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我不放,我要是放开的话,妻主就跑了。”
“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哥哥看待,可我却不是这样想的。我只知道我刘语茶现在嫁给了你何朝歌后,就生是你们何家的人,死是你们何家的鬼,而且除了你之外,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要我了,所以妻主不要丢下子川好不好。”男人眼眶泛泪,喉间压着无尽哽咽。
“怎么会有人不要你,你只是喜欢胡思乱想罢了,还有你早点睡。”何朝歌知道她说的那些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当下直接将他的手掰开。
因为她有时候,完全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等她推门出来后,看见的便是那么晚了都还未睡的赵瑾玉正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外。
双眉间凝聚一抹愠怒的赵瑾玉上前一步,强压着寒气喊了一声“嫂子。”
“嗯,怎么那么晚了还没睡。”
“我不过是有些睡不着,还有嫂子能不能和我说一下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嫂子说过话了。”赵瑾玉担心会被拒绝,复道:“年糕已经睡着了。”
何朝歌见他执拗的表情后,无奈道:“好,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嫂子明明知道那人是陷害嫂子的,嫂子为什么还要同意娶他。”即便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很多次了,可他还是想要再听一次。
“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事都往往会令人身不由己,加上发生了这种事后,吃亏与受万人唾弃的终究是男子,如今很晚了,你记得早点睡。”不欲再多言的何朝歌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中。
“可是其他人我都能同意,唯独他不行,我更不想要让年糕和这种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明明他也是一个准备成年的哥儿了,为什么嫂子就不会看看他。
难道他就真的如此不堪吗?当初比不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好大哥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一个生不出蛋的老男人都比不过了吗。
不,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嫂子只能是他赵瑾玉一人的!
自从那天的交谈后,何朝歌竟是下意识的躲起了刘语茶。
好在他是二嫁身,加上只是一个侍郎的身份,自然没有三天后回门的习俗。
而前面躲了几天的何朝歌深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下便买了几样糕点回家。
可是等她刚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头发乱糟糟,眼眶中泪珠流转,并还在不断抹着眼泪的年糕朝她扑来的场景,并且院中不见子川与瑾玉。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呜,年,年糕被那个叔叔掐得好痛,你看年糕的手都红了。”
何朝歌用帕子将年糕眼角泪痕擦净,并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方才拧眉问:“是哪个叔叔?”
“就是前些天住进了我们家的那个坏叔叔,年糕都说疼了,他还掐我,还说等娘亲以后有了新妹妹后就不会要年糕了。”有时候小孩子说的话虽是童言无忌,却也是杀伤力最大的。
“娘亲以后会不会不要年糕了,还有娘,娘亲是不是也像他说的一样,嫌弃年糕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累赘。”
“不会,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要年糕。”眼眸半垂的何朝歌将她的缠花绣兰袖口往上一撸,只见上面布满了颜色深浅不一的指痕。
不过这些痕迹都很新,并且难以被人发现,在联想到他们两人都不在屋里的怪异之景时,眸色渐深。
见她不说话,年糕哭得更凶的扯着她的竹纹团花袖口,“那娘亲你记得要快点将那个坏叔叔给赶出去才行,要不然年糕害怕。”
“你看那个坏男人现在都敢掐年糕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做出更过分的事,而且要不是他,娘亲怎么会那么久都不回家看年糕和小叔叔。”
“年糕不哭了,等下娘亲给你上药好不好,上完药就不疼了,此事我会和他说的。”很显然,何朝歌并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因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可同样也有一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那娘亲记得一定要狠狠的批评他才行,要不然年糕害怕。”窝在何朝歌怀里的年糕仍是抹着眼泪抽抽搭搭。
“好,晚点我会和他说的。”
可是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等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却不见刘语茶。
一问,原来是他回娘家了,也正好令她松了一口气。
“瑾玉要是早知道嫂子今天回家的话,就再多买点嫂子爱吃的菜了。”知她喜香辣咸油菜色的赵瑾玉温柔的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还有嫂子你最近几天不在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不过是借了几笔抄书的活计,又担心夜归时会扰了你们美梦,方才在好友家暂住了几天。”何朝歌看着她堆满了菜的碗,和那只再次准备给她夹菜的手时。
道:“反倒是你不用总是给我夹菜,我想吃什么会自己夹的。”
“娘亲,吃。”前面见小叔叔给娘亲夹了好多次后,眼眸亮晶晶的年糕也用勺子舀了几颗豆子进何朝歌碗里。
“好,好吃的,娘亲吃。”
“嗯,不过年糕也要乖乖吃饭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刘语茶仍是未曾回来,加上刘家人也没有说什么,她也就没有打算叫人回来的意思。
因为嫌在家里头待着无趣,便转身去寻了张柠。
只是才刚踏进她院子,便看见了几个穿红戴花,巧笑嫣然的少年郎们围在她的身边红袖添香,地上残落一地靡靡绯红任人践踏。
何朝歌只是扫了一眼,便看见了那位肤色白净,却又生得像只猫儿的巧儿也在内,并且看他的模样,颇有几分当家男主人的架势。
“你这人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嫌你家中的黄脸夫看着不顺眼,这才打算出来看看外边的姹紫嫣红。”今天穿了件衣摆处绣着紫兰花,内撘月白色银线杜鹃花诃子,外配嫩黄色半臂襦裙的张柠见到她后,便搁下了那一半的画作。
“我只是觉得你最近过得太悠闲了,便想着来看看你,还有马上就要到八月份了,等到了九月份,这天也应该会凉了下来。”何朝歌接过她扔来的饴糖,却并没有吃。
“这天气一旦转凉,这路上也不见得有多难走。”
话落,二人于半空中对视一眼,随即唇角微勾。
“两位姐姐在说什么走不走的,晦气,还有柠柠姐你给柳儿的画像画好了吗。”之前坐在六角胡凳上摆着姿势,身穿月白色广袖柳叶纹长袍,用同色发带绑一个披发半丸子头的少年见她停笔不画之时,马上撅着红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