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要去的。”柳言卿埋头碎碎念,说什么也要跟去。
不然你们发现我师弟是幕后黑手怎么办。我也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柳言卿没见吴越过来帮忙,惊问:“我师弟呢?”
苏浅不疑有他,答:“我刚去看过了,吴师弟不在屋内。”
柳言卿心里凉了半截,不知那小子又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秘事,还被东家小姐抓现行。
“哈哈哈,”他赶紧打哈哈圆场:“师弟的仙术之所以能进步神速,也不是躺着就能学会的,许是天刚亮就去修行了。”
“唔……”苏浅惊叹:“昨日那么累,也未见他放松哪怕一刻,实在是……”
柳言卿接:“实在是夙兴夜寐废寝忘食,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师兄又夸我呢?”
柳言卿急得抓耳挠腮之际,坏小子终于出现。他笑容和煦,带来晨露的清香。迈过门槛时,身上好似披着光。
“吴公子!”苏浅惊喜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花束上。
繁花簇拥,显然特地搭配过,应该是要拿去讨姑娘欢心。
“这是早晨在花园采的,想送给师兄。”吴越只用一句话打消姑娘的遐想,温和而不留情面。而后带着些许歉疚问:“未经允许擅自采拮,祸害了园中的花草,苏小姐不介意吧?”
苏浅唯恐自己讶异的表情被误会成小肚鸡肠,连连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可柳言卿介意!
他阴测测的问:“我一个大老爷们要花做什么!”
“这里不同于锁月楼的冷清,不知用了什么仙法,花园里各季花朵争奇斗艳。我本欲邀师兄同去,又听闻你幼时在那受的伤,大概不爱故地重游。”吴越话里意有所指,擅自把花器布置在桌上,霎时把整个屋子打扮得娘不兮兮。
然后莞尔一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满意邀功:“我觉得师兄大概会喜欢。”
苏浅只当师兄弟之间感情笃深,柳言卿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采花是假,破案是真。
他没再纠缠这花好丑赶紧拿走,只道了声“长老请我们过去”,便把话题越过,示意师弟帮他梳头。
苏浅识趣走开,留他们两人独处。
……
没有苏浅镇场,吴越立马开始皮。
一把青丝握在手里把玩,坏笑着调戏:“还当师兄昨晚吃了亏,今早要对我避之不及,不想还是这么热情,主动邀我梳妆。”
“不然呢?”柳言卿没好气:“难道我好意思麻烦苏小姐?”
铜镜中师弟的表情深不可测,吐出语焉不详的一句:“你们既然有婚约,亲近一点也未尝不可。”
“苏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柳言卿敲着桌子反驳:“即便过门了也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还没过门怎么能把人当丫鬟使!”
“我没觉得做丫鬟不好……”该死的男丫鬟生得五大三粗,从背后靠过来时,宽阔的肩膀能轻易把虚弱的病人笼罩,让被服侍的人倍感压力。
“丫鬟多好啊,还能与师兄亲近,”吴越在危险的距离挑逗,热气灌进柳言卿的耳道:“回去之后,师兄要不放小翠嫁人,以后贴身服侍,一切由我接手,包你满意。”
“你做梦!”柳言卿激动把他退开,吼道:“动作快些!那么多老人家等你呢!”
“好好好。”吴越忙不迭应下,连忙闭嘴,不敢动真格把人惹毛。
时光静默,唯有梳齿在发丝里游走的细微声响。
两人男人离得那么近,一旦安静下来,连空气里呼吸的韵律都无所遁形。
柳言卿先受不了了,开口打破沉默:“你……早上在花园里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正常得很。”吴越的语气一点都不正常:“笼罩九璀阁的结界牢不可破,里外不通,才会四季如春繁花似锦,更别提还有弟子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
柳言卿听得出来他在说反话,不耐质问:“所以到底哪有问题?”
“问题是――”吴越拖长尾音,故意吊人胃口:“这种情况恐怕连网罗也束手无策,当年那邪祟究竟怎么混进来伤人的?”
柳言卿深深蹙眉,俊脸拧成苦瓜,自欺欺人的揣测:“没准他们事后亡羊补牢的结果,以前的防卫并没有这么完备?”
吴越恨然翻白眼,冷道:“九璀阁选址在山巅,自古上山一条路,沿途关卡无数。那三千弟子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放邪祟混进来?”
“唔……”柳言卿语塞。
吴越咬牙切齿:“反正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好啦,”柳言卿最怕他这副走火入魔的德行,好言相劝:“都过去那么多年,我的腿也不是真的废了,现在偷偷摸摸还能走几步,你又何必动怒。”
“不够!”吴越猛的掐住他的肩膀,力度之大,指头陷进皮肉中。
然后一字一顿的赌咒:“师兄必须康健!不能受一点委屈!”
“疼――!”柳言卿挣扎着躲开他的魔爪,不愠嘟囔:“急什么……等我好了,第一个要揍的就是你。”
“揍呗,”吴越甚至主动把脸伸过去讨打:“我日夜盼着师兄康复,早些养出打我的力气。”
柳言卿磨了半天牙,想到一个成语:“恬不知耻!”
吴越听完只是笑,果然不知脸为何物。
“对了,”他笑完又问:“师兄记得那邪祟的模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