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洲咳了咳,拉高了被帛。
小满还在哭诉,“奴才原本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这疹子的。可太医过来后,大人怎么也不愿意解开衣袍,娘娘,您帮我劝劝他罢!”
“你说的是这个啊。”以芙伸手按住,轻轻地摩挲着泛红的肌肤,“褚太尉怎么也不肯让太医看吗?”
小满声嘶力竭,“是的!!!”
褚洲体内原本就烧着一把旺火,如今喉上又窜上来一阵,大有把他烧得灰飞烟灭的趋势。遂低声警告,“你别闹了。”
以芙不理他,“小满今年几岁了?”
小满困惑地摸摸脑袋,老老实实地地回答道,“奴才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四了。”
“十四岁了,也该懂点事了吧?”
小满眨巴眨巴眼睛。
“有喜欢的姑娘没有?”
小满“腾”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娘娘、娘娘跟奴才说这个东西做什么……”
以芙追问,“有没有啊?”
小满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奴才、奴才就只是个阉人,奴才……”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小满红着脖子点头。
以芙促狭一笑,“你若真心喜欢她,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只不过你现在成婚也太早了,过段时间也不着急,等你新婚夜里尝了滋味,就能理解你褚大人了……”
小满正听得心潮澎湃呢,冷不丁被褚洲一声喝,“小满,出去!”
小满挠挠头,忙里慌张地退下了。
殿里暖香阵阵,卷起纱帐。
至此,床榻里头的光景才清清楚楚地暴露于视线。女子青丝瀑下,飘曳在腰际,一件轻薄纱衣半隐半现地遮盖姣好的身躯。
男子则是胸膛半敞,面上酿着两团不正常的酡红。从喉间至腹部,无一处不是遗落着点点醒目的红痕。
“大人可恼了?“
褚洲颦眉,“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大人原来是敢做不敢说啊。”以芙轻哼一声,放下手中的汤匙,“既然你觉得我碍眼,我也不好到你跟前添堵了。”
她真的打算撩帐走人。
褚洲及时拽住她的手,一双眼睛既带着坚定的决心,又含着昏沉沉的睡意。
“怎的了?”
褚洲揽她入怀,“今夜我还去你那里?”
以芙摇摇头,“再这样下去你的病可就真好不了了,我怕小满要终日提心吊胆,晚上睡也睡不好。”
褚洲还是盯着她。
一贯来锋利的眼神难得出现了几分涣散,松松垮垮地罩在以芙的脸上。沉甸甸的胳膊慢半拍地抬起来,迟钝地――
“嗯?”
以芙笑笑,“你是不是困了。”
褚洲又慢吞吞点头。
“我让太医在里面加了些宁神的药剂,所以你觉得困乏。你夜里睡得好了,精神也就能恢复了。”
褚洲还是箍住她,大有她说不出个三二一,就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架势。
以芙思忖片刻,“那奴家今儿个夜里寻一处好地方,免得太尉又在做体力活儿的时候吹风受雪了?”
他低低哑哑地“唔”一声,心安地躺回榻中,终于闭上那双混混沌沌的眼睛。
以芙的眼睛瞥过案几上的青盏。
里面掺着的可不是什么宁神的药剂,而是致人昏睡的罂子粟。更不是找了什么太医,而是秦遂斟酌用量后开的方子。
她推推身边的男子,“大人!大人!”
窄小的榻上只回绕着绵长的呼吸声。
他倒是舒服极了,白日里睡得好了,夜里才有力气来折腾她;而她呢,白天的时候为他端茶倒水,夜里还需敷衍着他的热情。
以芙越想越气,恨恨地朝他踹了一脚。边踢边骂,“登徒子!不知死活的放/浪东西!”
……
长乐殿里有暖融融的灯光倾泻,融化了殿前几寸的积雪。茫茫积水便汇作一条长长的银带,系在以芙的鞋面上,化成了通身的冷。
以芙靠在石狮子上,像是一尊雕塑。
侧殿的门“吱嘎”一声打开。
双儿拢着外衣,“妹妹怎不进去?”
以芙没说话,看见皇帝肥胖的影子倒影在月牙窗子里,窗子里的影子倒影在她脚边的积水坑里。
粼粼水坑里,皇帝的身子在疯狂的抖动着。赘肉横生的腰部起起伏伏,乍一看,这暧昧的动作似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