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言卿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完!
杜子腾的小眼睛转啊转,脑中运筹帷幄,正思量在除魔一事上颜面扫地后上哪找补。不消多想,主意很快打到柳言卿身上。
“柳公子?”他越挫越勇,搓着手靠近:“虽然不知柳公子和吴公子有何苦衷,宁可躲在穷乡僻壤,任由锁月楼和九璀阁闹翻天也不肯露面。但既然有缘相遇,不如就赏在下一个脸面,由七星斋护送二位回家可好?”
柳言卿冷冷睥睨着他。倒不是抗拒被押送回家,现在腿脚养得差不多了,总是该回去的,毕竟还有诸多谜题未解。
但首先得搞定眼前这个蠢货再说!
话说自从轻松把网罗纳入麾下后,他蓦然开窍,遇见老下属就恩威并施,管他人品如何,先收拾服了再说。
“杜公子啊,”柳言卿开门见山,摆到桌上谈买卖:“仙门百家掘地三尺找了我整月,最后由七星斋送回去,也是扬眉吐气的大功一件。”
杜子腾的笑脸变得局促,好似被人扒了衣服游街的羞耻。
“我不是不想卖你这个面子,”柳言卿在原地踱步,似笑非笑:“你们与九璀阁本是一家,自百年前分家后,九璀阁蒸蒸日上,七星斋每况愈下,眼下除魔又闹了笑话,总要想办法给脸上贴点金。”
“这样吧,”柳言卿想到一个好主意:“只要你答应帮我瞒住腿脚一事,我不仅卖七星斋这个面子,并且买一送一,就说是七星斋从网罗手里把我和师弟救出来的,把这回的丢脸事一并洗白。你意下如何?”
杜子腾狂喜:“此话当真?”
“当真。”柳言卿郑重点头:“不止这些。我还会对外说咱们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日后你来锁月楼找我,不必通传。”
“可以可以可以!”条件足够优渥,杜子腾忙不迭答应。虽然不知柳言卿在抽什么疯才许诺这些,但绝不敢给他反悔的时间。
大功告成,柳言卿无事一身轻。
再回头看,吴越阴沉着脸,眼神似要吃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下捡了芝麻丢西瓜。怎么着也不该为网罗和杜子腾开罪吴越啊,真要把人撵到敌方阵营去了怎么办。
……
“那个,对不起啊……”屏退耳目,四下无人,柳言卿怯生生凑到吴越身后,揪了一下他的袍角,委屈控诉:“你不是说不生我气的么?”
吴越冷笑:“师兄又知道我在气什么?”
“肯定是网罗的事呗,它毕竟跟你有血仇。”柳言卿心虚努嘴:“所以我让你别问啊,知道我跟它搞在一起肯定要生气。”
“不关网罗的事!”吴越愤然回头:“我是气师兄对姓杜的态度!”
师弟气得吐血,师兄却一脸懵懂,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我对他怎么了?”
“师兄对他开的那些条件,样样砸在人心坎上……”吴越咬牙切齿,极尽讽刺:“真是蛊惑人心的高手啊!”
“那也没办法,”柳言卿摆事实讲道理:“我回去就得装残废,总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进家门就穿帮吧?”
吴越的呼吸更加粗重,像囚笼中的困兽找不到出口。
就因为你样样占理,我才会这么气啊!
“好啦……”
吴越愁得很,又不知他到底在气些什么,干脆一不二不休,牙一咬心一横――投怀送抱!
病人还来不及练出强健的筋骨,撞在怀里是软的。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师兄主动亲近他。
吴越下意识揽住,再一恍惚就失去了闹脾气的立场。
“我知道肯定是网罗的事惹你生气了,”柳言卿一味瞎猜,自说自话:“本来想一直瞒着你的,到死都不说,可这才几天啊,就玩砸了。”
“真不是……”吴越沉溺在陌生的温存中,语调跟身体一起放软:“其实今日师兄本不必站出来,是杜子腾使了昏招,你为了救人才……”
否则大半个七星斋,以及数以万计的城中百姓,都会成为网罗的下酒菜。
“师兄,”吴越又好气又好笑,摇头叹息:“你就是心太软了,才会玩砸。”
“哼!”柳言卿无法反驳,只能冷哼抗议。
吴越又问:“师兄就是拿对付杜子腾那招搞定网罗的?”
“啊……”柳言卿努力回忆:“网罗比他胃口小,条件好谈得很。”
吴越便顺着他的话问:“答应了什么?”
“就……就……”柳言卿觉得情情爱爱怪尴尬的,更何况还是两只邪祟感天动地的爱情,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法说出口。
“算了,”吴越释然:“师兄能应下的,总不会是坏事。”
“你这么想?”柳言卿讶异:“刚刚还在骂我蛊惑人心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吴越又要挂脸了,“你是看不出来姓杜的垂涎你的美色么?眼珠子都快抠出来粘你脸上了!”
“啊!”柳言卿大惊:“是这样么?”
“还许诺人家上门拜访不用通传……”吴越倒吸一口凉气:“你怕不是想气死我!”
柳言卿苦恼:“他乐意与锁月楼少主做密友撑场面,我不得给他点甜头?”
“那看来回去之后,我要日夜在师兄屋里守着,提防你的密友上门了。”吴越恶狠狠赌咒。
第30章 魔尊诞生夜
儿子终于归来,柳承熙老泪纵横,别提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