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觉得脸疼,屈辱的咬着下唇。但事关小满性命,不允许她意气用事,只能继续好言相劝:“柳公子,看在人命的份上,你就跟我去一趟吧!九璀阁自那次事故后,里里外外的防卫都加强数倍,绝无可能再闹邪祟!”
虽然柳言卿压根不担心苏小满的死活,毕竟她有女主光环罩着。但如若再不答应,女神可就真哭了。于是跟吴越对了个眼色,松口道:“那就……去吧?”
“柳师兄!”韦少东急得跺脚:“当年之事至今没有定论,不可冲动行事啊!”
“无妨,”柳言卿心意已决:“还有吴师弟在,可以相互照应。”
于琴音也想开口再劝,被他抢先一步抬手打住:“于师妹先随韦师弟回去吧,我的药请交给吴师弟,再告诉他怎么煎煮。”
吴越会意。虽然楼中是谁谋害师兄至今没有定论,但柳言卿这是铁了心要逃离魔窟,顺便把盯梢的人甩掉。
只是不知九璀阁是个什么光景。但愿不要才出虎口,又入狼窝才好。
柳言卿和吴越算一派的,韦于二人劝又劝不了,打也打不赢,只好先由着他们去,自己则先行撤退,回阁中去搬救兵。
出发在即,于琴音细细交代煮药的注意事项。吴越根本没打算煮,当然不会有多认真。
“师弟!”于琴音仗着师姐的威仪敲打恃才傲物的后生:“柳师兄的身子骨太虚弱,每日喝药一定不能间断,否则出了岔子拿你是问!”
吴越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试图在他脸上找出阴谋和谎言的痕迹,可惜失败了。
瞧于琴音那个认真的样子,大概真觉得每日灌药才能救师兄,少了一天都要出人命。
“好的,”他装出虚心模样,将药包悉数接过,诚恳许诺:“我一定照顾好柳师兄。”
……
众人御剑而行,直奔隐藏在流云秘境中的九璀阁。
柳言卿和吴越共乘一剑,闹别扭非要坐轮椅,不肯像来时一样窝在人怀里。
吴越遭到冷落,扶着轮椅走了半道,终于憋不住问:“我又有哪里惹到师兄了?”
“没有,”柳言卿语调平稳,每一个字都透着疏离:“你好得很。”
吴越就更愁了。
师兄曾几次三番扬言要揍他,算不得大事,可这般老死不相往来之态却是第一次见,故而吓得人肝胆都颤。
男人处理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他下一句就直愣愣的问出口:“那师兄为何不让我抱着?”
一说这个柳言卿更气,怒斥:“你那胳膊是公交车么!谁都可以坐?”
“哈?”吴越一脸货真价实的迷茫,问:“我只知道马车,什么是公交车?”
“你……”柳言卿气结:“算了!”
反正你和苏小满是铁打的姻缘,迟早要抱一块的。我酸有什么用?
可明明说了不喜欢苏小满,被人撺掇两句立马亲近得跟要私奔一样,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师兄……”吴越坐不住冷板凳,很快又贴上来套近乎:“师兄把韦师弟和于师妹都赶走,独留了我作陪,是不是我更合师兄心意啊?”
“你是我留的么?”柳言卿冷笑:“你是人家钦点的!”
“哼,”吴越不满他的说辞,在风中嘟囔耳语,极尽撒娇邀宠之能事:“还以为是因为我可爱又能打,师兄特地挑的呢。”
能打……确实还不错。
至于可爱么……一阵一阵的。上一秒让他怀疑自己要弯了,下一秒又恨得牙痒。
柳言卿知道越搭理他越嘚瑟,选择缄口不言。
路程不远,云山雾罩后,隐隐能看见挺翘的建筑。
柳言卿认得,那就是他日后要血洗的九璀阁。
“师兄还记得这里么?”粘人的师弟又贴上来问,鼻息撩得人脖子痒。
柳言卿避嫌似的偏头躲开,答:“毫无印象。那会才几岁,怎会记得。”
“奇了怪了,”吴越道:“你还比小满大一岁呢,她都记得,你怎会不记得。”
柳言卿诧异:“你还和小满聊这个了?”
“聊啊,”吴越理所当然的答:“不聊这个,怎么找出当年是谁害的你。”
唔……再思及他俩在酒桌上咬耳朵的场景,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那小满记得什么?”柳言卿追问。
“说记得你长得好看。”吴越调戏他,顾左右而言他偏不说重点:“不止好看还顽皮,带她们两个姑娘偷鸡摸狗上房掀瓦无恶不作!”
“不可能!”柳言卿虽然并没经历过那一段,但也据理力争:“我家教很好的!”
吴越乐得“咯咯”直笑,坦言:“其实没有啦,小满那么小,不记得什么。”
“哼!”柳言卿恶狠狠拿鼻子出气,表达被捉弄的不满。
“但是小满说了,”吴越的声调沉下来,那是说正经事的征兆:“闹邪祟那天,家里鬼哭狼嚎火光冲天,这辈子都忘不掉。如今还时不时梦回那晚,半夜惊醒。”
柳言卿紧张的吞咽,这是第一次接近十几年前的真相。
吴越娓娓道来:“她说那日你们三个在院中捉迷藏,苏浅负责找,你们负责藏。她没一会就被表姐从石洞里揪出来,可你藏得太深,姐妹俩联手找到深夜,依然不见踪迹,苏夫人来催了几次,你们都不肯睡,只好随你们去了,叮嘱丫鬟们用心看护,莫叫你们磕着碰着。”
“苏夫人睡下之后,突然毫无预兆的起了鬼火。阁中一片动乱,说有邪祟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