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总觉得心言有苦衷;
爱上一个有过去的人没什么,但是如果这个过去又成为现在时,就准备吃大苦吧;
-完――
22.长歌当哭
曾心言似乎有难言之隐,周青淳等的有点焦虑,只好先掏出钥匙去开门。有什么话,进到屋子里再说,站在大门口怎么说?
曾心言却拉住她,这才一口气把话说完:“青淳,我不进去了,我要走了,我要回法国去了,天亮之后我就离开这里,你……你要保重。”
周青淳的脑门「轰」的一声,只觉得有点晕厥,一时反应不过来。
曾心言垂下头,神情颓丧、哀伤、无助,甚至无能,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刻的周青淳。她看见她混乱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就在周青淳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的一刻,曾心言已经凑前去搂住了她。
周青淳哭了,在曾心言的肩膀上,她的眼泪很快沾湿了她的衣袖。
“青淳,对不起,不要哭,不要哭……”
周青淳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痛。她说过,无论曾心言作出怎样的选择,无论她给她怎么样的答案,她都会欣然的接受,不说一个不字。绝不!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来离开她。
离开她,回到法国,这是意味着永远不再相见吗?
那样比她选择另外一个人,跟另外一个相爱对她更加的残忍。
玫瑰是代表别离吗?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红色的玫瑰代表了别离?
周青淳突然呜咽的说:“我可不可以不要你的玫瑰,我不要你的玫瑰……”
她把那束玫瑰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撮绿叶和花瓣因此而被抖落,散落在曾心言的脚边。
曾心言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只是落寞的低着头,两手直垂,不发一言。
没过一会,周青淳却又蹲下身默然地把花捡起,她终究舍不得把曾心言送她的玫瑰丢弃,就像她终究割舍不去对她的爱一样。
曾心言含着泪,颤声说:“青淳,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就像以前一样……”
她把话说完便转身下楼,头也不回,周青淳一惊,抱着玫瑰站起来,慌乱中她腾出一只手,想拉住曾心言,却已经触摸不到她。
曾心言第一次如此坚决的对她表态,竟然是在向她辞行的时候。
她终于懂得为自己作主了,她总算在她们之间作出了第一次的主动,就是远远的离她而去!
周青淳一直听着曾心言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道里,才回过神,她冲进屋里,跑出露台,靠到围栏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巷子上搜寻她的身影,她看见她坐上一辆计程车,车子快速开出路口,消失在夜空下。
周青淳听到自己对她哀求对她挽留的声音从喉咙升上来,可是她叫喊不出来。
天空已经渐渐露出一线黎明的曙光,却黑了周青淳的整个宇宙,这天空又太过于变幻无常,没过一会却又布满乌云,大雨灌下。
周青淳也不回屋,她赤着脚,直挺挺的站在露台的中央,仰起脸让雨淋,大雨不消一分钟便把她整个人淋得湿透,她竟然觉得有一种残忍的痛快。
就在这时,对面的露台突然亮起了灯,周青淳吓的倒退几步。等她回过神,才知道原来那是闪电,是错觉。
是的,那里已经是一座空楼,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她期盼的人在那里出现!她所有的情思都在那里被活埋。
手里那束原本鲜活的红玫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的散了满地。
周青淳只想疯狂的放声大哭,她咬着下唇,竭力的克制自己近乎崩溃的情绪,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那么压抑。
淋湿了的身体在雷电交加的天空底下楞站着,她问自己,是不想不想活命了?
她木然地走进浴室,把衣服脱了,开了莲蓬头,冰冷的水花喷出来,刺在肌肤上,一下让她冷的缩在角落不停的发抖,她挣扎着站起身,从镜中望着苍白瘦弱的自己,突然只觉得自己陌生的可悲可怜。
外头刮起一阵一阵鬼泣神号的狂风,周青淳听到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裹了毛巾赶回房,发现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掉在地板上破碎了,她扑前去看,是曾心言的那个拼花镜!
狂风把窗帘卷起,间接打碎了她心爱的拼花镜,更揉碎了她的心。
曾心言走了,连她的拼花镜也随着她的离去而破碎。
她们结束了,结束的那么彻底,周青淳痛苦的无以复加,但是她只能接受事实。
隔天,周青淳病倒了,高烧,病情拖延一个星期,最后引发了肺炎,进院治疗。
一场身心的劫难,让她陷入昏天暗地的状态中。
入院的第二天,当她从一场冗长的梦魇中醒过来,她的意志逐渐随着她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先看见魏晨志,然后看到汪禹城。她的好朋友,他们都来了,神色凝重,守在床边。
看见她醒过来,他们一拥而上。
由于过去几天周青淳的情绪极度的低落,加上失眠了三天三夜,医生选择让她服用镇静剂,疲惫的她从昨天傍晚开始入睡,一直到这一刻才醒过来。
人清醒后,意志回来了,情绪回来了,疼痛也回来了,周青淳很快又清楚的意识到现实中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不争气的她,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排山倒海倒回来。
汪禹城看着,不禁一呆,她心里有数,魏晨志则不明就里,他看一眼汪禹城,束手无策。
汪禹城在魏晨志耳边说了两句,示意他先离开病房一会儿。
魏晨志离开后,汪禹城坐到床沿,周青淳抱住她,终于失声痛哭。
当初向汪禹城透露心事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她需要一个哭泣的怀抱,一双抚慰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