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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弄完后,曲铭心带着唐桥去看了王云。
他已经做完手术,但仍然昏迷不醒,每天躺在病床上,一切生活都需要别人照顾。
陶若站在王云的病床边,看着昔日健康活泼的朋友瘦成一把干柴,躺在床上连意识都无法恢复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哭。
曲铭心站在他身后,宽大的手掌带着温暖的温度压在他肩膀上,那力度太大,压得陶若想弯下腰去。但莫名的,陶若觉得压在他肩膀上的不是曲铭心的手,而是他今后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他进了特侦处,成为了一名刑警,从今往后,他要对所有需要他保护的人的生命负责。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把马上就要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又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他们在王云那里待了一下午,陶若跟王云的父母说了很多他们在学校里的事情,一开始说的时候大家脸上还能有笑容,到了后来,每个人都眼眶红红的,只是大家都顾忌着彼此的心情,强撑着继续聊下去。
曲铭心强行打断了他们故作坚强的聊天,以强硬的姿态把陶若带走,回市局的车上陶若还是低着头捂着嘴小声哭了出来,而曲铭心却出乎他意料的没有骂他,反而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陶若擦了眼睛去看曲铭心,晚霞里,那人锋利严肃的侧脸上,莫名有些悲哀与痛苦。
陶若眨了眨眼睛,心想这绝对是晚霞和自己眼泪的问题。那个曲铭心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表情,一定是他看错了。
离开医院后,曲铭心把陶若送回了市局,然后又接上贺白,开车回家。
为了工作方便,当然更因为两个人一些心照不宣的企图,贺白在案件结束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东西搬进了曲铭心家里。
贺白东西不多,连曲铭心给他腾出来的那个次卧都没塞满,倒是厨房终于多了一些食材调料一类的东西,让曲铭心那个造价昂贵的一体式厨房终于有了点自己的用武之地。
陶若在结案后慢慢的开始往宋秦那里搬。他的宿舍没法住,他不是本地人手头又没钱租房子,正好宋秦那个房子也空了一间,便让给陶若搬进来住。
后来在办公室里提到这间事情的时候,贺白看见曲铭心总是压抑着愧疚和震惊去看宋秦,而宋秦似乎注意到了又似乎没注意到,但反正陶若就这样在宋秦家里住了下来。
宋秦自己开一辆沃尔沃,平时上下班带着陶若,倒是也方便不少。
公安大学事件已经渐渐被人遗忘,而他带来的影响似乎也在渐渐消失,甚至就连被害者和凶手的同学们,公安大学的那群学生们,也逐渐忘了自己曾经生活在恐惧和混乱中,逐渐忘了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跟他们共同生活共同学习。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平息,都在被淡忘。就连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王云,因为一直昏迷不醒,而渐渐地被人忘记了存在和呼吸。除了他的父母和特侦处的人,剩下的人似乎已经彻底忽略了他,忽略了还有一个无辜的人,他尽全力来保护自己了,可最终仍然没能逃过这残酷的黑手。
而郑弘毅似乎是唯一一个在事件平息后受到影响的人,他的电脑的事情最终没有瞒住,曲铭心写了一份报告提交给罗培风,而罗培风看都不看便直接转交上级。他们那天在局长办公室的对话被曲铭心完整的录了下来,工作电脑私用,甚至带回家来借给孩子用,因此而造成的重大危险是郑弘毅死几百次都不够弥补的。
郑弘毅在办公室被直接带走,从此以后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但曲铭心大概猜得到,他应该过得相当煎熬。
调查幕后那些人的工作一直在继续着,但即便是对唐桥来说,这也无异于大海捞针。那四个人和那柄刀就像一滴水,融进了大海中,就再也找不到踪影。
在这往后的三个月里,唐平市依旧不大太平,仍然有案件发生,姜植仍然忙的晕头转向。期间需要特侦处解决的案件也发生过一两次,但每一次破案后,曲铭心都没再发现那些人的痕迹,似乎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就此收手,不再作恶。
但曲铭心知道,他们不会就这样默默地消失,他们一定还潜伏在某处,拿捏着他们的弱点,静静地观察着他们,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他们在公安大学的案件里高调出场,毫不吝啬向世人展示他们锋利的獠牙和恐怖的手段。那么曲铭心也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倾巢而出,颠覆这不知多少人苦心维持的正义与法则。
但无论如何,曲铭心想,他会尽全力。
他不是什么伟人,但他也做不来袖手旁观。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做一些事情,完成一些目标的。
曲铭心看着贺白,看着那人平静俊秀的侧脸和温和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为了实现这些,他会不择手段。
卷一 獠牙初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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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写刑侦,真的完全头脑一热就开始挖坑了。事先构想的只有主线,动笔之前完全没想到写刑侦居然这么困难,很多东西都需要现查,查到的也不尽完美。第一个案子没有写明确的人物关系和案件大纲,完全想到哪写到哪,导致第一个案子真的完全没有逻辑性和推理性,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加上的推理标签。
而且最近实在太忙,电脑都没空开,很对不起等更的各位。
从第二个案子开始,我会写详细的人物小传和案件大纲,很多东西会提前准备调查来完善自己的案件,也会尽量增强互动感和推理性,但在这一方面我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有问题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很感谢看到这里的可爱的你,希望你们可以多多评论给我建议呀。祝你们天天开心!
第23章
公安大学的毕业典礼在七月的第一天准时召开。
与普通大学不同,公安大学的学生们毕业时不穿博士服,而是穿统一配发的警服。
无论今后他们将去往哪里,从事怎样的警种和职业,在这一天,他们都统一穿着警服,带着警帽,笔挺的站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列队整齐,迎接属于自己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天。
贺白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台上发言,而他的身后,坐着公安大学的校长张志,副校长段凝光,唐平市公安局局长罗培风等一群老前辈。他们也穿着警服,端坐在坐姿后面,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些即将成为他们继任者的孩子们。
下面的孩子们同样以期待憧憬的目光望着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今后的光辉前程。
在这些德高望重英雄事迹广为流传的人中,有一个年轻人格外的显眼。
那人坐在长桌的一角,面前没有台签,。他的坐姿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显得有些不端正,而他单手撑着下巴,脸上有毫不掩饰的无聊与嫌弃。
他经常低头看表,看起来比学生还要厌恶这样长篇大论的场合,一点都没有坐在台上该有的矜持与自觉。
他面容英俊,也很年轻,只是这样抿着唇皱着眉的样子实在太过凌厉,很多人只敢偷偷瞄他一眼,接着便马上移开视线,生怕与他对视。
只有偶尔,他的视线飘过队伍最前方的某个人时,嘴角才隐约能看出点笑意来。而当优秀代表上台致辞的时候,有的人发现,他终于把胳膊放了下去,坐的稍微直了些,颇为认真的听贺白的致辞发言。
而当贺白的发言结束,他倚着椅背漫不经心的鼓掌,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贺白身上,带着不明显的欣赏。
而贺白也一直看着他。
那个看起来年轻英俊,人人都怀疑他为什么能坐在台上的人,就是被罗培风强行拉过来的曲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