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只见那画中人才刚画了几个大致的轮廓,连是扁是圆都看不出,
“画一幅画你以为那么简单不成。”张柠觉得她的画作委实一般,当即将画笔塞在了何朝歌的手里,并搂着她的肩来到云脚雕花案几上。
“今天你们算是走了好运,我这好姐妹旁的不会,可这丹青却是一流,不如让他们给你们画上一张美人相可好。”
“如意就惯会取笑我,再说了我的画技也不过尚可入眼。”何朝歌看着手上的竹管兔毫笔时,不禁有些失笑。
她嘴上虽说着拒绝,可人仍是来到了张柠先前作画的位置,却在准备下笔点朱唇时,那位模样生得妩媚的柳儿不知想到了什么。
当即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唇,并扭着腰肢来到她身边,将一缕墨发别到耳后,暧昧道:“不过美人像实在是普通了点,不如我们画一种画法可好。”
“哦,不知这位公子是打算要画什么。”已经将衣袂往上拂,并蘸了笔墨的何朝歌倒是略带几分兴趣的等待他下文。
“诶,女君不是明知故问。”跺了下脚的少年故作娇嗔的嗲了一声,更羞红了一张芙蓉面。
其中一个少年突然朝他挤眉弄眼,言语中皆是暧昧道:“柳儿你要是不说,女君怎么知道,而且我瞧柠姐姐的朋友肯定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对啊,柳儿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指不定女君就不想画了。”
柳儿见他们皆开始取笑起哄后,当即强忍着羞涩道:“诶,你们别催吗,不知女君可曾画过迷情图。”
“何为迷情图?”她向来只听过山水图与水墨画,倒是同一次听见他们说的迷情图。
“就是避火图。”
第32章 误会
“就是避火图。”
避火图三字一出,当即有几位脸皮子薄的少年郎羞涩了起来,胆大的更是欲分一杯羹。
闻言,何朝歌羽睫轻颤道:“未曾。”
“若是女君没有画过,不如今天正好可以试一下,而且这里还有上好的模特。”柳儿先前本是楼里的小倌,两年前被镇上,年过半百的张员外买下,并安置在一处府邸里当那外室。
刚开始倒是相安无事,可时间久了,独属于男人的那点儿劣根性便难以藏得住,加上他正时值壮年,身子又是个好欢愉的士,又怎能忍受十天半月,乃至是许久才能纾解一回的苦行僧日子。
这不,不知怎地勾上了张柠的这条线,并过上了那种暗中偷|情的日子。
一旁的巧儿见不得他那副sao狐狸样,当下冷笑一声,“哦,不知谁是模特,你这小子总不会说让何女君与你搭对吧。”
“哼,怎么不行。”说完,柳儿便大着胆子将手伸向了何朝歌,并朝之抛了一个媚眼道:“不知女君可否要与我画一幅避火图,我吃田螺可是很在行的。”
“不了,我不好多人宴戏,我更不好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人当素材。”在他的手伸过来间,何朝歌下意识的往旁边挪去。
“反倒是公子要画一幅美人画,还请在原先的位置坐好。”
“诶,姐姐为什么总要拒绝奴家,再说了奴家定然能伺候得姐姐极为舒坦的,还有这美人画,又没有规定只能画穿衣服的,你说是不是。”突然凑近的柳儿伸出白皙的手指轻戳了戳她的衣襟处,更暧昧的吹了一口气。
“若是姐姐嫌外头人多,我们不是可以回屋里吗,若是嫌天热,在水里也凉快。”因为张柠的后院里面正有一方栽种了青荷盖绿水,芙蓉发红鲜的荷花池。
往日天热时,她倒是没有少同她的那些恩客们在水波荡漾,碧伞萝裙一色裁处嬉戏打闹,为了遮阳还在边上搭了一座六角朱红漆凉亭。
“不了,何况纵欲对身体不好。”说着,何朝歌再度将他的手松开,就连话里也多了几分冷意。
“谁说不好了,再说了这等人间乐事,又怎会对身体不好。”张柠对那少年稍一抬眉,暧昧一笑道:“我家照影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士,柳儿你可得要好生把握住。”
“这句话不用你说,奴家也是知道的。”其实在场的不只是他,就连其他几位也是蠢蠢欲动。
毕竟这天底下,又有谁不好美人,还是那等身形纤浓有度,一处艳靡如熟桃,腰肢纤细如杨柳枝,唯恐令人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美人。
“女君,不如我们试一回可好,若是柳儿伺候得你不满意,以后定然不会再打扰你的。”柳儿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就连那手都开始越发得寸进尺。
若非知道在晋江有些词汇不能写出来,他恐怕早就当场表现一个红锁的自我修养了,哪里还只是在边缘试探。
可是当他有所动作时,却被那人侧身躲过,并导致他又扑了个一场空,当下连人也有了几分恼意,耳畔旁更随风传来一句。
“不了,你们玩就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得要回去了。”深知这画是作不下去的何朝歌将毛笔重新递给好友。
并道:“等你院里头没有那么多的小公子后,我再来寻你。”
“每一次你都寻这个理由,可真是无趣,还有人家来者是客,我总不能做出将人赶走的举动。”张柠接过画笔后,又抬眸扫了眼她挂在腰间的,上绣彩蝶诱兰花图,再配以鹅黄双流苏的秋香色贡绸面料香囊时,眼中飞快扫过一抹深思。
“我这人无不无趣,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何朝歌在推门出去的时候,不忘睨了她一眼,“不过此等乐事在好,你也得要注意一下身体才行,可别到处撒满了种子。”
“放心,我有分寸,还有你的这枚香囊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佩戴,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你的。”
“不过是随便买的,还有我前面给你叫了味珍阁的吃食,等下记得吃完。”若非她说起,她都差点儿要忘记了这枚香囊是何人相赠。
不过即便她不去寻他,那人也会来寻她的,而她要做的便是等待。
等她离开张府的时候,先是去了书林,眼见着外边天色渐暗后,方才踩着落日余晖归家,并与一人擦肩而过。
直到过了许久,与宋家两位表兄弟同行的何久临突然停下了脚步,并望着何朝歌远去的背影出声,询问道:“你们可知道走过去的那位女君是何人吗?”
眼厉的宋钰只是瞥了那远处的青衫背影一眼,便认出了她是谁,回:“那位是何朝歌,何女君,不过她最近都不怎么到牡丹园了。”
“何朝歌吗。”何久临将这三字置于唇齿间咀嚼几遍,显然对那人有着极大的兴趣。
“嗯,不过何女君也挺可怜的。”宋钰以为她是对她好奇,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唯独隐下她当初接客挂牌一事。
而与之同行的宋谢临却是一言不发,只是伸出舌尖轻舔了舔下唇,就连掌心也觉得有些发痒。
不过想到他不去找那人,那人是不是就完全忘记了他这个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