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洲铮一声把剑身摜回刀鞘,没有任何犹豫地赶到了这里。
可是她在对他笑。
居然还笑得这样坦然无畏。
浓烈的嫉妒、扭曲的爱意、疯狂的痛恨像蜘蛛网般布满了他阴暗的死角。舌尖重重顶过口腔,褚洲甩开脚上的仅剩的一只靴子,微微拱起脊背。
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暗中磨砺着爪牙,在猎物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头扎上,叼住猎物脆嫩的脖颈。
以芙心里窜上不好的预感,“你干嘛——”
后半段话被堵进了她的喉咙,被吞进了他的肚里。褚洲咬住她的唇,重重地碾磨着娇弱;褚洲撬开她的齿,探寻唇中的最后一点酒香。
他真生气啊,可她又表现的如此驯服。
软软的舌尖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一点点擦过他的唇舌。如此轻易地凌驾于他的戾气,扫荡着他的欲望。
月色入水,搅动着潺潺流水。
缥缈的高阁上,除了月色,还有微末在凛冽冬夜里悄悄发芽的旖旎春色。
褚洲把滚烫的额头贴在以芙的脸蛋,无比艰难地平复气息。她的手又软又小,贴在他咚咚乱撞的胸膛,仿佛能摸出心口的轮廓了。
“雀雀,忍得住?”
褚洲高估了自己。
在她一声娇娇糯糯的“大哥哥”后,褚洲的理智彻底土崩瓦解。慢吞吞的喘气声,像是重重乌云下的滚雷,像是火山底下沸腾的岩浆。
他心里的罪恶咕咚咕咚的冒上了泡。
“雀雀,你醉了。”
褚洲推开窗,任一片清雅的雪色涤荡着自己污点。他支起右腿,慢慢地转动着洁白无暇的杯盏。
微微透光的白玉盏,赫然印着一只唇印。
褚洲斟酒,菱唇照着地方覆上。
谁能想到她却不依不饶地从后背缠上。三千青丝逶迤,连发梢都带了些许挑逗,“大哥哥,大哥哥我忍不住……”
《山海经》里的妖兽,据说会模仿婴儿啼哭之声,诱惑经过的旅客进入陷阱。不知她是否延续了远古的血脉,哭声也如此动听。
褚洲的思绪纷乱,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那双握着酒盏的手已经放下,不受控制地滑入她的裙底。
恍惚中,他看到了她得逞的笑容。
——他上了她的套。今后,他自然为她脑干涂地,并且乖乖地凭她差遣。
褚洲的心空落落的,像被撕开了几个大洞,四面八方里都漏着风。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床笫之间便愈发用力,想要在她这里/弥补些回来。
摇床开始剧烈地震动。
啊,或许春天有了征兆。
毕竟宫里的第二只猫儿也开始叫了。
第43章 领土 于是他就成了她的
静谧的宫殿交织着宫娥的窃窃私语。
以芙早早就醒了, 却并没有从被窝爬起来的念头。混沌的黑暗里,她瞪着一双猫似的瞳仁,盯上了褚洲近在咫尺的脸。
男子喉腔上烙着一枚嚣张的深红色吻痕, 在稀薄的冷气里格外突兀和醒目。
就在昨儿个夜里, 在他一声声又沉重又难捱的呼吸声里, 以芙抚摸过他所有的疆域,而后贪心地划分了自己的领土——
她摸上他的胸膛,“这里是我的。”
她缠住他的墨发, “这里也是我的。”
她与之十指相扣,“这里还是我的。”
于是他也就成了她的。
她在自己的领地上尽情地放肆,热情地鞭挞。她张开尖尖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肩胛;她嘟起晶莹的唇瓣, 而后进军他的口舌……
直到最后,她含住他上下滚动的喉骨,如愿听到了一声痛苦又难耐的呢喃, “雀雀,我的雀雀……”
她无比冷酷地巡逻在自己的领地,像一个威严的掌权人。在他苦苦的哀求下,那位掌权人终于肯施舍出一点慈悲, 不是咬噬, 而是矜贵地在他喉间落下一吻……
可在此刻,在她清醒的时候,这片被她标记过的领土像是一个细软的刺埋在心底,隐隐地抽疼。
以芙动了动缠在被里的玉足,毫不犹豫地往前一蹬——
一只大掌牢牢地托住了她的脚底板,而后往前一拉,好让她稳稳当当地踩在自己的小腹上。
褚洲睁开双目, 眼底一片清明。
就在方才,他甚至以为她要杀了自己。毕竟他是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人,即便是睡梦之中也保持着戒备和警惕。
当被她阴测测目光盯上时,褚洲就醒了。
他甚至怀疑她会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残忍地捅入她的心脏。或者咧开尖利的虎牙,毫不犹豫地撕碎他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