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锁门的权限都在江饮月那里,虽然曲铭心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菜,但为了防止开关门时贺白冲出来他抓不住,他还是叫了江饮月过来在门口守着,包括他在里面那段时间。
现在五点多快六点,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江饮月接到电话就知道自己晚饭估计是吃不成了,本想着还有曲铭心作伴,结果人家手上提着热腾腾的米线。
“到时候我挑地方。”江饮月答应下了他这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踏出电梯,先开了房间的灯,才打开房门。
曲铭心身形灵活的闪进去,他刚进去,厚重的防弹们便在身后合上了。
屋内情形与他半夜来时没什么区别,主要是这屋子空荡荡的除了马桶和洗手池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变化的。倒是贺白还躺在曲铭心放下他的地方,只是换了个姿势。
他看来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把手臂挡在眼睛上,避免突然的光亮刺激眼睛。
曲铭心大步走过去,在贺白身旁坐下,然后想了想,侧身伸着手臂先把米线放远了点。
他这个举动的确很明智,因为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贺白便骤然弹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曲铭心直直冲过来,紧接着便用双手绞住了曲铭心的脖子,双手用力,瞬间便夺取了曲铭心呼吸的权力。
曲铭心丝毫不慌,他看也不看直接曲肘,坚硬的骨头在方寸之间撞上贺白的肋骨,逼得贺白闷哼一声,手上也短暂的松了一下。
曲铭心毕竟多年在生死边缘游走,他没放过这一瞬间的机会,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贺白主要施力的那只手在他的腕关节上狠狠一搓。贺白原来见过无数次他用这招制服持枪或持刀的歹徒,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招也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贺白本来就浑身难受还有点发烧,肋骨上那一下曲铭心没有留手,用了寸劲的肘尖狠狠撞在他肌肉薄弱的肋侧,那一下就差点让贺白直接松手倒下去。而现在曲铭心紧捏着他的手腕直接便往侧后方倒,他根本撑不住曲铭心的重量,被他压倒在地。
曲铭心落地一瞬便翻身反客为主,他膝盖压在贺白的腹部,单手控制着贺白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却相当不合时宜的直接把贺白的上衣撩了起来。
贺白的小腹上一片淤青,而肋侧刚刚被他撞的地方也通红一片,想必今晚也会变成一片淤青。
而贺白保持着受制于人的姿势平静的躺在地上看着曲铭心,一双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情绪。
“不闹了。”曲铭心把贺白的衣服拉回来,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发烧了?”曲铭心看着贺白揉着手腕冷着脸坐起来,明知故问。
贺白转头,冷漠的看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他这样子倒有点他们初见时那味道,当时曲铭心只是想问个口供,谁知道来了一个上来就冷眼看着他并且与他针锋相对似乎要比个高下出来的贺白。
刚见面时贺白还没用那种儒雅清秀的笑容武装自己,曲铭心看着他不合时宜的想,或许这才是贺白真正的样子呢。
贺白不答话,曲铭心也能继续说下去,他把一早放在旁边的米线拿过来打开,然后放在贺白面前,像平时在家那样口吻轻松的说道:“先吃点热的东西垫垫,待会给你拿退烧药和消炎药。”
“曲处长赶驴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贺白揉着自己的手腕,依旧冷眼看着曲铭心。
“哪有你这样妄自菲薄的。”曲铭心像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刺一样,拆开一次性筷子放在米线盒子上,“你这么漂亮,怎么也得是白马。”
“曲处长,我今天才发现你装傻的本领这么高。”贺白仍然句句带刺,但却拿起筷子来,盘腿坐在地上,用有些别扭的姿势挑起米线来。
曲铭心看他吃了才打开自己那份,拆开筷子开始吃。
曲铭心知道贺白不管多生气都会吃饭,就像贺白知道现在曲铭心对他动手不会再有所保留一样。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相互之间的气氛已经彻底变了。
他们面对面沉默的吃完了一份米线,中间贺白调整过几次坐姿,曲铭心知道他肯定还难受着,毕竟他昨晚是真的过分,然而贺白却什么都没说,仿佛他知道就算现在说了,曲铭心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对他嘘寒问暖精心照顾。
这是他引爆炸弹时就知道的事情,是他们在基地见面后他便认识到的事实,可事到如今,距离丁无的案子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却还是难以释怀。
热腾腾又柔软的米线滋润的一整天水米未进的胃,可这份温暖却让他身上被曲铭心打出来的伤更疼了一些。
贺白吃了三分之二便沉默的放下了筷子,不动声色的轻轻揉着自己的肚子,曲铭心三两下解决战斗,先是收拾好了盒子放到门边,才又折回来在贺白身旁坐下。
贺白懒得理他,也不想去向曲铭心这样做的意义,他只是用被捏红的手轻轻揉着自己淤青的小腹,像缩在角落舔舐伤口的猫一样。
曲铭心轻叹了口气,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的怀里,伸手替他揉肚子。
“猫哭耗子。”曲铭心手劲正好,怀抱又舒服,贺白不为难自己,挪开了自己的手,只是嘴上仍然不饶人。
“嗯。”曲铭心应了一声,低头去吻他。
贺白躲了一下,但动作不大,还是被曲铭心亲到唇角。
“所以曲处长,你是打算把我关在这里每天像训宠物一样先打一顿,然后再喂点吃的施点恩吗?”贺白看着对面被软材料包裹的墙面,说道:“不巧,我没有当斯德哥尔摩患者的兴趣。”
第174章
“我也没有当囚禁犯的兴趣。”曲铭心答得很快。
“那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曲处长。”贺白微微仰头,从下往上看着曲铭心形状坚毅的下颌:“我诚实的回答你三个问题,你就放我走,怎么样。”
“十个。”曲铭心也低下头来,和他对视。
“最多四个。”贺白眨了眨眼睛。
“你也可以问我,我保证诚实回答,五个问题。”
“成交。”贺白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开始冷冰冰的样子。
“你先问吧。”曲铭心说。
贺白于是垂眸,仔细想了想。
曲铭心本以为他会问些和案子相关或者和黑狗相关的问题,可没想到沉默良久后,贺白抬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看似狡黠,却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略的紧张。
“曲处长,你会杀了我吗?”
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曲铭心,满含伪装出来的期待与强自镇定的调戏。而曲铭心望进他的眼睛,不合时宜的突然想到,其实他很少这样直直的看进贺白的眼睛里,他们偶尔对视,很快也会因为某一方的躲避而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