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应木槿,但她们都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
木槿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菘蓝一怒之下当真提了刀闯下大祸。
“姑娘,今日陈二郎比往日放肆许多。”
就好像,已经是志在必得一般,全然不见往日的小心翼翼。
这让木槿有些不安。
苏月见对此也有些奇怪,往日陈二郎虽三番五次往她面前撞,但还没有像今日这般放肆过。
一想到那东西看花楹几人的眼神,苏月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该叫菘蓝废了他才是!”
“姑娘慎言。”木槿一惊,刚要劝说,却听白蔹幽幽道,“姑娘说的有理。”
木槿猛地看向她,“你怎也跟着浇火,如此做了,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他陈二郎得罪的姑娘欠下的债多的是。”白蔹淡淡道。
白蔹话落,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花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缓缓靠近苏月见,认真道,“奴婢觉得姑娘与白蔹姐姐说的都很有道理。”
废了那东西,看他还怎么去祸害人姑娘。
如此,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木槿动了动唇,几欲开口都没能说出个什么。
苏月见的目光在丫鬟身上一一扫过,轻轻眨了眨眼试探道,“那就叫菘蓝废了他?”
三人同时看向木槿,木槿挪开视线,幽幽道,“只要不牵扯到姑娘身上便可。”
而后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
过了良久,苏月见才下定决心,“这次便先给他点教训,若再有下次,便叫菘蓝废了他。”
几个丫鬟没再吭声。
若是如此,陈二郎废定了!
就他那德行,断不会就此长记性。
姑娘们在屋里商讨的功夫,外头陈二郎已经失足落入了湖中。
据府中下人所说,捞上来时人都快咽气了。
陈二郎醒来后,却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掉下去的,只记得是踩着什么滑了的,虽然心里怀疑与降香院有关,可除了看见降香院的那个冷面护卫外,便再却没有半点证据,且又不敢声张,只得自个儿吃了这个暗亏,想着夜里在苏月见身上讨回来。
第11章 蝉衣谷
空幽的山谷中,彷如初春,树木翠绿百花齐放,与外头的寒春判若两个天地。
在一片花海后面,有一间简易的阁楼,阁楼有三层,两边都有楼梯,从成色上看年月已久。
第一层的正房里,有老者正给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诊脉,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师父,药好了。”
门从外推开,走进一白衣素装女子,身材高挑纤细,面容清美,气质如兰,有种出尘的世外之美,干净脱俗。
老者睁开眼,起身示意女子给男子喂药。
女子动作熟练的将人半扶起靠在床头,小心仔细的喂着药。
因男人昏迷,喂下去的药并不多,待药碗见底,女子用干净的帕子替男人擦了唇角,才又将他放平,替他掖好被角。
“师父,如何了?”
女子的声音过于平静,却透着几分空灵,听着叫人格外舒适。
老者摸了摸胡须,定定瞧着床上的人,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气场,须臾后道,“死是死不了。就是...不一定能醒过来”
说罢折身看着女子,肩膀在瞬间垮了下来,世外高人的气息霎时消散无踪。
“我说阿若啊,你捡的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很是麻烦呐。”
“不如,咱们把他送出去吧,就寻个医馆给人家些银子,让人照看着得了。”老者围绕着杜若转了一圈,劝说道,“你若实在不放心,师父想办法把他送去京城,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成不?”
杜若面色平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淡淡道,“不成。”
男人是她三天前采药时捡回来的。
她发现他时,他正压在她精心种植的几株药材上,那是她费了不少精力才种植成功的,却被他一次毁了个干净。
恰好,也正是那几株药救了他的性命。
心疼过后,她便释怀了。
种药材本就是为了救人,好在那几株被他压死的药材,还未失了药性,否则,这谷底便要多出一个小山包了。
杜若自腰间取出一块令牌,白细的手指在上头轻轻摩挲,“师父,若您都救不了他,这世间便没人能救他了。”
“就算是将他送进京城,他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