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城中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以为是什么盛大的节日,一问才知原来有仙门高人造访,百姓像供神一样供着仙君。
柳言卿顿感不妙,和吴越对了个眼色,互相质问对方:“你用灵力了?”
“我没有啊!”柳言卿先交代:“那晚我只是吓唬吓唬网罗,都没敢掐诀,就怕引来追兵得不偿失。”
吴越道:“我的鼻子就够用了,一样没用咒法。”
“那是怎么把人招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决心一探究竟。
柳言卿逮着路人八卦,蓦然松一口气,道是:“还好,来的是七星斋。”
“七星斋怎么了?”吴越不耻下问。他入门时间尚短,暂不了解仙门百家的门道。
柳言卿冷嗤:“全是趋炎附势之辈,一窝饭桶。”
“是么?”路人惊骇:“还指望他们来除魔呢!”
柳言卿再问:“这附近闹邪祟?”
“对啊!要不怎么会去请仙君,费老多银钱!”路人夸张比划:“近来好多人看见山里有巨大的章鱼出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网罗!”吴越含恨咬牙。
柳言卿再问:“它吃人了么?”
路人挠头:“那倒没听说……”
柳言卿悬起的心落回腹中,看来网罗还挺乖。于是转而替它鸣不平:“人家在深山出没,也没有伤人,你们大费周章请修士来除魔作甚?”
“因、因为……”路人被问傻,磕磕巴巴的答:“它是邪祟啊……”
“是邪祟就该死么?”柳言卿质问:“那邪祟眼中,人是不是都该死?”
见路人答不上来,他便继续嘟囔:“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之间的血海深仇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那人一脸茫然,大概想的是小公子生得人模狗样,怎么是个傻的。
吴越看不下去,牵起毛驴的缰绳拖走,不叫犯病的师兄继续折磨无辜的路人。
……
“师兄。”他们在茶楼坐下,吴越递给他一包瓜子,幽幽发问:“师兄有事瞒我?”
瓜子壳“嘎嘣”一声裂开,蹦到舌尖的果仁一点都不香。
柳言卿机械式咀嚼,最钟情的炒瓜子也味同嚼蜡:“没有的事……”
“自那晚之后,你一直不太对,”吴越叹息:“问什么都不说,也不爱我问。”
“咳咳!”柳言卿慌乱咳嗽,欲盖弥彰:“我要收拾网罗还不简单么,就是骂得它主动放人,然后自己回来了。”
“是么?”
吴越的眼眸眯成一道细缝,似锋刃的寒芒,满脸写着不信。
他笃信柳言卿心里有鬼,叹息:“我对师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师兄却对我遮遮掩掩。”
“哎……”柳言卿没招了,看这形势铁定瞒不过去,扭捏回应:“我也不是故意遮掩,就怕你知道了要生气。”
吴越皱眉,不知有什么不好的联想,惊问:“网罗威胁你了?”
柳言卿骂:“它也配!”
吴越松一口气,转而再问:“师兄有没有中奇奇怪怪的毒?只有它能解的那种……”
“你当我脑残么?还能着了它的道!”柳言卿额角有青筋在跳,对于被师弟看作生活无法自理的弱鸡相当愤慨。
“那就好……”吴越长长吐出一口气,讨好的去握他的手:“那我就不担心了。”
“哼!”柳言卿继续闹脾气。
吴越百思不得其解:“那我还会因为何事生气?”
“反正……就……不好的事情。”柳言卿眼神闪烁不定,顾左右而言他:“怕你知道了要生我的气……”
“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吴越握紧他的手,卑躬屈膝倾身过来,执拗的要哄好他的师兄。
“你……你先松手!”柳言卿好面子,对旁人的围观尤其敏感,呵斥:“坐好了再说话!”
吴越置若罔闻,一味自说自话:“毕竟以师兄的性子,做不出让我生气的事情来。”
柳言卿面红耳赤:“我跟你讲,话不要说太满!”
吴越终于放开他,摇头:“师兄究竟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自己。”
“这跟信不信没关系!”柳言卿顶嘴。
“行吧,”吴越让步:“那就等师兄想告诉我时再说,我不问了。”
即便他这么说了,柳言卿还是惴惴不安观察他的脸色。
“宝宝,”吴越顷刻间换上嬉皮笑脸的德行:“要不要去看热闹,看七星斋来的谁?”
“不准喊宝宝!”柳言卿只顾掐他,哪还记得刚才剑拔弩张的尴尬。
被制服后继续骂:“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想往人家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