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昏君_分节阅读_第59节
D-这事却没有牵连到杨涟。
可能也是因为都察院的原因,这就是一个清水衙门,除了弹劾人顺便勒索一点银子,或者帮别人的忙弹劾一下他人从而收一点贿赂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进账。
姚宗文等人收了3000两银子,听着是不少,可是魏忠贤却知道,这比实权部门差远了。对于实权部门来说,3000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杨涟收不到钱,应该不是他不想收,而是他收不到,魏忠贤在心里如此恶意的揣测。
不过魏忠贤也知道,这只能是想一想,自己又没证据。不然的话自己早就搞定区区杨涟了,何至于让韩爌来出这个风头?
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上魏忠贤也没有从杨涟家里弄出多少钱来,也没有找到杨涟切实的贪污证据。
魏忠贤掀翻东林党贪污的证据,其实是王化贞拿出来的,那个时候也都没收到多少钱,何况现在这个时候?
杨涟根本就没收到钱,也是挺憋屈。
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韩爌,魏忠贤慢悠悠的开口说道:“韩阁老,你这么做怕是不妥吧?”
韩爌看了一眼魏忠贤,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如果魏公公不满,可以去向陛下禀报。”
说完,韩爌便不再去看魏忠贤了,而是转头看着杨涟,“收受贿赂,弹劾熊廷弼一案,并无实证证明杨涟参与其中。”
看着文书,韩爌郑重其事的说道:“把本阁这句话记录在案。”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没人想到韩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韩爌这就是在为杨涟做保。虽然韩爌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但事实就是这样的情况。
杨涟也抬起了头,有些迟疑的看着韩爌。
事实上杨涟对韩爌的印象不怎么好,或者说整个东林党都不喜欢韩爌。
可是现在杨涟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在韩爌给他看过那些东西之后,就更是想不通了。
韩爌没有去管众人错愕惊异的目光,而是一拍惊堂木,继续说道:“我们来问下一个案子。”
“杨涟,本阁问你,陛下让你审问污蔑熊廷弼一案,你因何做出那样的论断?是不是为了回护姚宗文等人?他们的翻供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杨涟语气笃定地说道:“此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支持他们翻供,也没有让牢头张三去找他们,更没有让张三传那些话,也没有杀张三灭口。这些事情全部都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那么做。”
韩爌点了点头,看向文书说道:“记录在案。”
听到杨涟的回答,魏忠贤如坐针毡,有些受不了了,“这些事不是你做的?”
难道都要扣到老子头上来?
翻供的事情确实是老子做的,可是后面张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更别提杀人灭口了。
杨涟不屑的瞥了一眼魏忠贤,似乎没有去说他的意思,因为杨涟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就是魏忠贤做的。
点了点头,韩爌继续问道:“那我来问你,前面审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做主,还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
说完这句话之后,韩爌紧紧的盯着杨涟。
如果杨涟承认他是他自己,那么这个罪名他坐实了。
诬陷熊廷弼的案子,杨涟没有参与,自己刚刚已经给了定论,就是查无实据,也就是说从什么开始到现在,杨涟身上什么罪名都没有。
如果现在这个罪名杨涟认了,那就等于他承认了,的确是他有意在包庇姚宗文的人。
作为一个案子的主审官,颠倒黑白、包庇罪犯,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够被容忍的,是绝对要严厉惩处的。
充军发配都是轻的了,搞不好直接就会被砍头。因为这是陛下钦定的案子,你居然也敢搞这种事情?
杨涟抬起头,他知道自己面临的选择是什么。
只要他把人供出来,那么他就是受上官胁迫,甚至是被逼无奈。虽然不至于没有罪责,但是惩罚会减轻不少,应该会被罢官。至于会不会永不录用,那就要看陛下怎么判了。
如果没有永不录用,那么以后也可能会有再次起复的可能。
问题是该把谁供出来?
杨涟的脑袋里闪过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邹元标,另外一个就是高攀龙。
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自己不会落入今时今日这个境地,
自己原本打算把案情查清楚,把冯三元和姚宗文都弄出去,严惩这一切,可是结果却没有做到。
邹元标不同意,高攀龙也不同意,整个东林党都在压自己,不让自己把这件事情搞大,最多只能牵连到李如祯。
可是结果呢?有人搞事情,这些人翻供了,自己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弄出结果。最后只能是向陛下呈奏,说这些都是魏忠贤搞的鬼,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
结果就是自己被下了监狱。
杨涟觉得自己很可能是被利用了,那个牢头张三说不定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委屈的泪水瞬间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灼痛了杨涟的心。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这个口。
如果自己开了这个口,那么自己的名声就毁了;如果自己不开这个口,会怎么样?
杨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但是他决定不开这个口,因为他没有办法开口,他什么话都没有办法继续说。
扬起头看着韩爌,杨涟开口说道:“我只是据实而断。那些人翻供了,他们全都说是魏忠贤指使的,他们是被陷害的。”
“如果说这个案子我断错了,那是我无能。但是此中并没有情弊,我没有包庇他们。我认认真真的去查了,只是没有查出来而已。”
听着杨涟的话,韩爌脸上闪过一抹失望,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还是失败了,杨涟没有承自己的情,自己是希望杨涟开口,是希望杨涟能够跟着自己的。
一旦自己这个目的达成了,外面的骂名会少一些。杨涟会给自己分担一些压力,同时也可以把更多的人拽起来。
可是杨涟还是没有这么做。
韩爌知道杨涟不会再说了,至于动刑,韩爌没没想过,东厂已经使用过的招数,那就证明已经没有用了,自己再使用也没有用。
“记录在案。”韩爌只能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和邹元标等人,是否有结党营私?”
“没有。我杨涟一心为公,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陛下,没有对不起大明。我只是遇人不淑、能力有限,但我亦希望大明中兴盛世。”杨涟一边说着。一边热泪滚滚,声音都在颤抖着。
韩爌感同身受,他知道杨涟不是因为自己会受到的惩罚而哭泣,而是因为杨涟真的遇人不淑,同时也是因为理想得不到施展。
杨涟求仁得仁,这一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被轻易的放过了。
“行了,记录在案。”韩爌再一次开口说道。然后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将杨涟给带下去。
韩爌眼神之中有些黯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没有再叫下一个人的意思。
魏忠贤看了这一幕,撇了撇嘴。这些文人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魏忠贤知道刚才韩爌要保杨涟,而且他多半能做的到。韩爌这一次把案子办成这样,陛下那里必然会感激他,他提出的要求肯定会给面子啊,只要杨涟开口,那就一定能保住。
可惜韩爌选择不开口,魏忠贤倒是放心了,这些人就是死脑瓜,不开口正好。
韩爌脸上的表情终于平复了下来,然后放下茶杯,开口说道:“把邹元标带上来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锦衣卫,一脸的焦急神色。
这个锦衣卫进屋之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语气之中全是惊恐的说道:“诸位大人,邹元标死了!”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面所有的人全部都震惊地站了起来。
魏忠贤甚至都大惊失色,别说其他人。
他都不敢把邹元标给弄死,那可是堂堂的左都御史,如果自己要是把他给害死了,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原本的历史上,魏忠贤敢把左都御史的杨涟弄死在东厂,那是因为那个时候魏忠贤已经权倾天下,可是现在却不一样,现在的魏忠贤并没那个能耐。
听到手下的汇报,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更是面如土色。这怎么就死了呢?
这要是在东厂死,那自然是和自己没关系。可是人死在了锦衣卫的诏狱,说和他没关系,谁信呢?
就算是没关系,这个锅自己也得背着,搞不好直接就成替罪羊了。
骆思恭都要哭了,我招谁惹谁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文 第一四八章 让谁背锅?
在震惊愣神之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连忙纷纷开口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尤其是韩爌,心里边更是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这叫什么事啊?如果自己审问的这些卷宗交上去,再加上邹元标的死,那自己成什么了?
说不定酷吏的帽子就戴到自己头上了。这就叫祸从天上来!
那个来报信的锦衣卫趴在地上,哭丧着脸,连忙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邹元标还好好的,能吃能喝的;刚才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在里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快哭了。
事实上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死个把人不算什么大事情。别说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天下各处的监狱,哪一年不死一点人呢?
现在死了人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得分是谁死了,还得分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要是几天前死了,事情反而会小很多。可现在正赶上审案的这个点上死了,这怎么解释?
“去看看。”韩爌赶忙吩咐道,同时对文书说道:“所有的卷宗全部封存,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查看。”
说着,韩爌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魏忠贤和骆思恭二人,语气严厉的说道:“两位啊,如果你们的人敢动卷宗,后果你们承担。”
魏忠贤和骆思恭两人连忙摆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傻了才会去动卷宗。
谁动卷宗谁心虚,这个时候谁会出这样的错误?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那还不得弄死大家?
索性就什么都不说,赶快去看看死人。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大堂,直奔锦衣卫的诏狱。
当众人来到这幽暗阴冷的诏狱的时候,现场的一切还没有人动过。显然没有人敢插手这件事情,所有的差吏都在等着他们这些大人物的到来。
见到韩爌三人到来之后,所有人全部都闪到了一边。
韩爌、魏忠贤和骆思恭三个人进了诏狱,来到牢房中,第一眼就看见了歪着头躺在那里的邹元标。
邹元标的脸上全是毫无生机的蜡黄色,这一看就已经死了有一会儿。
韩爌三个人的脸色瞬间黑乎乎的,这一次他们算是解释不清楚了。
“查一下是怎么死的。”魏忠贤手中的拂尘甩了一下,语气不善地说道。
韩爌和骆思恭自然不会反对。
很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就都来了,他们分批次对邹元标的尸体一顿检查。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邹元标不是死于中毒,不是死于外伤。
“邹大人身体上没有刀伤,没有割脉的迹象,也没有咬舌的痕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突发了某种疾病,病死的。”东厂的仵作缓缓说道。
“诸位大人,邹大人已经年过70了,身子本来就虚弱,这几天在牢房里连日折腾,恐怕是撑不住了。”仵作有些为难的说着,站到了一边。
骆思恭看了一眼锦衣卫的人,示意他也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推脱,于是锦衣卫负责检查尸体的人也开口说道:“的确是因为这个,小人也怀疑是病死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一场风寒就要了命,何况是在这样的牢房里。”
闻言,骆思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手下就应该拉出去砍了。什么叫做在这样的牢房里?
锦衣卫的牢房怎么了?我是往出推还推不出去呢,你还往怀里揽?你就不能说他是因为旧病复发?
没脑子,谁把他给找来的?回头全部严惩!
魏忠贤和骆思恭都开向了韩爌,那意思很明显,该你出头了。
韩爌被两个人气得不轻。
这个时候你们想起我来了,刚刚你们想什么来着?这种事情就想起我来了,还真是站在一条船上。看船要沉了,迫不及待的把我推下水!
不过韩爌也知道这事躲不掉,但是被这两个人这么看着,他还是不舒服,于是开口就先呛了一下魏忠贤,“这人先前在东厂的监狱里,魏公公难道就没有发觉?是不应该吧?”
眼见锅要扣到自己的头上了,魏忠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老子都一天没怎么说话了,你别把责任归到我身上!
魏忠贤直接摆了摆手,一脸笃定的说道:“人在我东厂的时候可是好好的,能吃能睡。咱家不是那种虐待人的人,每天都有郎中为他们看病、诊治身体,那可真是身体倍儿棒。”
一边儿的骆思恭不干了,合着怪我喽?你们东厂办事不利索,你们要是早把这个案子结了,怎么会有后边的事?
现在牵扯到我们锦衣卫,我们锦衣卫招谁惹谁了?从事情开始到现在我就一点都没参与,最后还要把我弄进去,你们想的美!
骆思恭看着魏忠贤直接说道:“这和我们锦衣卫可没关系。这些人到了我们锦衣卫之后,我们可是每一天每一个人都好生好伺候着。这样有事也是以前的事。”
看了一眼两个人,韩爌心想,就应该让你们两个狗咬狗。反正自己只是来审案的,这个责任自己肯定不大,只不过这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尤其是自己那些卷宗报出去之后,这个事自己就肯定会站在风口浪尖上。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卷宗已经审问完完事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去修改或者是销毁,那自己的罪名真的就大了去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些,让这两个人狗咬狗之后,自己应该进宫了。
“两位,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进宫禀报陛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韩矿,目光都很不善。
这个时候你出来做好人了,刚刚就是你挑拨离间。不过两个人也知道,不是和韩爌计较的时候,现在第一时间就是要进宫去见陛下。
三个人很快达成了共识,然后赶到了皇宫。
此时的紫禁城,乾清宫内。
朱由校正听着陈洪的汇报,脸上有一些迟疑的问道:“你的人盯着了吗?邹元标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皇爷,不是被人害死的,应该是旧病复发。”陈洪连忙说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知道这没有用,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没有人会相信邹元标是病死的。
人们总是会相信事情背后有事情,一定不单纯,肯定有阴谋。
所以这件事情想解释都没用,澄清也没有办法澄清。
“皇爷,内阁大学士韩爌、东厂魏忠贤、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在外面求见。”陈洪听了一个小太监的话之后,赶忙来到了朱由校的身边,缓缓的开口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朱由校开口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他们现在到自己这里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自然要第一时间找自己汇报,然后询问自己该怎么做。他们没人想担责任,也没人敢拿这个主意。
所以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自己的身上来,朱由校有些感慨,自己昏君的帽子恐怕要被戴上了吧。
这残害忠良这一条自己戴上了,邹元标的死就是一个开端,这些人还不一定怎么编排自己呢,不过也没办法,该扛着的还是得扛,要不让别人背一下锅?
魏忠贤合适还是骆思恭合适?或者韩爌?
在朱由校琢磨这件事情的时候,三个人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
待他们行礼过后,朱由校开口问道:“三位爱卿一起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韩爌向前一步,这个时候应该他说话,因为他是主审。所以他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东厂和锦衣卫检查的结果他也说了,初步认定是病死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朱由校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鬼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陛下你让我们解释,我们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要再开口了。
朱由校知道这三个货谁也不想背锅,说白了就是对外面要说邹元标是病死的。至于外面的人怎么想怎么抨击,那他们就不管了,缩头乌龟还不会当吗?
任凭你们骂,我躺在地上不动,事情还过不去了?
对于这三个人的想法,朱由校还想给他们一一巴掌,这事情怎么能这么办呢?这种操作可不行。
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