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厚道的韦少东都听不下去,蹙眉提点:“太冒险了,不可行。”
他甚至提出了一个更谨慎的方案:“这次要飞一整日,容易困倦不说,不知途中会遭遇什么意外。不如柳师兄跟我一起,于师妹照顾吴师弟。”
柳言卿赶紧抢答:“甚好!”
于琴音的媚眼在吴越脸上剐过,心想柳师兄是长得活色生香不假,但这愣小子也不赖啊。所以既没同意也没反对,权当默许。
“不好!”现场票数一比三,吴越很没有艺术的坚持到底,执意和师兄师姐们抬杠。
“都知道我是柳师兄领进门的,对我有再造之恩。可自从师兄闭门养病,连见面都难,何谈道谢报恩……”
吴越楚楚可怜的看着躲在人后的柳言卿,就差掉眼泪了,似有好几张脸可随时变换,真乃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典范。
柳言卿就想喷,你小子三天两头摸进来么,怎么就没见面了?
但他不能把真相捅出来,否则一不小心牵扯出他偷摸练腿的事,古板的亲爹非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哎,吴师弟的诚心天地可鉴。”韦少东为之动容,将柳言卿拱手相让:“我相信师弟的能耐,再者还有柳师兄在旁指点,想来出不了乱子。”
柳言卿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来不及惆怅,就被吴越带走。
吴越崭新的佩剑躺在面前,离地一寸,静静悬浮。
“师兄,请。”他嘴角挂着些许奸计得逞的坏笑,说话又甜又腻。
柳言卿给他比划:“你把它变大一点,否则轮椅立不住。”
“变大?”吴越实力表演苦恼,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我还不会呢。”
柳言卿皮笑肉不笑的戳破:“不会我就现教!师弟那么聪明,学起来不难。”
“啊……”吴越换了个理由:“高处风大,剑身光滑,我担心师兄立不住。”
“那个不需你担心,”柳言卿冷笑:“我随便掐个生根诀,龙卷风来了都刮不跑。”
吴越不笑了,又换回小媳妇不慎摔了碗的嘴脸,可怜兮兮的质问:“师兄为何执意要离我那么远?”
“我……我……”柳言卿没法和他探讨远不远的问题,指着长三尺宽三指的长剑呵斥:“这么小的玩意,你打算怎么载两个人?”
图穷匕见,吴越到底招了筹谋:“我可以抱着师兄。”
柳言卿气结,唯有额角暴起的青筋在跳。
吴越恬不知耻的继续游说:“既安全,又暖和,还方便聊天。”
柳言卿抬起右手,可以看见手指在抖。大概是想掐诀把他炸得灰飞烟灭。
“若师兄这回从我,日后我便扶着师兄练腿,绝不让楼主知晓。”吴越昏招使尽,最后关头又冷不丁谈条件,隐隐还有威胁之意:“若师兄不从,我这张嘴可就――”
“行行行!”柳言卿一秒哑火,悻悻放下右手,认栽道:“我从!”
吴越大获全胜,露齿一笑,竟是腼腆的少年模样。
……
万尺高空不见鸟鸣,唯有流云为伴。
柳言卿屈辱的窝在师弟臂弯里,昏昏欲睡。
不得违心的不承认,确实安全,并且暖和,适合补觉。
“师兄?”吴越不死心的叫他,大概想聊天。
柳言卿骤然清醒,冷嗤:“满意了?”
“不满意。”吴越丁点面子不给,赤裸裸发难:“为什么每个人都叫你师兄啊?”
第7章 英雄救美
“因为我本来就是大师兄啊!”白瞎柳言卿翩翩公子哥的人设,近来频频爆粗口,几乎是咆哮着反击:“我三岁开慧即入门修行!谁的资历比我老?他们不叫师兄叫什么?叫言卿?”
“那不行。”吴越直视前方,留给怀里的人一个桀骜的下巴:“言卿只有我能叫。”
“你也不准叫!”柳言卿死命掐他,天地良心真的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但瞅吴越的表情,应该是压根没觉得疼。最后也只剩一张嘴能战,勒令:“你只能叫师兄!”
吴越突然低头,凝视他气急败坏的脸。
柳言卿犹在猜他那张破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终究败给了匮乏的想象力。
因为那无法无天师弟说出口的竟是一句:“宝宝,你真可爱。”
“宝――宝――!”
柳言卿出离愤怒,天灵盖都要炸开,恨不能从他的钳制里挣脱,跳下去一了百了,质问:“你到底怎么想的,要叫我宝宝!”
“我只是想叫得和别人不一样罢了。”吴越低垂着眉眼,温柔得无以复加,好似并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反衬得为此大为光火的柳言卿才奇怪。
正因为足够坦诚,才令人毛骨悚然。
“放心,”祸从口出的师弟颇为懂事的安慰他:“人前我还叫你师兄,人后偷偷叫宝宝。”
柳言卿再度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拇指中指的指尖相触,那是相当严厉的威胁。
吴越有恃无恐:“师兄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揍我的话,会一起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