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菀想追,胸前的伤还在流血,体内的不适之感也渐觉强烈。
她抓住脖子上的项链深吸一口气,最近那股力量越来越躁动,似乎正是每一次受伤之后,就越发难以自持。
琼枝扶她到一边坐下,为她处理伤口。
素菀平静心绪,将那呼之欲出的力量奋力压制。待到觉得好些,她睁开双眼已是满头汗水,浑身也疲惫发虚。
撑着身子来到明院,萧衡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
“他怎么样了?毒咒发作他会怎么样?”
素菀急问柳不辞,伸手想要抚平萧衡紧皱的眉心。
柳不辞和行知扫了一眼琼枝,从琼枝的眼神中会意素菀已经知道了焚溟偈的事。
“他还需要好好休息。”既然已经知道了,柳不辞也没有再把事情隐瞒,“这些日子,他用内力与毒咒抗衡,消耗太多。”
素菀很后悔,也很内疚。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这件事,就不会让萧衡为她受这么多苦了。
“夫君说,明天就是平山剑祭了,这可如何是好。”
素菀喃喃,她不想萧衡等了三年就这么白白错过。
边上的柳不辞闻言,愣愣问了句:“他……已跟你提起此事?”
素菀点点头:“是啊,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这三年他没有一天不为这伤神。结果到了这节骨眼,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说着说着,素菀想起江笙笙刚才说的那些话,于是打碎桌上瓷盏,握紧碎片往胸口刺。
琼枝赶紧拦下:“夫人,你做什么!”
素菀说:“再取一点我的心头血试试。”
她虽不知江笙笙要如何用此渡咒,但……她的血如此特殊,兴许……
她妄想那么一丝赌对的可能。
“怎么回事?”
柳不辞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碎片,不明白地望向琼枝。
琼枝将江笙笙说的都告诉柳不辞,柳不辞摇摇头,忧神:“我对这咒也了解不深,但我从没听说过还能把咒渡过去。”
没听说过……
素菀心下一沉。
江笙笙一个普通女子,又如何懂这些。
大概率,是被那个掳走她的人给骗了。
可这对素菀来说,就像站在了一条绝路边上。
如果这样不能救萧衡,那还有什么办法。
柳不辞是萧衡的挚友,他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拖到现在,萧衡如今也不会晕迷不醒了。
这时,柳不辞开了口,对她提出说:“照这样下去,明日阿衡必定不能出席剑祭。萧夫人,你可愿代替阿衡,跟我一同前往。”
柳不辞从刚才开始一直默默打量着素菀,听素菀所言,她已知了平山剑祭,却不知祭的是……
这就好办。
明日的平山剑祭,会如期举行。
昏暗冰冷的大殿。
江笙笙苏醒过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立即神经紧绷。
大殿空空荡荡,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灯。
灯光下,隐隐约约站着几个人,因为都穿着黑衣服,所以看不真切。
再向前望去,大殿之上的黑色宝座,一身黑袍的面具男人翘腿坐着,他的身边卑躬屈膝站着一个护卫,手里垫盒子。
许是太紧张了没拿稳,盒子掉下来,里面滚出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
江笙笙吓的大叫!
她认出来那颗头是谁,是之前跟她一起去三清寺蹲素菀的黑衣人之一!
“这是我们的规矩,死士死了,必须派人过去把头带回,以免有人从中识出什么身份。”男人解释,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看戏的笑意,“江小姐莫怕,这里是我的地盘,除了我,没人能伤害你。”
江笙笙软着腿站起来,咬牙往柱子撞去。
刹那间,一道人影拦在她面前,大袖轻轻一挥,便将她弹了回去。
“江小姐这是何意?”男人笑起来,一步步靠近她。
对这个男人,江笙笙不由自主心生骇意,发抖往后退。
“哥哥死了,乔嬷嬷死了,这世上唯留我孤身一人,没有人再会真正为我好了。其他的人,他们都讨厌我,都恨我,我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