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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为帝_分节阅读_第2节

《他欲为帝》 一江风云客 7394 2021-11-29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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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皇帝更衣后,便带着高力士来御书房,他亲政后,许德还是将奏折放了一些进宫来,以平民怨。

  待皇帝和高力士前来,那小陆子已经在御书房中磨墨了,一旁的冰鉴里,还放着新鲜的水果。

  “皇上!”见了皇帝,小陆子很不得跪着爬过来,几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奴才给皇上准备了瓜果,皇上现在要尝尝吗?”

  皇帝脚步不听,在书案边坐下,道:“端来吧,今日天气炎热。”

  小陆子起身,端了那碟瓜果,一脸谄媚,正欲放在皇帝手边,高力士却发话了:“天气炎热,皇帝不可贪凉。天热当饮热茶。”

  他这一句话,让小陆子谄媚的表情凝结在了脸上,他感觉小宫女的眼神都是对他的嘲笑。

  “小陆子也是一份好心,朕不好辜负,朕”皇帝伸手在盘中捡起一块香瓜,道:“尝尝这个,其他的就赏给宫女们吧。”

  “谢皇上恩赐。”宫女们都跪下谢恩,这冰鉴和新鲜瓜果,她们是如何也享受不到的。

  “去给皇上端壶热茶来。”小陆子放下金碟,向身边的宫女说道。

  那宫女长了个圆脸,笑起来眼睛像是月牙儿,甚好看,听了小陆子的吩咐,笑着道:“我这就去。”说着麻利地跑出去了。

  皇帝拿起桌上的《高祖治言》,拍了拍上面浅浅的灰,从前长孙师傅就是给他讲这本书的,他叹了口气,翻开了厚重的书封,里面的内容似乎多了其他的含义。

  “皇上,秦王许德求见。”外边的侍卫虽未进御书房,但是声音传了进来。

  皇帝沉下心绪,道:“宣。”

  许德龙行阔步地进了御书房,腰间的剑已经挂了回去,想必是有人替他捡回来了,只是剑鞘上多了些凹槽,那是美玉摔碎前所在的地方。

  “臣许德叩见皇上!”许德下跪行礼。

  “赐座。”皇帝的声音简洁有力,在宫中这些年,演技也被磨炼出来了。

  听了这话,高力士一动不动,他甚至不用正眼去瞧许德。那小陆子却是殷勤,给许德搬了张绣墩来,还开口道:“秦王请坐。”

  “有劳陆公公了。”许德出身回应,随即坐下,却丝毫不像其他臣子那般慌张,倒有些反客为主的气势。

  “不敢当不敢当。”小陆子摆摆手,退回了皇帝身边。

  “臣此行是来向皇上请罪的。孽子杜平在大殿上装疯卖傻亵渎天家威严,当诛。”许德神色平静,语气也平常得很,似乎在说一些关于种田小买卖一样不痛不痒的话。

  “杜将军武功高强,为我大汉开疆拓土,朕弱若是处罚他,不就是昏君了吗?”皇帝眼皮跳动,神色难言。

  许德听了皇帝的话,又跪下叩头:“臣代孽子谢皇上隆恩。”言罢,他又坐回绣墩上,道:“今日朝堂上长孙大人所出之言乃是对臣的污蔑,臣请皇上明察秋毫。”

  “秦王是我大汉柱石,朕心中分明。”高力士站在皇帝身边,听见此话,心中的气血仿佛凝滞不转了,他悄悄偏过头,看见皇帝拿书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另外,吏部尚书徐光远年老体衰,尸位素餐,但念其年老,臣代陛下使其告老还乡了。”

  “有秦王替朕安排,朕自是宽心。”皇帝知道,那徐光远虽说懦弱一些,但心始终是向着汉室的,他觉得难过,但是言语中,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臣奏事毕,臣告退。”许德起身行礼。

  “秦王退下吧。”皇帝心中一块悬起的石头落下了。

  许德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唉。”皇帝叹了口气,道:“大伴,长孙师傅和徐尚书都心向汉室,朕知道。”

  “皇帝心中分明将来两位大人自是有昭雪的一日。”高力士安慰道。

  皇帝不再搭话,拿起手中的《高祖治言》翻阅,不过两页,便狠狠地扔了出去,正砸在那端茶的小宫女身上,小宫女吃痛,眼中泪光闪烁,手中的茶几乎翻到,却是不敢言语。皇帝眼睛无神,低声道:“朕是什么皇帝!”

  小陆子跑过去捡起那本《高祖治言》,放回书案上,眼见皇帝在气头上,并不言语。

  高力士看了看那皱起来的书角,开口道:“皇上当用膳了。”

  皇帝两只手轻轻抚摸《高祖治言》的书皮,好一会儿才出声:“传膳吧。”

   正文 第一卷 风起天京 第三章 长公主

  大汉的权柄全部被许德牢牢地握在手中,只有在小小的后宫里,皇帝才算是真正的皇帝。

  兴许也是因为对皇帝的一点愧疚,许德从来不向皇帝的内库伸手,甚至皇帝的日常起居,比起先帝时,更加奢华起来。

  先帝励精图治,在群臣中倡导节俭,每餐从一百二十道菜减到六十四道,后来又减到三十二道,再后来,先帝甚至还想减到十六道去,群臣联名上疏,先帝这才作罢,把每餐的菜数定在了三十二道。

  而到了本朝,许德恢复了一百二十道菜的传统,皇帝每每坐在那一百二十个金光闪烁龙飞凤舞的食盒前,才能切身地感到自己是皇帝。

  传膳太监并不年轻,也是五十出头了,但是在皇帝面前却像是一个老年版的小陆子,极尽谄媚。他从御膳房一路跑来,来不及擦去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拿着一本奏折发呆的皇帝,用讨好的语气问道:“皇上,这就给您传膳?”

  皇帝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那传膳太监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陆陆续续地来了一队太监,个个手中都提着描金的食盒。到最后一个太监放下手中的食盒,退出了这御书房,那传膳太监道:“皇上还需要奴才伺候吗?”

  “退下吧。”皇帝淡淡地开口,随着那传膳太监,就连几个侍候的宫女都出去了,御书房里,就剩下小陆子,高力士,和皇帝三人。

  皇帝坐在桌案边,看着那长长的桌案上一盘接着一盘的珍馐,不由得嘴角翘了起来,转身问高力士:“大伴,你说十个朕能吃完吗?”

  高力士听了这话也不知怎么回答,只道:“皇帝用膳那就是一个规矩,是天家的威严。”

  听了这话,皇帝开口道:“小陆子。”

  “奴才在。”小陆子恭顺地应到。

  “你明日就去内务府通报,以后朕用膳就像先帝一样,只上三十二道。”

  “这……”小陆子明显感到为难,看向一旁的高力士。

  高力士感受到小陆子那为难的目光,开口道:“皇上,一百二十道是从前的规矩,先帝只是一时之宜。”

  “朕知道。”皇帝脸上露出狡猾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多出来的银子也从内务府拨出来,就说是朕犒赏西安将士的。这样,许德怎样也没法反对了。”

  小陆子和高力士都微微弓腰,表示明白了。

  小陆子拿起备好的银筷子,正准备帮皇帝试毒,皇帝却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拿起一双包金丝的玉箸,说道:“今天朕想自己用膳,小陆子你就不用试毒了。”

  “皇上,若是奸人在这菜中下毒行刺该如何是好。”小陆子赶紧出声问道。

  “每日就这一会儿,朕想试试热着的菜是什么滋味。”原来膳桌上的菜都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的,大多数送到皇帝身边仅仅温热了,待小陆子试毒后,大多数菜已经凉了。

  小陆子看向高力士,高力士眯着眼仿佛睡着,但是感受到小陆子的目光后,摇了摇头,小陆子见状也不再执着,放下那双银筷子,退到了高力士身后。

  皇帝背着双手,手中握着那双金丝玉箸,围着巨大的膳桌转起来。每一道菜旁,都有一块小小的银牌,上面列着菜名和做这道菜的人的名字。皇帝看见想吃的,便伸出玉箸,今天他吃的菜都是热的,这在他看来绝对是一种新鲜的感受。

  “怎么全是油腻的。”皇帝小声嘟囔。

  皇帝正在慢慢地转着圈儿,御书房外边儿来声儿了。

  一个小太监拖着细长的嗓子,开口道:“皇上,长公主殿下求见。”

  听了这话,皇帝激动起来,将那玉箸往膳桌上一掷,开口道:“姐姐来了,快把姐姐请进来!”

  “皇帝!”高力士听了皇帝的话,在一旁出声提醒。

  皇帝正了脸色,几步走回椅子边坐下,清了清嗓子,朝着外边儿说道:“宣。”

  高力士在椅子后边儿,看着皇帝强装出来的严肃,有些难过。

  先皇龙驭宾天,皇帝只剩下这一个大五岁的姐姐是最亲的人,皇帝幼时,每当课业有误被许德威吓后,还能找长公主殿下,求个安慰。皇帝十岁那年,许德打着长公主身份尊贵,当在外辟府的借口,想把长公主赶出皇宫。

  尽管长公主用了装病,哭闹,亲自跑到许德府上大骂等一切手段,但是看见教鞭在皇帝手上的伤痕一道道加深后,终于选择妥协,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长公主府。从此,皇帝每年见长公主的次数便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长公主今日穿了一身乌金云袖裙,头发简单地在脑后盘了一个髻,此刻已经有些散了。脸色发红,额上还有许多汗珠,今日太阳毒辣,长公主想必是一路跑进宫的。

  长公主看见皇帝的脸就再转不开了,也不顾身后还有侍女跟着,就上前捧着皇帝的脸:“阿贺……”然后便开始落泪。

  随行的侍女赶忙给长公主递上手巾,小陆子也迅速地给长公主搬来一张锦凳。皇帝的亲姐姐,哪还用得着皇帝赐座。

  长公主在皇帝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就拉着皇帝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皇帝。门边的侍卫有意无意地看着屋内的情形,也不知这一幕他们会怎样报告给许德。

  “阿贺,姐姐被你吓死了,若是你有三长两短,我拼了命也要刺死许德那老贼。”长公主语出惊人,丝毫不顾及门边的侍卫。

  皇帝听了这话,紧了紧拉着长公主的手,却并不言语。长公主回过头,看着那几个门边面无表情的侍卫,开口道:“你们还不滚,我和皇帝说点体己话你们都要报告给许德吗?”

  几个侍卫听了这话脸上还是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在那个侍卫统领眼神下,退出去几步,躲在侧殿的阴影里。

  高力士见状,也知趣地带着小陆子退了出去,不打扰这对姐弟短暂的相会。

  “阿贺瘦了了。”长公主看着皇帝那一天天成熟起来的面庞说道。

  “姐姐也清减了,朕已经几个月没见到姐姐了。”

  “是啊。”长公主回忆起上次万寿节上自己和皇帝短短的相聚,仅仅是一杯酒后,就再找不到机会说话,看着几步外的皇帝弟弟自己却没办法好好地看看他。

  “姐姐今日这样进宫妥当吗?我不想姐姐为了朕被许德刁难。”皇帝脸色难堪,自己的姐姐进宫来看望自己,竟然还要担心许德的看法。

  “我一个妇道人家,许德那老贼不怕背了恶名尽管再来为难我。”长公主搬出宫后,实际上并没有再受到许德的诸多刁难,许德对于这个长公主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只想好好地抓着皇帝,巩固威名。

  “今日朝堂上,皇帝是对的。”长公主想了想,又说:“长孙大人和徐大人,此次远离朝廷,有生之年怕是再进不了天京城了。他们是汉室的忠臣,皇帝要时刻记着这些献身的老臣。”

  皇帝点头,道:“今日里大伴已经和我说过这些了。但是朕,还是很害怕。”

  长公主毫不掩饰眼中对自己这个没什么权势的皇帝的怜惜,却又故作硬气道:“这样的小事,许德不会再为难你,皇帝何须害怕?你要想的是怎么想办法除掉许德!许德一日不死,咱们大汉的江山就一日有让人的危险。”

  “姐姐,朕会除去许德,朕要做天下的大皇帝!”

  “有志气就好,我们是大汉的正统,是真正的大气运之人。父皇大行前嘱咐我的,我都会一件件完成。我在宫外会想办法,你在宫里也要想办法。”

  “朕知道。朕今日才算真正亲政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阿贺,许德老贼中秋后就五十有九了,他身体远没有看上去这样康健。”长公主这样说,皇帝一时没有明白。

  见状,长公主又道:“所以我们只需要努力拖延就是了,再拖个十年八年事情一定会好转。这之前,有什么不愿,咱们都得咬着牙吞下去。你可明白?”

  “朕明白的。”皇帝眼中光彩大盛。

  看着皇帝那充满朝气的脸,长公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心想,不要把姐弟俩的见面搞得沉重。

  长公主再悄悄地确认了一下周围没人后,俯下身在皇帝耳朵边开口:“皇叔和御将军已经派人来联系我了,他们虽然一直选择保身,但是许德这半年来太过分了,皇叔和御将军都有所表示。”

  皇帝听了这话,感到一股战栗传遍全身,一种难言的激动让他想要喊出声来。这些年他之所以任人摆布就是因为没有能和许德较量的雄兵。御林军那样的力量在许德眼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他们会出兵帮朕吗?”皇帝眼睛里充满了激动地神色。

  “北境金国不断骚扰,皇叔又向来谨慎,恐怕……”长公主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一次,还是没有军队会帮助他,就像是这些年来,这仅有的两个能同许德抗衡的势力一次次的白条一样。

  “皇帝不必气馁。”长公主见皇帝好不容易燃起的斗志又有消散的情形,开口道:“有两个冠绝天下的异士已经进京了,他们是来帮助皇帝的。”

  “不过两人,能抵得上许德的万千兵马吗?”皇帝还是有些提不起兴致。

  “皇帝!”长公主明显对皇帝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很不满,道:“昔日蜀汉,刘备凭借武侯三分天下;大唐初年,唐太宗有房谋杜断,所以能驾驭贞观盛世。皇帝为一国之君,怎能轻视帮助你的人!”

  皇帝听了长公主的话,正了脸色,道:“许德手眼通天,这两个异士就是进了京,如何进宫来。”

  “这我已经安排好了,但以我的能力,只能在不被许德发觉的情况下通过内务府和吏部把人送进宫来。他们会找机会接近皇帝,皇帝也要想办法找到他们。”长公主目光灼灼,盯着皇帝年轻的脸庞。

  皇帝没有再说话,只是另一只手,也握紧了长公主的手,道:“天佑大汉。”

  长公主也伸出手来,握住皇帝的手,轻声道:“天佑大汉。”

   正文 第一卷 风起天京 第四章 秦王非霸道,王妃真至尊

  “你说长公主昨天在御书房里和皇帝待了一个下午?”许德穿着一身府上下人干活时穿的灰色布衣,忙着替眼前那株粉嫩的花朵剪去多余的枝丫,并没有抬头看汇报的人。

  “是的王爷,长公主一来,便把我等屏退,具体的谈话内容,我不知道。”侍卫统领脸上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他说话时,疤痕就像活过来一样,缓缓地扭动,显得很狰狞。

  “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许德剪去最后一根多余的枝丫,站起身来,手上有泥土,他就用衣袖擦拭了头上的汗。

  侍卫统领拱手行礼退下了。

  “许歌回京这些年,却还是像个兵汉。”许德身后不远处,有精致的凉亭,有人坐在里边,见侍卫统领许歌远去,开口道。此人花白头发,身体微胖,虽是鼠目,却有一把大胡子,身上穿着青色的长袍,但是看那光泽,明显是丝的。此人是许德的谋士冯天寿,也是许德最为亲近的心腹。

  “什么像个兵汉,本就是,我也是兵汉,有问题?”许德没好气地说道,却是又在另一株枝丫过多的花苗边停下,一枝枝地捉着看。

  “倒是王爷,那长公主当真不用去守着?万一他同皇帝有所密谋。”冯天寿问道。

  “妇道人家,能成什么大事。”许德将没有花苞的枝丫减下来,这样能让花开得更久,道:“皇帝没有爪子,那后宫被守得严严实实,纵是有所谋划,难道还能杀了我?”

  “王爷什么话,”冯天寿起身走到皇帝身边,道:“京中这些日子对王爷的怨声颇大,加上广南王和御氏,王爷还是得防备。”

  “知道了,我会吩咐下面看紧点。”许德起身,看向身后的冯天寿,忽然开口道:“我听说你又纳了一个小妾?”

  “王爷手耳通天,我老冯是又逢阳春哪。”说着,那人打个哈哈。

  “你这老不修,走吧,回寒山斋里说话。”许德回身看了看这一片他修剪过的花草,那些花草的看上去大多耷拉着,似乎是活不成了。走出几步,再看,那花花草草参差不齐,比起府上下人修剪的算得上是有天壤之别。

  “王爷不适合做花匠。”冯天寿丝毫不在意许德说他是老不修,又笑道。

  “我先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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