喊道:“爷爷,木奇来了!”
过了一会儿,乌恩打开了门笑道:“小木奇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木奇不好意思道:“每天都要放羊,可把我累死了。”顿了顿,又道:“爷,你知道我家来了个汉人吗?”
乌恩道:“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听说族长已经向上报告了。不知道上面会派什么人来处理这件事情。唉,这事不好解决啊!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木奇神色一黯,道:“我父亲为了救我的汉人师父去鬼歧了。爷爷你知道鬼歧吗?”
乌恩吓了一跳:“什么?那可去不得啊!走了多长时间了?”
木奇道:“今天早上。”
乌恩连连叹息,拍着自己大腿道:“糊涂啊!糊涂!为什么去鬼歧呢?”
木奇道:“师父昏倒前喊‘鬼歧,血灵芝’我爹就去鬼歧寻找去了,爷爷你能告诉我鬼歧到底怎么回事吗?”
乌恩道:“这个鬼歧的可怕故事还是我讲给你爹听的,看来没有亲身经历还是不知道真正的恐怖啊!”
木奇急道:“为什么鬼歧会可怕呢?爷爷亲身经历过吗?”
乌恩抽了一口旱烟,随着叹息吐出。缭绕的烟雾慢慢勾起脑海中的沉年往事。
“其实,我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经历。完全经历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昔时,我是上一任王爷的一个幕僚,专掌情报整理之类的工作,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话语权。唉,其实我现在仍很愧疚,如果当时我拼死劝谏一下,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呢?”乌恩的双眼有些湿润,有些迷离,似喃喃自语,又似对幽冥之中神秘的掌管者询问。木奇不敢打断,只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儿,乌恩继续讲道。
“我是从天朝征服蒙元后才开始跟着老王爷的。老王爷还有一个兄长叫做帖木。他们兄弟两人掌握着蒙元所有兵力,为当时天朝进攻中原最锋利的矛。天朝入关统一中原以后,这往日对敌人最锋利的矛,就变成了天朝最急欲除之而后快的肉刺!由于忌惮兄弟俩手中的兵力,他们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这个矛自己折断!皇帝封兄为漠北王,封弟为漠南王,各管一半,不相干扰。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分封,却不知隐藏了多少心计!在规划蒙元人时,皇帝故意把善战的族人划分到漠北。转而在漠南建了个全蒙元最大的庙宇,并赐皇帝御笔。于是这个庙宇就成为蒙元的宗教象征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为漠南才是蒙元的正宗。一个有名无实,一个有实无名,结果可想而知!一年后,漠北王上书,说漠南王越分妄为,目无兄长,标榜正宗等等。皇帝便模棱两可,含糊其辞,既支持也不支持。漠北王气愤朝廷的不作为,便亲自领军讨伐漠南王。当时老王爷确实常常以正统自居,认为其兄的讨伐是蛮横无理的,一边上书一边整军。皇帝乐见其成,便顺着老王爷说。老王爷以为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就鼓起自信领军抵抗。我感觉不对,就对当时的幕僚长说‘此事应还有转圜的余地,兄弟之间实不该兵刃相向,你应该劝劝王爷。’幕僚长不以为然道‘漠北之人,蛮蒙刁顽,不知礼法,与他们说理纯属浪费口舌!还是让文明的炮火洗礼他们吧!’我还要争辩,谁知被王爷听到了,王爷很是气愤,就把我贬成兵士了。当时正好运粮的兵士不够,我就去那里了。漠南军士在鬼歧山上建筑防御工事,以抵御漠北部队。漠北兵虽然凶悍,但是跋涉一个沙漠之后,再遇高山,地势对他们很是不利,所以一时之间战事就这样僵持住了。每天你射一下,我打一下,拉拉扯扯将近一年多。漠北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漠南已不堪重负了。沉重的赋税,频繁的徭役,使偌大的草原死气沉沉,方圆百里,不见一户,往日牛羊遍地的繁荣景象一去不复返了。”说到此,久在乌恩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终于掉落了下来。木奇看到爷爷悲楚的神情,也不由得落泪。
“或许是长久的征战杀伐惹怒了鬼歧山神,鬼歧山神终于发怒了!他再也不能忍受人类愚昧的杀伐了。那天,王爷带着他的儿子们,除了那个体弱的小儿子,上山锻炼锻炼。漠北王好像也要采取什么行动。白天,太阳炙热,每个人都感觉躁动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谁也都没在意。夜晚,从草原东方升起的月亮不是以往皎洁雪白的,而是通红通红的,好似人的鲜血浇淋上去一般,骇人心神!整座山上的狼都出来了,跑到山头嚎叫。鬼歧山周围的牛羊都像发疯了一般,相互冲撞。每一种动物,包括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当时我在运送最后一批粮食去鬼歧,一路上都很正常,才步入鬼歧山附近月亮就变成了红色。当时一种强烈的不安从我内心升起,我就建议其他人先停下来,问问附近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就开始嘲笑我,甚至是谩骂,到后来竟然要杀了我!我看他们癫狂的神情,我怕他们真的做出来,于是我就跑了。我很是纳闷他们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没有事情呢?我想或许是我脖子上开过光的项链保佑我。”乌恩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对木奇说:“你可别小瞧我这项链,它可不是一般人开的光!那年金隐的大师来到漠南讲道,又免费赠送自己亲自开过光的东西,我很幸运地抢到了这条项链。”
木奇并不想听他那项链是怎么来的,他非常想知道后来的事情如何了,急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乌恩叹了口气道:“后来啊!唉,等我再去的时候鬼歧山及其附近再也不见一个人影!吓得我也没有敢再上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漠南与漠北的战事就这样结束了。漠南王,漠北王以及蒙元精锐部队全都消失在了那一个夜晚。”
“这就完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吗?”木奇不甘心地问道。
“或许有,但至今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明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上山的人,不管是探寻事情是怎么回事的,还是打柴狩猎的都没有再下来过。慢慢的此山的凶名就这样传开了。不过以前鬼歧不是叫鬼歧,而是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黛眉山。但这事出来以后,夜晚人们望着它朦胧的山势就像魔鬼在舞蹈一般,张牙舞爪,于是便改叫做鬼歧了。”
木奇听了呆着半晌,忽然起身向外面冲去。乌恩旱烟也不顾了,双手一把抓住木奇,喊道:“你去哪里?你去了你娘怎么办?你爹走了,你再走了,你叫你娘还怎么活啊!”木奇猛地想起早上娘悲伤的脸,想起爹走前对他说的责任。这么快就来了?木奇放弃了挣扎,埋头在乌恩的怀抱里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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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掌控》正文 第八章 恨如心间 酒激义胆
傍晚,暮色四合。今天的夕阳落得格外的快,让那些在夕阳下愁叹的人又多了几分怅然。
木奇赶着羊群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言语。老羊似乎也知道木奇心情不好,就在一旁乖乖地走着。
沉闷的只听见沉闷的脚步。
木奇快到家时,发现包帐前有好多人聚集在那里。木奇心内着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连忙跑了过去。这时有人道:“木奇回来了!”
有三个人向木奇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一把夺过羊鞭,道:“羊群没收了!”
木奇喊道:“凭什么!”老羊亦不满地叫着。结果换来一顿鞭打。老羊不敢再叫喊了。
这时中间那个带着官帽,穿着官服,长得尖嘴猴腮的台吉道:“怎么?不服?你们家收留汉人,按律没收你们家羊群怎么啦?不过现在性质又不同了,你爹畏罪潜逃,所以不光要没收你家的羊群,你和你娘还要给别人当奴隶呢!”
木奇大声争辩道:“我爹没有逃跑!他是去救人了!”
“哦?救人?救谁呢?”台吉眯着小眼问道。
“救。。。救。。不管救谁,都比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强!”木奇面对大人的压迫并没有畏惧。
“哼!小兔崽子!你懂个屁!这人能是乱救的吗!非亲非故的你爹为什么要救他?那肯定是与这个汉人有勾结!现在又逃跑了,那更能说明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定你们个密谋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台吉阴沉笑了一声。
“不可能!你胡说!我们没有!”木奇带着哭腔呐喊道,“你诬赖我爹!我们没有!”
“嘁,有没有可不是你我说了算!来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台吉得意地转身正要离开。有两个差役抬着鬼幽子,上前问道:“台吉大人,这个汉人怎么办?”
台吉看了一眼鬼幽子,道:“看来是不行了,就不用抬回去了,反正人们都看见了木奇家窝藏汉人,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
差役就要抬走鬼幽子,木奇大喊:“不!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求求你们给我们一点时间。。”木奇再也抬不起他那高傲的头颅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台吉刚才被这个小子顶撞的十分恼火,见这个倔强的小孩跪在自己面前,感觉很有征服的快感,心情大悦:“哈哈,现在认错晚了!刚才的倔劲呢?”木奇低头不语,眼泪已经在脸上肆意横流。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台吉一番嘲笑过后,便扬长而去。木奇还想求差役,一旁一直低头掩面的娘哭喊道:“木奇!够了!他害的我们还不够吗?”
木奇一惊。娘也不再言语,掩面痛哭。木奇瘫了下去,万念俱灰,他不知道怪谁,他不知道。他看着师傅被抬走,他看着娘被带走,他看着老羊被鞭打,羊群被驱逐,他自己亦被人拉着拽着。他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绝望!一种要变强的念头强烈地从心里萌发了出来。他发誓他要变强,他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无能为力!
这一夜是木奇毕生难忘的一夜!
第二天黎明,布赫已经看到了鬼歧山。本来要一天半的脚程,但布赫知道情况危急,便一刻不停地赶路,用了一天就赶到了。其实,他为什么会突然下定决心去鬼歧呢,到现在他也有点说不清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只有救活鬼幽子这一切事情才能解决。不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得罪了太多的恶绅贪吏,他们都恨死自己了,这次要是落到他们手里……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妻儿怎么办?布赫不敢再想,只能硬着头皮闯进这可怕的鬼歧。
钩月偏西,天色灰蒙。幽暗的鬼歧山似舞动的鬼魅,摄人心魄。连常年在山上狩猎,与虎狼搏斗过的布赫也感到了内心的战栗。布赫心想:此山果真可怖!就光看它身影就有一种恐惧钻进心头!看来传言不假。还是不能冒进,不若先看看周围有什么部落没有,了解一下情况再进也是不迟。
布赫沿着鬼歧山而行,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个活人。走了半晌,终于看见了一顶一顶的包帐。布赫甚是高兴,连忙奔跑过去,找了一户人家,打了个友好的招呼。那人听了介绍,是个漠南之人,便热情的招待。布赫也不磨叽,直接说明了来意。那人吓了一跳,忙劝阻道:“勇士莫去啊!此山有没有血灵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山绝对是有去无回!我不知目睹了多少人上山,但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有人从山上下来过!”
布赫沉吟一番,道:“果真这么邪乎?是有什么妖怪吗?”
那人摇头道:“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平时我是不敢进去的。除了每年我们祭祀山神的时候,走进去两步,别的时候是再也不敢踏进半步!”
“哦?每年你们都拜祭山神,怎么还这么凶恶?”
“唉!山神老爷的怒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平息?每年我们抬绵羊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体内的血气上涌,一个不留神小命就没了。所以,我们是片刻都不敢多待的!更何况你去找什么血灵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