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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为帝_分节阅读_第10节

《他欲为帝》 一江风云客 7058 2021-11-29 10:58

  D-帝向小陆子问道。

  “回皇帝的话,那高公公在奴才看来也忒不识趣了,倚老卖老,皇上体恤他,已经做出这么大的优待,高公公还咬着不放。”

  “朕只问你他愿不愿意,怎么这般话多。”皇帝的话没什么感情。

  小陆子闻言,赶忙跪下,自己扇起了嘴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起来吧。”皇帝淡淡地道:“朕也是看你留在身边使唤顺手。”

  “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小陆子站起身来,他抽自己嘴巴是用了力气的,这会儿脸上的红印逐渐肿了起来。

  皇帝拿起一封奏折,是御史张千福上的,皇帝看了几眼,就扔在一边,这几日,这种折子他不知道看了多少了。那些个御史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成群结队地向他上疏来,认为皇帝该立后生子。

  自打柳白河告诉皇帝这些个宫女都是他的身边人,他已经吃掉了一个。当时在他身边扇扇子的小宫女,已经同他有了肌肤之亲。只是房事这玩意儿,从前皇帝不知道还好,一旦开了荤,那可是销魂蚀骨终食髓,每天夜里,不抱着小宫女那温暖柔软的身体竟是难以入睡了。

  隔日上朝,不免有些精神不振,加上万可法那老匹夫不知好歹,让他心里始终冒着一股火气,终于在几日前,面对上来劝说他的高力士大发脾气,拿起黄铜的灯台砸向高力士,直把高力士苍老的脸颊砸的血液横流。

  那被皇帝宠幸过的宫女叫做万娇儿,倒是和万可法同姓。自打被皇帝临幸后,她在后宫里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同往日而语,虽说因为没有立后,不能在三宫六院里给她一个位置,但是,她还是隐隐地有了贵人的态度,除了皇帝,后宫里谁都入不了她的眼。

  皇帝想着立后之事,心中也不免热切,不知道自己的皇后会是何许人也,就这样想着,皇帝竟是感到身上痒酥酥的,一种莫名地燥热,传遍全身。他斜着眼看了看那扇扇子的小宫女,因为一直替皇帝扇扇子,她额头上还有晶莹的汗珠,几绺额发粘在鬓边,脸色因为有些热而变得红红的。

  皇帝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陆子,小陆子当即明白过来,说道:“皇上起驾安圣宫!”

  随即一群人跟着皇帝去了那安圣宫,浩浩荡荡的队伍看上去颇有几分天子的威严。

  万可法虽说在朝堂中失了势,但是他的名声竟是一日高似一日,每日上门来希望拜见他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其中大多数都被老仆以万可法伤势未愈谢绝了。

  此刻,在万家那小院子的东厢房里,万蓉蓉眼睛红着,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哭了,她母亲邓氏也在一边悄悄抹眼泪。

  万可法从书房出来,直奔东厢房,在门边看见这母女俩,也是叹了口气。自打他向母女俩说出那位大人的布局后,母女俩都是惊异万分。

  尤其是万蓉蓉,她与户部侍郎刘光之子刘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她出阁后不久,刘家就带了人上门提亲,原本亲事定在了中秋之后,眼见着好事将近,父亲却要她嫁给那素未谋面的皇帝,她怎么甘心,与父亲争辩不过,就绝食,以泪洗面。

  邓氏无子,就这样一个女儿,从小都是捧在手中的,心疼不已,见了女儿这样的模样,邓氏心都在滴血,也是整日陪着女儿落泪。

  母女俩是这样,他万可法如何不是纠结着。这万蓉蓉是他的掌上明珠,那刘珀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品行端正,文采斐然,今年还中了进士,分开这样的一对璧人,他又何曾不难受。只是国贼许德,着实可恶,眼见汉室将倾,他们这些忠臣不舍生赴死,还能指望谁呢?

  “蓉蓉,国难当头!”万可法又开口劝导,这已经是他这许多天来不知道说多少遍的话了。

  “父亲,”万蓉蓉这些天来第一次回话了,“你侍候的什么皇帝,要拿自己的女儿去侍候他!”万蓉蓉倔强的仰起头,哭红的眼睛对万可法怒目而视。

  “蓉蓉。”不待万可法发作,邓氏赶紧出声阻止万蓉蓉。

  若是换作往日,万蓉蓉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万可法一定骂她个狗血淋头,但是眼见着大人约定的日期将至,蓉蓉还不松口,他只得按下火气,道:“蓉蓉,为父自小就是最最疼爱你的,你是知道的。国难当头,你也要顾忌老父啊。”

  “父亲,蓉蓉自是尊敬你,但是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万蓉蓉说着又落泪了,继续道:“若是真嫁了皇帝,我这一世的清白就保不住了,谁家订婚的女子却嫁了他人?”

  “那不是他人,是咱们大汉的皇帝。”

  “大汉的皇帝,也不是我要嫁的人!”

  “蓉蓉,快和你爹认错!”邓氏看见万可法胡须都气得发抖了,赶紧来拉万蓉蓉。

  万蓉蓉这样说话终于还是惹恼了万可法,他指着万蓉蓉道:“这由不得你了!你就是不嫁也得嫁!大不了,我万可法,没你这样一个女儿!”

  “老爷!”那邓氏又回过头来喊万可法,她夹在两人中间,最是难过。

  “您不认我是吗?”万蓉蓉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落寞,道:“我嫁,我成全你国丈爷,今后我也不再认你了,你出去。”

  万可法的心仿佛放在油锅里煎,但是听见女儿好歹答应了,终于是一步步挪出了东厢房。忠和亲,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忠。

  见万可法退出了东厢房,万蓉蓉把头埋进被子里,放声大哭,她想不明白,那个偷偷攒钱给她买簪子,买胭脂水粉的爹爹怎得就成了这般模样,这忠臣的名分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当真比他这女儿的幸福更加重要吗?

  邓氏看着女儿嚎啕大哭的样子,身为一介妇道人家,却是再难做出什么,只能拍着万蓉蓉的背,默默地流泪。

  万可法退出东厢房,抬头望天,天色明朗,似乎一点都没有明白这个仰望它的人经历着什么。

  当一个皇后,做一个忠臣,这光明坦荡的大道,却是断了父女俩一世的情分。

   正文 第一卷 风起天京 第十四章 天子家事即国事

  次日一早,皇帝睡得迷迷糊糊的,那小陆子就来唤他上朝了。往日这件事都是高力士来做,高力士同皇帝闹别扭,小陆子当仁不让地接过了高力士的活。

  皇帝睡眼朦胧,一边在宫女的侍候下穿衣,一边嘟嘟囔囔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个皇帝,竟然不能睡到天明吗?龙床上的小宫女见皇帝起来了,也挣扎着爬起来伺候皇帝,皇帝虽是模模糊糊的,但还是一把揽过她的腰,道:“你且继续睡,等我下朝回来找你。”

  小宫女脸红红的,点了点头,目送皇帝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大明殿去了。

  大明殿里,朝臣们已经按照官位品秩站好了,等待着皇帝的到来。皇帝进来,坐上了龙椅,看了看队列整齐的臣子们,挥了挥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揉了揉鼻梁提神。

  身边的老太监看见皇帝的动作,道:“有事起奏。”

  不待队伍最前边的大臣们动作,那文官队伍里竟然直挺挺地杀出一人来,皇帝看了两眼,正是昨日那上疏的御史张千福。

  “臣张千福,请陛下早立皇后,绵延子嗣!”说罢,就跪在了地上,不再起身。

  许德一直正视前方,听了这话,竟然感到一丝庆幸,昨日里冯天寿同他说了这事儿,他已经安排下去了。此刻见到果真有人不畏死地冲出来,这背后必有主事之人。

  “这……”皇帝感到忧郁,他没想到,今日上朝第一件事,就是这样的选择,他看了看端坐的许德,许德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皇帝不能揣测人心,自然不知这一手的来历,是他的姐姐,还是一旁面无表情的许德,更或者是隐藏着的某某人。

  “皇上,按照祖宗之法,这亲政后就应当大婚,绵延汉室的子嗣。”说这话的是竟然是出列跪下的吴大凯,他虽是低着头,不远处的臣子分明看见他嘴角的笑容。

  “这是天子家事,皇帝何时成婚,当臣子的还须本分一些!”户部侍郎刘光出列来同这两位争辩道。

  “刘大人此言差矣,天子家事亦是国事,天子的子嗣,关乎我大汉的江山社稷,当臣子的怎么能不上心?”秦三玄出场了,他现在担着尚书的职位,说起话来都多了两分底气。

  就这几句话,出列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朝堂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许德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他从来不排斥朝廷上反对他的声音,这些反对的声音反倒像是他明志的座右铭。反正那些叫的最大声的忠犬,都没能力绊倒他,只要一天还把皇帝握在手里,他就一天是权势滔天的秦王。

  眼见着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朝中的众人声音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那秦三玄果真是有些本事,耍起浑来,丝毫不愧对许德给他的这个尚书之位。

  皇帝的睡意早就被这群大臣给打散了,他几次想要插话,毕竟这是他成婚的事儿,但是他竟然一次也没插进去。就是他的忠臣们,也像是中了魔一样,陷进骂战里无法脱身,莫名地忽略了皇帝。

  每到这种时候,朝廷上那些武将,往往是最开心的。本来他们在这朝廷中就不怎么说得上话,每次上朝都是一种煎熬,唯有看这群书呆子吵架,才能解解闷。

  御衍此刻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不分胜负的两帮人,身边的刘献却是叹了口气,低声道:“御兄,我这皇帝弟弟着实可怜。”

  “自己成婚都不能拿主意吗?确实可怜。”御衍一只耳朵听着刘献的话,另一只耳朵却还是仔仔细细地听着那群文臣的口水仗,此刻对战的是马道远和许德手下的礼部侍郎邓渠,两者舌灿莲花,竟然把皇帝的婚事牵扯到天地正道上来了,御衍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看着御衍和身边那群大老粗武将专注的模样,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朝堂之争不仅是丢了皇帝的脸面,也丢了大汉朝的脸面。刘献面容悲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朝廷,对于皇帝,已经失去了尊重,而把他当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成就名声权势的符号。

  刘献纠结着,他在试图做一个决定,他的眼里浮现的父亲广南王瘫倒在床上的肥硕身体,浮现的是广南王府这些年来的隐忍,浮现的,是数十万广南军将士刀兵铠甲上的寒光。

  想到这里,刘献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他身边的御衍同他是多年的好友了,先帝时,为了掣肘御虎子和广南王,他俩来到京城作质子,相似的身份让他俩一见如故。

  御衍深知,刘献此人或者说整个广南王府,有多么的谨小慎微,他此刻起身来,似乎隐隐地,传达着一种态度。

  随着刘献的起身,那朝中的目光都开始从战场转移到他身上来,甚至正在对垒的双方,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起身的年轻人。许德起先一直感到隐约的担忧,毕竟他现在还不知道,冯天寿所说的京中的变局,会从哪里开始。此刻见刘献站起身来,他反倒安心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这真是那一杆枪吗?

  皇帝见了他这堂哥站出列来,终于明白为何长公主在京中能够拥有这样大的局面。他最后一丝睡意,被刘献那一站,彻底地冲散了,心里剩余的,只有无穷的欢喜。皇帝瞟了瞟许德的面孔,他的面色明显地凝重起来,内心虽是窃喜,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面无表情地高坐龙椅之上。

  刘献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开口道:“臣刘献,请皇帝成婚,绵延我大汉血脉!”说完,便拜倒在地,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刘献的话响彻整个大殿,所有的大臣都没有再说话,终于是把今日的争吵定了下来。尽管还有人愿意出面吵上几句,但是站在许德和广南王府的对立面,显然是不理智的。

  “堂兄请起!”皇帝听了刘献的话,终于还是安稳下来,至少,姓刘的开始替他发声了,皇帝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许德,许德依旧端坐,青玉宝剑斜斜地佩在腰间。

  许德明显没想到,刘献也会支持皇帝成婚,当即,他便反应过来,虽然大家都想让皇帝成婚,但是大家心仪的皇后自是不同,刘献或者说广南王府为何今日才真正站到朝堂上来,许德没想明白,但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开启了。

  许德这时候才慢慢地出列,行礼道:“臣许德叩见皇上。”

  “秦王请启,秦王有话说?”皇帝脸色不自然,他对这种被人争来争去的感觉没有一点好感。

  “既然群臣已经将皇帝大婚的事确定下来,那择后之事也应该开始准备了。”许德一言就指出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即是皇后的人选。

  许德说出这话,群臣又是坐不住了,大有再战三百回合的态势。万可法被贬为平民后,这刑部尚书的位置一直空悬,上朝时,这里也是一个明显地空缺,此刻,刘献正在这个位置上,隐隐地,已经有了统领那群忠臣的样子。

  他听见背后的渐渐大起来的声音,转过身,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闻声,不仅是那群忠臣,就是许德麾下,也安静了下来。许德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广南王世子,看见他身上浑然天成的领袖气质,意识到自己总前对于广南王府的认识,好像过时了。

  刘献眼见着身后的群臣纷纷安静下来,又转身面对皇帝,道:“自古以来,皇后之选都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一来皇后将来要治理三宫六院,负责皇帝的生活,二来皇后生下的孩子将来就是我大汉的国君,皇后的人选不得不慎重。”

  说完这话,他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除了皇帝面色古怪之外,其他人对于他的话都是赞同的,于是他接着说道:“皇帝成婚这事在本朝向来是由德高望重的老臣推荐皇后人选,最后由皇帝亲自选择其中贤良淑德的。今日这事发突然,想必诸位大人也没有准备,所以,我提议,今日诸位大人下朝后,将所思的人选确定下来,明日上朝时,再统一不留名地上交到皇帝案前,由皇帝亲自决定。”

  不论是许德这边,还是那群忠臣,听了这话都算是满意,皇帝今日莫名其妙地被人定下了成婚,尽管在成不成婚这件事上他没得选,但是刘献的一番话,已经把选皇后的机会留给他了,也算是给他留了三分面子,所以他对这个方案也是满意的。

  见群臣都没有反对,刘献行过礼后,退回了队列里。他不去看身边的御衍,只是低头,呆呆地盯着地板。

  御衍看着身边发呆的老伙计,却感到一丝丝陌生,那个同他喝花酒睡画舫,整日整夜地抱着花魁唱油诗的世子,今日,却是站出来,试着挽回刘氏最后的颜面。他知道,广南王知道此事,定然不会让刘献好过,但是,他就是做了。他御衍扪心自问,若是和刘献互换身份,他做不到这样。心中这般想着,他开口道,这声音小得只有刘献能听见:“在想东西?”

  “我在想怎么过我爹那关。”刘献笑笑,御衍感觉他又熟悉了些。

  “放宽心。”御衍小声道:“你是个汉子,我不如你。”

  刘献笑笑,不再说话。

  经过此事,朝堂上今日再没有任何大事,只是北边的军报又来了,这次御虎子是主动出击,夺回了燕主城东北方向上,早些年割出去的锦州城。皇帝听着阶下传来的一声声赞美之词,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今天夜里,柳白河会来见他,他只想问个清楚。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恍然听见老太监那细长的声音,如蒙大赦,台下大臣们恭送皇帝的声音还没有歇,他就起身了,转身向着后宫里去了。

  许德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仔细地想着早上朝堂发生的一切,他试图去弄明白,今日刘献的异军突起,究竟是广南王那老王八的示意,还是另有人指使。

  “王爷,到了。”李铁的声音从帘子里钻进来。

  许德掀开帘子下车,待到站定后,开口道:“你再跑一趟,去宫里,将许歌叫回来。”

  “是。”李铁扶着车往马厩去了,一个人进宫,显然骑马马,比马车更有效率。

  许德转身进了秦王府,许昌已经在门边守了多时了,开口道:“王爷,您回来了,冯先生已经到了,他先去了寒山斋检查世子的功课。”

  “知道了,你去告诉他,我换件衣裳就去见他。”

  许昌行礼,表示明白了,随即小跑着往寒山斋去了,许德则进了碧苑。

  许德进寒山斋时,那冯天寿已经看完了世子处理好的奏折,在窗边不知想着什么,听见许德的脚步,转过身来,开口行礼:“王爷。”

  许德抬手,示意免礼,端过一杯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道:“现在怎么办。”他相信冯天寿已经知道了他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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