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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行_分节阅读_第26节

《雪夜行》 双人渔 7003 2021-11-29 11:04

  D-抱他。

  “你真的在这。”步扬尘惊讶地轻声说。

  “我总算安全了,”白敬亭说着关上门,“幸亏你俩认识。”

  “我的夫人,你来这里干什么?明儿不是已经醒了?”步扬尘费解地问。

  “醒了?”慕容恪惊喜地张大嘴巴,显然她尚未收到消息,但她惊喜之外仍忧心忡忡地说,“醒了此事也尚未完结。”

  “为什么?”步扬尘问,这时他才看见慕容恪手上裹着的麻布,看见她那尚未愈合的红色疤痕,几根僵硬不能伸展的手指。

  “你受伤了?”他拿着她的手反复察看。

  “老天,伤的好深,这是剑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恪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交给他。“有人要用它索取明儿的性命。”

  步扬尘猛的抬头,“有此种事?但是……明儿才八岁?”

  慕容恪开始诉说种种过往,直到说到白敬亭告诉她这把匕首如今归青丘家族青丘有病所有。

  等她说完,步扬尘都手握匕首,静静地坐在桌边。

  步扬明的狼救了他自己,毫无疑问,当年他们收养这些狼是正确的。

  “青丘有病的匕首?”步扬尘反复默念,这太不合常理,步扬明出事的时候若是被人暗算,可青丘有病当时正与自己辞行。

  “他为什么要明儿性命,明儿未出事前甚至告过我和青丘家的瘸子聊的很愉快,明儿出事的时候和青丘有病在一起的正是我自己。”

  “是啊,宰相大人,您本人是青丘有病不在场的最好人证,青丘有病这个丑鬼真把谋略发挥到了极致。”白敬亭在一边悠悠地说。

  步扬尘起身,绕着房间来回踱步。

  “难道青丘家要对步扬家族下手?我刚解救了他们,下手又为何不冲着我来?”

  “您别忘了,十五年前是青丘家的人杀了黑暗之城的蝙蝠王,而现在,新皇有他们青丘家族一半的血脉,而您在光明城,是他们控制皇权的唯一障碍。”白敬亭说。

  步扬尘对他的话并不相信,但碍于他确实提供了帮助,至少促成了他们夫妇的这次会面。

  “让我们独处一会。”慕容恪对白敬亭说。

  白敬亭识相地站起身来,对着步扬尘说,“大人,在这开房办事是要收钱的,您最好抓紧时间,否则宰相失踪太久会被怀疑的。”他走出门外轻轻关上门,“我去马匹旁等您。”

  见白敬亭离开,步扬尘转身面对他的妻子,“我需要你赶快回到北冥城,告诉飞儿在北望峡谷调派两千名弓箭手,这足以确保没有任何士兵可以完整无缺地到达北冥城,还要征集粮草马料,并确保守军充足。”

  “马料?”慕容恪想到苏师傅曾向自己汇报马料的事,自己还无礼地斥责了他。

  “会发生战争么?”慕容恪紧张地问。

  “我不知道,夫人,但也不至于这么悲观,”步扬尘不得不宽心于她,他搂她入怀。

  “数千年来,即便是墨夷家族也没有打到过北方,你们在那里是安全的。”

  “那明儿的事呢?我们证据确凿难道就便宜了青丘家的丑鬼?”

  “证据?我的夫人,即便白敬亭说的都是真话,倘若青丘有病说这把匕首他早就弄丢了或者被偷了,你当如何回话?”

  “这……”慕容恪一时语塞,“那你呢?咱们一起回北冥城?”

  “不,夫人,我做梦都想回去,但不是现在,”步扬尘加大手臂的力度,紧紧搂住慕容恪。

  “我必须留下来和他们玩这场假面舞会,继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管是当年杀害父亲的还是如今谋害我儿的凶手,他们终将付出代价。”

  “嗯。”慕容恪也紧紧用力,用力回搂丈夫。

   《雪夜行》正文 雪夜狼行 第三十九章 步扬影之临危受命

  流放处。

  纳兰无敌在步扬影的住处,盯着一幅画看的入迷。

  步扬影则在和白闪玩耍,白闪已长的足够大,雄壮健美又野性十足。

  “你打算看多久?”步扬影把手从狼头移开,“你喜欢我可以送你。”

  “这是你画的?这简直像小孩的涂鸦。”纳兰无敌对画做出评价,眼光依然没有移开。

  “我?我可没那本事,”步扬影也凑过头来,“这房间原是秦雪鹰的,我来此处时墙上就有这幅画,或许是他画的。”

  “秦雪鹰?安德鲁秦雪鹰?”纳兰无敌未动身子,侧过脑袋问。

  “呵呵,你知道的还不少,可惜他已被砍了脑袋,而且,是被我养父步扬尘亲自砍的。”

  “被步扬领主砍的,想必他死还算有点尊严,”胖男孩纳兰无敌又把目光锁定画上,仔细斟酌半天说到,“这画有古怪。”

  “这画是有古怪,这是我见过最丑的画。”

  “这便是问题所在,秦雪鹰做过黑暗之城的禁军统领,好歹也算见过点世面,怎么会挂这么丑的一幅画?”纳兰无敌问。

  “那就是他自己在流放处百无聊赖,自己画的。”

  “嗯,咱们假定是他自己画的,这几笔涂鸦着实不怎么地,用得着用这么一块画布么?”纳兰无敌摆弄着这块画布,认定价格不菲,并递给步扬影鉴定。

  步扬影用手一摸便知,这是来自南方母亲娘家的东西,慕容世家的特产。

  步扬影也仔细去看画的内容,笔法简单粗犷,勾勒出雪山巨石,还有简单几笔代表的蜿蜒河流。

  “这难道是流放处附近的实景?你是说……”他看了一眼纳兰无敌,纳兰无敌在等他说,“这是一幅地图?”

  胖男孩点点头,过来用手指着一条蜿蜒曲线尽头的圆圈说,“就是这里,这里有秦雪鹰留下的东西。”

  中午之后,步扬影、黑塔及纳兰无敌,带着这幅“画”,寻找于流放处周边的山峦和密林。

  白闪无声跟随。

  “先找河流,流放处附近就一条河。”纳兰无敌气喘吁吁,跟上步扬影和黑塔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人一狼顺着河边走,按照地图所示,似乎并不难找,远处的雪山与图上对比有几分相似,巨石也有点像,只是那里并无一条什么曲线,放眼望去,范围极为广阔,根本无从找起。

  “或许这就是秦雪鹰信手画的一副画。”黑塔说,“不过出来走走也不错。”

  三人便漫无目的地找。

  “对了,影大哥,你上午说你父亲杀了秦雪鹰,你当时在场不?”

  “在呀,步扬家的子女全部要观刑。”

  “你给我俩讲讲,当时是什么样,秦雪鹰临死前说什么了,死的时候是不是一条好汉?”纳兰无敌连连发问。

  “反正没求饶,倒像是神志不清,还说这里有鬼。”

  “有鬼?”纳兰无敌一个哆嗦,“不会是真的吧。”

  “有鬼我也不怕,我倒要试试鬼没了脑袋能不能活。”黑塔天不怕地不怕。

  三人在广阔的雪域寻找如同大海捞针,“难不成是咱们想多了,秦雪鹰就是这么有个性,这么随手画的一幅画?”纳兰无敌第一个发现端倪,也是第一个动摇,没办法,他并不适合长距离行走。

  眼看太阳开始偏西,再不回三人便要摸黑荒原行走,密林深处,有狼的嚎叫此起彼伏。

  三人一无所获地开始返回,行至拐角,步扬影不甘心地回头,他呆住了。

  纳兰无敌和黑塔见步扬影不动,也抬头去观看。

  黑塔并没看出什么,纳兰无敌和步扬影却相视一笑。

  “怎么了?什么也没有啊?”黑塔问。

  “步扬影却手指一处说,应该是那里。”

  纳兰无敌拿出地图看看,“没错。”他点点头。

  “你还没看到黑线?”步扬影见黑塔懵懂,只好提示他,并开始往认定的地方走。

  过了好一会黑塔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西沉的残阳把对面一座巨大山峦的影子投射过来,在眼前的区域,那山影的边缘,竟真像一条蜿蜒的黑线。

  三人兴冲冲赶过去,黑塔用工具在纳兰无敌指定的地方开挖,时间不太,挖出两个黑不溜秋的大家伙。

  赫然是一对黑色战锤。

  黑塔伸手去提那锤,但觉十分沉重,他只好用双手,才勉强稍稍提起一个。

  “我的力气已经不小了,”黑塔放下那锤,头上冒出汗水,“没人能一手一个挥动这分量的锤,实在太沉了,简直毫无用处。”

  步扬影见黑塔尚且如此费劲,心想自己更没戏,禁不住纳兰无敌一个劲地怂恿,他只好试试,他双手握定锤把,用力。

  竟然举起了一个。

  步扬影换做单手,腾出手来去提另一个,居然还能颤颤悠悠提起一个来。

  黑塔费解地张大嘴巴,“这玩意欺负人。”他得出结论。

  但步扬影也无法同时挥动两把战锤,他放下战锤,战锤重重落在雪地里,砸出两个坑。

  “应该让甘铁生师傅看看,或许他能给出答案。”步扬影说。

  黑塔脱掉一件羊皮小袄,用一根绳索系住,双手吃力地把一柄战锤放在皮袄上,试试可以拖着在雪地里行走,步扬影则把另一枚又埋了回去,“天已黑这枚改日再来取吧。”

  天擦黑时,三人返回流放处,甘铁生凑着烛火,仔细观看这枚战锤。

  “还有一个呢?”甘铁生问。

  三人相视一笑,看来问对人了。这才告诉甘铁生还有一枚尚未取回。

  “取不取回都没用,你们用不了这东西。”甘铁生说。

  “为什么?”黑塔问。

  “这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拿不动。”

  “谁说我们拿不动?我们不是弄回来了?”黑塔不服气。

  “那你举一下我看看?”甘铁生笑着对黑塔说。

  “我,我是举不动,可我影子哥能,”黑塔回头对步扬影说,“哥,举给他看。”

  甘铁生吃惊地看着步扬影举起了黑锤,虽然有几分吃力,但甘铁生仍觉不可思议。

  “你,你,你不应该能举起这锤,你比这黑小子力气还大?”甘铁生问。

  “这是有些邪门,但我哥就是能举起来,这下,你能告诉我们这锤的来历了吧。”黑塔洋洋得意地说。

  “这是老夫三十年前打的锤,这锤非铁非钢,我至今也不知道什么材料,但他的主人天下皆知。”甘铁生说。

  “是墨夷焱吧。”纳兰无敌轻轻地说。

  “天下第一安德鲁墨夷焱的锤?”步扬影问。

  “没错,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锤落入秦雪鹰的手里,秦雪鹰本就是黑暗之城的禁军统领,墨夷焱是黑暗军团的统帅,他死后秦雪鹰无非是收留了自己主人的遗物。”纳兰无敌娓娓道来,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

  甘铁生点点头,“没错,如果是秦雪鹰留下的,应当如此,可是,此锤老夫自打成那天起,就没见谁能举起过,”他眼光直勾勾看向步扬影,“你小子,你小子究竟是谁?”

  甘铁生问的步扬影一阵心惊,我是谁?我是谁?

  他一时无法回答。

  “铁生,你这多疑的毛病要改改了,”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推门进来,他指着步扬影说,“这个孩子他叫步扬影,是北冥城主步扬尘的儿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相、相爷。”甘铁生站起身来,拱手对诸世海行礼,“但,但他能举起墨夷焱的战锤,这,这,小的实在不解。”

  “有什么不解的,不就是一把锤么,一把普通的兵器而已。”诸世海笑呵呵地说,“再说天下谁人不知墨夷焱死时不过二十五岁,你可曾听说他娶妻生子?”

  “没有,”甘铁生规规矩矩地站着回话,“可,可是……”

  “我老了,说话没人听了。”诸世海笑容逐渐消失,他全身上下不过普通人家装扮,却威严深沉如山似海的压来。

  甘铁生禁不住两腿发软,重重跪于地上。

  诸世海双手将其扶起:“铁生啊,你我都老了,有些事就莫在提起了。”

  甘铁生拱手说到:“单凭相爷吩咐。”

  “这锤既然有人能用却又用起来多有不便,你就把它融了吧。”诸世海说。

  “融了?”甘铁生疑惑地看向诸世海。

  “嗯,融了,打出一把剑来,既然有人可以用,浪费了也可惜。”诸世海说完,看向步扬影说,“你随我来。”

  “相爷,”见诸世海要走,甘铁生说,“相爷,我的手,恐怕难以胜任了。”

  诸世海回过头来,对黑塔说,“黑小子,你祖上是干嘛的。”

  “回海叔,我祖上四代打铁的。”黑塔回到。

  “那你这些日子就跟着甘师傅好好学学,这是七国最好的打造兵器的高手,”然后他深深地看向甘铁生,“铁生啊,这恐怕是你此生最值得打造的一件兵器了,后人将永记你的传说。”

  “是,相爷。”甘铁生说。

  诸世海带着步扬影出了兵器库,夜风顿时袭来。

  “海叔,难道我是墨夷家的人?”步扬影不安地问。

  “呵呵,步扬家也好,墨夷家也罢,你想成为哪一家的人?”海叔反问。

  “可是,我为什么能举起墨夷焱的黑色战锤?”

  “那锤明天就没有了,天下再无此锤,”他停下脚步回头问道,“难道你想成为天下的公敌?”

  步扬影不吭气了,若被人当成墨夷家的后人,自然便是天下的敌人,“墨夷焱并没有子嗣,对么?”

  “他战死时尚未结婚,他死时老夫就在黑暗之城,天下皆知是你爹和皇甫雄打死了他。”海叔边走边说,已行至高墙之下。

  “这样的话,墨夷焱的弟弟当年八岁,妹妹尚未出生,所以我不可能是墨夷家的后人,是吧海叔?”步扬影经过一番分析,轻松许多。

  “谁知道呢,这些也不重要,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海叔,您吩咐。”步扬影拱手说。

  “我需要你到七国去,到江湖中去。”海叔说。

  “七国?江湖?去那里做什么?”步扬影不解。

  “我需要你们去那里为流放处寻找力量,仅凭这堵墙是拦不住敌人的,”海叔无奈地说,“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我也别无选择。”

  “海叔,我们是指?”

  “你、黑塔,纳兰无敌没有案底,并不会被七国追杀,”海叔看着步扬影说,“你有头脑和勇敢,无敌有学识和智慧,而黑塔,那小子勇不可当,我实在很期待你们能在江湖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海叔,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等你的兵器铸成,你们就可以出发,而我及流放处,是你的后盾。”

  步扬影看看高墙,想像墙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敌人。

  很可能就是高墙外的敌人,吓疯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安德鲁秦雪鹰。

  步扬影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如铁。

   《雪夜行》正文 雪夜狼行 第四十章 慕容恪的赌局

  慕容恪听了步扬尘的劝说,开始了返程。

  回家之旅她不打算再走水路,骑马官道毕竟要快许多。

  天空中细雨蒙蒙,宇文广一路随行。

  “容妈,您还是把头包住,”他们骑马匆匆北归,归途中宇文广再三嘱咐,“不然会着凉的。”

  “淋点雨没什么大不了的。”慕容恪回答。

  她的湿发沉甸甸地垂下来,一撮松掉的发束黏贴额头,不难想象自己有多狼狈,但她不在乎。

  十八年的北冥城生活使她很少能淋到这样的雨,北境的雨寒冷而无情,有时落脸即将成冰,而此刻的雨柔软而温和。

  慕容恪喜欢用脸去体会这种轻如慈母亲吻的感觉,这似乎让她回到童年时代,忆起在望海城度过的那些雨意蒙蒙的日子。

  她记起饱溢湿气的青青垂柳,自己奔跑在鲜花盛开的葱郁花园,记起她整个少女时代的日子,多么无忧无虑啊。

  慕容恪本以为自己早忘却了这些事,北冥的雨让人苦不堪言。

  “全身都湿透了,夫人,”宇文广看着更为狼狈,他可没有慕容恪的闲情逸致,“我们或许应该找个地方避避雨。”

  “前面有家茶棚,是家老字号。”慕容恪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那茶棚还在不在,他年幼的时候与父亲外出多次歇脚,老板娘是个絮絮叨叨的人,可毕竟十八年过去了,谁知道还在不在。

  “茶棚当然好,”宇文广满心向往地重复了一遍。“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别冒险,那里人多眼杂,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还是找家客栈比较安全。”

  这时路上传来盔甲铿锵、马匹嘶鸣和雨水溅洒的声音,宇文广急忙严阵以待。“有人。”他一边发声警告,一边伸手握住剑柄。

  即便在官道,小心谨慎也绝对有益无害。

  他们循声望去,绕过一个慵懒的弯道,看见一群成纵队行进的人马,全副武装,正嘈杂地渡过涨水的溪流,从后面快速赶来。

  慕容恪拉住缰绳让他们先行,骑在队伍前列的人高举的旗帜已然湿透,垂挂下来,看不清晰。

  但来人都穿兰褐色披风,纳兰家族的七彩鹿徽像在胸口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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