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没有燃炭火,与外头一般冷,魏临比这寒天还要冻人,他深深看着林青玉,似是想笑,却笑不出来,“怎么你以为,你早些坦白,我就能接受吗?”
林青玉脸色微白,难堪至极。
魏临面色沉重,“你今日来,莫不是要劝我回心转意罢?”
林青玉连忙摇头,“我知晓我太荒唐,不求你能再接纳我,只是,我是真心喜欢你......”
魏临咬了咬牙,“谁敢说你荒唐?”
他语气带了点怒,林青玉怔然地抬眼,却见魏临别扭地转过头去,又冷声说,“本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原来全是我自作多情,青玉,你的心里住了太多人,还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林青玉脸色青白交加,他急于向魏临表心意,上手握住魏临的手腕,连声说,“有的有的。”
魏临垂眸,注视着林青玉因为冷和焦急而泛粉的脸,喉结滚动,“你如何证明?”
林青玉急得就要打转了,心一横,捧住魏临的脸就要亲下去,魏临躲了一回没躲过,被林青玉柔软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魏临想要推开林青玉轻而易举,但却故意装作无法抵抗的模样,任凭林青玉将软滑的舌探入他口中,林青玉忘情地亲吻着魏临的唇,仿佛要通过这个吻让魏临知晓自己有多渴望魏临,最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亲得津液涟涟,气喘吁吁都不曾分开。
许久,林青玉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他痴迷地看着魏临冷峻的脸,眼里都是动情的水色,声音黏黏的,“魏临,我是真心喜欢你。”
魏临淡色的唇被染上一层盈盈水光,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青玉,启唇道,“可我只想独占你一人。”
他还存着林青玉能为他舍弃其余三人的想法,可林青玉却是神情黯淡,竟然就这样松开了他,魏临气得太阳穴直跳,一把搂住林青玉的腰不让他分离,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的喜欢?”
林青玉不敢直视魏临眼里的怒与怨,低声说,“我确是爱慕你,可是,也许我真被那蒋望胥说对了,我乃水性杨花之人......”
魏临恼道,“他是特地羞辱你,你也要羞辱自己吗?”
林青玉垂着眼不说话。
魏临深吸一口气,到底松开林青玉,他苦笑道,“青玉,你走吧。”
林青玉眼里盘旋的泪终是落了下来,他想再挽留魏临,可亦深知魏临的本性,只慢慢地,呆滞地点了点头。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魏临的面容,三步一回头,抽泣着走了出去。
屋外的雪还在下,林青玉拿手抹了下脸,冰冰凉的,他抑制住再回首的冲动,落荒而逃。
魏临定定站在屋内,最终,痛心地合起了眼。
他已然猜到今夜蒋府会面会是何事,倘若他见到布防图,势必要想方设法窃取,九死一生,怕真应验不得善终四字。
哪怕他苟活下来,昔日他为蒋望胥做尽孽事,与蒋望胥对立的党派也势必不会放过他。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元则又怎会为他这颗用来对抗蒋家的棋子翻案,来日最好的结局不过隐姓埋名,残度此生。
如此,倒不如斩情丝、断牵挂,也好过让林青玉为他担惊受怕,受他牵连了。
第90章
林青玉失魂落魄回到世子府,这次他借口买话本外出,不敢告诉兄长等人去见了魏临,可他一整日都此萎靡不振,就是不了解林青玉之人都能看出他的伤神,更别说是与他一同长大的林景云。
林景云身子一日日好转,陈参不愧是受人敬仰的圣医,捣鼓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药让林景云喝进去,甚至还有蟾蜍之类的药引,林青玉每每看着兄长将那黑乎乎的药汤喝完,都忍不住犯恶心。
他回世子府后,亲手喂兄长喝过药,就心不在焉陪兄长聊天。
脑袋里回荡的全是魏临拒绝的神情,他知晓魏临为人正直,定觉得他与多人苟合荒唐至极,只要想到魏临可能瞧不起他,林青玉就难过得如同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近来多事端,楚衍早出晚归,并不常在府中,而贺棠有意打通在京城的人脉,借着这一趟四处结交好友,伤口还没有大好就忙得脚不沾地,林青玉气恼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却道自己本来就是商人,一旦发现商机绝没有放过的道理,又说了好些诸如这般拼命赚钱是想让林青玉过上最好日子的甜言蜜语,把林青玉哄得飘飘然,被按在床上亲了好一会儿,才不再阻挠贺棠日日外出。
因此真正闲下来的,整日腻在一块的就只有林家兄弟。
眼见林青玉已经有好几次走神,林景云叹道,“你方才见过魏临了?”
林青玉先是茫然地啊了声,反应过来兄长说了什么,惊道,“哥哥怎么知晓?”
林景云看他瞪大的眼,了然道,“你只差把被魏临拒绝五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林青玉垂了垂眸,有些心慌,“哥哥知道我偷偷去见魏临,不气我吗?”
“我当然气,” 林景云伸手轻轻摩挲着林青玉的脸,无可奈何道,“但难道我关着你,不让你去见他,你的心就不会向着他吗?”
兄长语气带醋意,林青玉连忙讨好地拿脸颊在温热的掌心里蹭了蹭。
又听得林景云说,“我何尝不曾想过,强势地将你藏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可你便真的会快乐吗?我心里清楚,青玉,你对我,并非寻常爱慕之情。”
林青玉急道,“哥哥......”
林景云把修长的指抵在林青玉水润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一下一下轻抚林青玉的唇瓣,轻声说着,“当日在祖屋,你是走投无路才将我当做最后的浮木,倘若林家没有事变,我与你,只会止步于兄弟,如今这般,我应该满足的...... 若不然,也不会允许这样荒诞之事发生在你我身上。”
林青玉心口像是有一簇小火烛在不断地跳跃着,这火苗越烧越旺,他眼眶都不禁发热,伸手抱住兄长,整个人埋到林景云的怀里,是极其依赖的姿势,又瓮声瓮气地喊哥哥。
林景云的掌在林景云背后顺着,拿唇轻轻摩挲着林青玉的后颈,林青玉被亲得浑身发软,如水一般化在兄长的怀里,不由得情动,抬起脸向兄长索吻,林景云低头含住林景云的唇,与他耳鬓厮磨,很快的,林青玉就分开双腿坐到了兄长大腿上,被抱着亲吻。
有丝丝缕缕的药香钻进林青玉的鼻尖,他意乱情迷,温顺地张嘴任由兄长索取,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正是要宽衣解带时,一声愉悦的青玉由远及近传来,贺棠带着一包红豆糕进了屋。
亲吻的二人纷纷朝门口看去,林青玉虽说已知晓往后是要跟他们一同生活,但被兄长抱在怀中索吻,又被贺棠当面撞到,还是不由得满面绯红,他惊得就要从兄长腿上爬下来,兄长的掌却牢牢把着他的腰,沉声道,“出去。”
贺棠脸色异常精彩,正想抬步,又想到什么,把红豆糕放好,直接坐了下来,理直气壮道,“为什么要出去,你能与青玉做的,我一样可以,有什么看不得的?”
林青玉羞恼得浑身滚烫,“贺棠!”
“我就不走,” 贺棠桃花眼一挑,笑得风流,“你们要是害羞,停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