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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 第27章

忘恩 十一月十四 2562 2021-11-25 01:41

  而且他几乎是醒了的瞬间就后悔了。

  怪不得他爹不许他酗酒,那东西果然害人害己。

  辛弛将所有过错怪罪在酒水身上,觉得若是自己没有喝醉,好生同季安商量,按季安那在意他的样子,如今应该已经乖乖在他怀里了。

  结果这样一闹,他受了伤,而且与云家女儿的婚期又将近,阖府上下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他身上,辛弛连去找人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可事情已然这样,懊恼是 没有用的,辛弛只能一边着手准备婚事,一边暗中偷偷派人去寻季安的下落。

  辛弛是个面上不显心思的人,好些日子找不到季安,送喜帖的时候却连心中焦躁的一二分都未曾显露。

  宴二爷在主位坐着,说一些冠冕堂皇恭喜辛弛的话,宴淮在下首的位置坐着喝茶,看向辛弛的目光饶有意味。

  辛家长子长孙,合该娇惯,听说之前轻微风寒便大动干戈,如今倒好,头上的伤还没好,就亲自出来送婚宴请帖了。

  今日就能将婚宴帖子送来,那请媒人,下聘礼,估计也是这些日子里头就忙完了的。

  辛少爷…… 这是多着急娶夫人。

  宴淮原本就看不上辛弛,如今更是连正眼都不想给一分,要不是后院里那个小可怜听见 “辛弛” 俩字就快要吓哭了,他连客套着出来一下都懒得来。

  如今辛弛不是为了季安的事情登门,宴淮便一句话都不想说,左右有他爹应付,就坐在那一杯又一杯的喝茶。

  他毫无存在感的陪到辛弛告辞,打算也溜回房去,却被他爹叫住了:“宴淮。”

  宴淮在他爹面前也吊儿郎当:“爹,有事?”

  宴二爷点了点手边的大红请帖,意有所指:“辛弛同你一般大吧?”

  宴淮察觉到了话题走向不对头,顾左右而言其他:“这倒没比过…… 对了爹,有个后院里的小厮,叫平安的,我收到我院儿里来了啊。”

  宴二爷翻了个白眼。

  他这小儿子人品、样貌哪里都好,就是太不求上进,家里的生意不想管,如今到了岁数,亲事也不着急。

  他沉着脸,道:“你大哥长你两岁,如今孩子都三岁了!”

  宴淮找挡箭牌:“大伯家的堂哥还未婚配呢,我就哪里这样急了。何况上月的家书中,母亲不是说大嫂又有了身孕,爹你这孙儿孙女都要齐全了,就别逼我了吧?”

  宴二爷说:“那你母亲信中还说要替你择一家女儿为夫人呢,你怎么不提?”

  宴淮头都大了,心想辛弛怎么这么能祸害人――这么一想,他便又想到了季安,这小可怜这会儿不知道辛弛来的目的,估计是正坐立难安――宴淮没心思同他爹打太极了,敷衍道:“那不是如今才来这边,许多合适的姑娘都已婚配了嘛,再等等,有合适的再说。”

  他瞟一眼桌子上的茶碗,灵机一动,捂着肚子道喊尿急,赶紧溜了。

  第23章

  作者有话说:谢谢各位老板的海星~鞠躬??♀?

  一晃便是深秋。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渐渐凉爽了下来。

  那一日辛弛来宴府,季安在宴淮卧房里等得心焦胆战,手心全都是冷汗,还记着宴淮留下来的话,将藿香给他拿来清粥小菜并糕饼全都吃掉了,然后他等来了宴淮,同他说辛弛来是因为将要成婚,送请帖来的。

  季安早就知道辛弛要成婚,只是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

  他愣了一会儿,才同宴淮问:“少爷,我以后…… 以后是都给你做小厮吗?”

  这是一句废话,宴淮已经告诉他几次不会将他送走,可季安没有一点安全感。

  宴淮耐心很好,又一次很肯定地告诉季安:“对,以后安安都跟着我。”

  于是季安便成了藿香之外,宴淮身边另一个贴身小厮。

  他身上的伤养好了,也渐渐被宴淮养回来了一点肉,虽还是瘦,到底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几乎脱相了,整日乖乖巧巧地跟在宴淮身边。

  但宴淮其实并不满意。

  他见过季安在辛弛身边的样子,仿佛全身心都在辛弛身上,那样的季安是鲜活的,生动的,现在却安安静静不爱说话,时不时就会走神发呆。

  比如此时。

  宴淮在书房看一本古医书,藿香是个闹腾的,坐不住,宴淮就赏了铜板让他出去买糕点零嘴儿吃,又嘱咐让他自己吃完同样的买一份带给季安,藿香快乐地谢赏跑了,于是书房里便只剩下季安一个人伺候着。

  天气凉爽舒适,书房窗户开着,秋风从外头吹进来,将夏天留下来的黏腻燥热一点一点洗涤干净,只剩下一种高远的辽阔。

  这天气舒服得人骨头都酥了,实在是适合懒在书房写一幅字画一幅画,或就是研究这么一段古医书,琢磨这寻常的药材竟还有其他妙用,着实有趣。

  宴淮看完一段书,抬头放松一下肩背,就看见季安正在望着窗户外头的落叶发呆。

  他敲了敲桌子唤回季安的注意力,问他:“想什么呢?”

  季安回过神来,才发现宴淮的茶杯空了、砚台里面墨也不多了,他连忙收敛心神,手忙脚乱地先去给宴淮添茶,又捏了墨石给宴淮研墨。

  他觉得自己实在糟糕,没有将宴淮伺候好,声音里便多了些懊恼:“没,没想什么。”

  宴淮在医书上批了几行小字做笔注,然后将书收了,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招呼季安:“过来。”

  季安自知犯了错,更乖了,抿着唇就跪着膝行了过去,在宴淮身侧跪好,只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里便被塞了一支笔。

  宴淮的声音离得很近,问:“我想起来,上一回教你写名字,还记得怎么写吗?”

  允许他去念书只是辛弛一时兴起的赏赐,事实上季安没上几日私塾,正儿八经学会的字没有几个,“季安” 两个字算是学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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