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规本来就是生性淡漠的人,只要不是他在意的人和事,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他毫分。
但既然盛衍说在意,那他就也在意。
反正被男朋友护短的感觉也还挺好的。
于是他又揉了一把盛衍的脑袋,眉眼微弯:“好,那我就等着我们衍哥给我搞个大的。”
等到所有人坐好就位的那一刻,宴会厅里的灯突然全暗了。
还不等众人惊呼,视线最前方就又亮起了光。
那是一个巨大的投影仪,在播放着一段剪辑精致的视频。
和许多生日宴上播放的视频一样,他们放着寿星的一岁,两岁,三岁,一直到现在的每一岁。
然而不一样的是,从三岁起,每一个镜头都是两个小孩。
三岁的盛衍穿着背带裤,头上带着生日小皇冠,踮起脚,要亲亲秦子规。
四岁的盛衍趴在地上,握着笔,在纸上鬼画桃符,秦子规在旁边擦着他脸上水彩笔的印子。
五岁的盛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抱着秦子规,哭得小包子脸上全是眼泪。
六岁的盛衍也是个小哭包,抱着秦子规给他买的娃娃一个劲地要找子规哥哥。
七岁的盛衍怎么也系不好红领巾,秦子规耐心地给他一遍遍系着。
一直到十三岁的盛衍,第一次站上了射击比赛的冠军奖台,秦子规也拿到了华罗庚竞赛的奖牌。
十四岁的盛衍翻墙被逮在墙角罚站,罚站的旁边就是秦子规全市第一的表彰照片。
十五岁的盛衍拿到运动会的第一名,秦子规匆匆赶回来,又在某个竞赛夺冠。
十六岁的盛衍被罚站,好巧不巧,罚站的旁边还是秦子规全市第一的表彰照片。
就连十七岁也是如出一辙。
直到十八岁的盛衍,再一次站上了属于他的奖台,而屏幕另一侧,秦子规也站上了属于他的奖台。
然后十九岁的他们,交出了直至高中时代结束,最好的答卷。
画面定格,是毕业典礼那天。
盛衍和秦子规捧着向日葵站在中间,身前是朱鹏苟悠陈逾白林缱坐在地上打打闹闹,笑得灿烂不着调,左边是姥姥姥爷许轻容,右边是江平秦茹抱着秦子规,他们站在一起,带着最好的笑容。
那天阳光正好,蔷薇也好,人也很好。
是即使从未参与其中也能感受到的幸福笑容。
画面定格的那一刻,灯也亮了。
盛衍握着话筒,站在众人视野之中,带着张扬的笑容,那么自信,又那么意气风发。
仿佛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应当,顺利成章。
而简短的开场白和感谢之后,他看着台下,直奔士题:“其实今天这场生日宴会,不止是我的,也是秦子规的,因为不怕大家笑话,从三岁开始,我就一直相信有一个观音娘娘。”
台下是善意的笑声。
盛衍唇角也带了温柔的笑:“因为我三岁时候起,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会实现,每年每年都会,我就一直以为有一个观音娘娘,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观音娘娘就是秦子规。”
“我和秦子规的关系也不是秘密,我们曾经也接受过考验,甚至受到过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伤害,可是秦子规当时告诉我,说我只用做好自己的事情,相信他就行,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后来他果然证明了他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为了这份无所不能,为了保护我,保护我们的家人,为了顾全大局,他受了很多委屈,可能是你们难以想象的委屈。”
“所以今年的生日,我有些话想说。”
“我首先要感谢我的妈妈,感谢她在最无助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依旧坚强勇敢地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给了我最好的一切,告诉我我这一生只有善良坚强勇敢快乐地生活就好。我也要感谢我的姥姥姥爷还有江叔秦姨,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包容我,宠着我,让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然后我要感谢我的同学们,高中有你们真的很了不起,还有黄士任,虽然你每次骂我都骂得挺狠的,但是很感谢你最终没有放弃我,当然还有我最敬重的李教练,谢谢你能够给我重返赛场的机会。”
“最后,我要感谢秦子规。”
“感谢秦子规在十六年前的夏天,来到了我身边,感谢秦子规陪伴我度过的无数个想念爸爸妈妈的夜晚,感谢秦子规在我生病的时候的每一次照顾,感谢秦子规不嫌弃我任性,骄纵,坏脾气,愿意管着我,照顾我,我才能够从那个废物富二代,变成未来最优秀的人民公仆,而我最感谢的是你即使受过那么多委屈,走过那么多苦难,面对过那么多的不公,依然成为了最优秀,最耀眼,最另人骄傲的少年。”
而秦子规桩桩件件的优秀履历也一一出现。
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个疏离冷淡的少年,远远比他们以为的还要优秀。
“谁家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是啊,成绩好,人品好,长得好,又懂事,我家那孩子要是有他一半,我也不至于老得这么快。”
“只可惜被盛家的儿子抢了先,不然我回头就带闺女结亲家去。”
“而且你看那孩子抱小子衿的样子没,一看就是个感恩懂事会照顾人的,所以啊,江平是有福气的。”
“可不,本来以为没有孩子,现在老来得了个女儿,亲手带大的侄子又是这么一个人中龙凤,下半辈子有得享福了。”
“所以做人要地道,要善良,你看那位,为了名利什么事都做了,结果呢?现在老婆要离婚,儿子生重病,事业眼看着也不行了,再看着自己当年不要的孩子,这么优秀,肠子估计都悔青了。”
“你说他该不会现在想把孩子要回去吧。”
“他做梦呢,人家孩子都成年了,又不用监护人了,而且再说现实点,盛家那小少爷去当警察了,江家女儿又还是个奶娃娃,江家许家这么大的产业,最后不还是得指着他担着?”
“你说得也是,反正啊,我是信善恶自有报的,就那种人,以后也没必要再合作了。”
“确实,说着都晦气。”
一字一句低声的议论,全部都落到了谢继耳里,几乎是字字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