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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娇 第277章

捧娇 香瘾 2941 2021-11-16 21:47

  郁昕翊挑了挑眉,听出了窦元龙因那壶茶而故意刁难,他笑着回应:“亏了爹妈给了张干净的脸。”

  这话一不小心就说到了窦元龙心坎里,周德全也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开怀大笑,一头雾水地听他说:“那可真是根好苗子。”

  郁昕翊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拿干柴。

  窦元龙再次慢条斯理地说:“歇着也是歇着,不如陪我对弈一局?”

  郁昕翊心里多少觉得不耐烦,若不是时间紧迫,他才不想用这种笨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曾经没少和窦元龙对弈,他的棋法还是郁霁尧教的。郁霁尧的棋艺精湛,窦元龙并不是他的对手。而郁霁尧的棋艺,自己学了□□成。要不是碍着窦元龙的身份,他才不会那么多次故意输他。

  郁昕翊转头看他,故作为难地说:“呦,我可不会这些,您非要玩,我陪您比划比划也行。”

  窦元龙笑着从周德全手里接过一副玉石棋盘,放在两人中间并不平整的木桌上。他本是专心想找找郁昕翊的破绽,好顺理成章找个理由把他接回去。

  可窦元龙的心不在焉,却让站在一边的周德全手心直冒冷汗。这跟蓟王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怎么会是不精通棋艺的?

  他此时在棋盘上大杀四方,把窦元龙手下的棋子吞的一干二净,直到窦元龙回过神,举着手里的棋子不知道该往哪落时,才掀开眼皮,审视的目光盯着对面装摸做样研究棋局的人。

  他索性把棋子往棋笥里一扔,冷哼了一声。

  郁昕翊一脸无辜地抬眼看他,就见他拉着脸,开门见山地说:“你没觉得你跟我长得像么?”

  郁昕翊摇头。

  窦元龙怎么都觉得他在耍自己,冷笑一声,语气不太好地说:“那我告诉你,我是你爹!亲爹!”

  郁昕翊怔楞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余光就扫见以周德全为首的人下意识跪了一地。

  这场面他并不陌生,只不过这时候,怎么也得装着害怕。可他什么时候害怕过?他也不知道害怕怎么表现出来。

  他思索了好半天,突然想起柳恩煦曾经见着他胆小如鼠的样子,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都干嘛呢?”

  窦元龙冷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演戏,心里恨地牙痒痒。可随即他突然想起什么,起身的同时,走上前慈祥地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好不容易找着你了,这回怎么都跑不了了。”

  郁昕翊看着他,目瞪口呆地眨眨眼。

  窦元龙也没理他装傻充愣,接着扬声说:“以后你就叫窦翊,即刻册立为太子!”

  说完,其余跪地的人异口同声叩拜道:“太子殿下千岁……”

  就在众人激动地喊着吉祥话的时候,郁昕翊正琢磨着现在是不是该抱着窦元龙痛哭一场,可自己实在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他看着跪地的众人受了多大惊吓似的张口呢喃一句:“太子…???”

  余光扫见一边的窦元龙往他身边凑了凑,生怕他听不见似的扬声对周德全说:“翊儿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现在去蓟王府上,陪葬的人一并赐死。”

  窦元龙若有所思地转移视线去看郁昕翊,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狡猾笑意。他抬手拦住刚要退下的周德全,又赶忙补充道:“蓟王妃的鸩酒,你看着她喝下去。”

  郁昕翊的面色瞬间一沉,就看窦元龙得意洋洋地再次拍了拍自己肩膀,窦元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哪哪都舒服。

  他从郁昕翊身边走过的同时,边伸了伸懒腰,边忍不住暗忖:小子!跟老子斗,嫩了点!

  ――

  蓟王府上,柳恩煦刚给宫里来的公公呈上了府里的人名册。

  那晚郁昕翊走后,她就让李觉把府里的名单整理出来。她不知道皇上最终会下什么样的旨意,更没能力阻止什么,只能在自己的权利下,尽量放走一部分人,这也能让她劫后余生过得更加心安。

  李觉本是可以离府的,但因是皇上安插在蓟王府的眼线,他最终放弃离开。他很清楚即便自己走了,皇上碍于他的身份也不会再留他,倒不如善始善终。

  这几日,宫里安静极了,皇上没再派人来宣过任何旨意,所以今日府上来吊唁的礼客络绎不绝。

  柳恩煦刚送走了宫里的嬷嬷,就匆匆返回东翼楼大堂内设置的灵堂,甚至一个上午没进过食,此时头晕的厉害。

  就在她想坐下休息时,却突然迎来了贵客,她没想到大理寺的魏绍竟然带着孙韦凡在这时候主动登门。

  她急忙上前,主动攀谈。

  魏绍先表示了对蓟王殿下薨逝的哀悼,随即说道:“世孙今早来,说蓟王殿下对孙大人曾有恩情,才向皇上请了旨,让我带他来府上吊唁。”

  话音刚落,柳恩煦身后立刻响起阵阵议论声。她不知道小初是怎么向皇上请的旨,更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能让孙韦凡转危为安。她本是想在东窗事发前,让人偷偷接走孙韦凡的,可没想到皇上的眼线那么多。

  孙韦凡到了约定地点后,正好被皇上的人逮到。

  她此刻颇感愧疚,想起在群玉山见到的背影,又想起狄争跟她说过孙韦凡曾给郁昕翊留下群玉山的线索,才赶忙说:“确实如此。而且我被绑架时,还是孙大人救了我。”

  这让魏绍多少意外,若不是蓟王殿下出了这样的事,他认为孙韦凡兴许还能因为救了蓟王妃换条命回来。

  见魏绍无意多言,柳恩煦立刻让出了路,让府卫带着两人到大堂里吊唁,与此同时她正看着姑父带着丁武从灵堂内走出来。

  柳恩煦正打算上前,就听到一声声尖细的嗓音通报着“圣旨到――”由远到近飘来。

  她心里忍不住疯狂跳了几下,下意识抬手按住胸口,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惊恐。

  直到看见周德全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卷轴从揭阳小院外疾步走近,她才同其他人一样,立刻跪在地上准备接旨。

  周德全得了窦元龙的吩咐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蓟王府。听着蓟王府内闹哄哄一片哀鸣声,他依旧面不改色地捧着皇上的旨意,昂首阔步走进揭阳小院。

  可在看到蓟王妃面色憔悴,一副弱不禁风的虚弱样子时,他突然想起了曾经恩爱和睦的两个人,他才多少不忍心再说出那样残酷的话。

  可皇命难违,他也只是个传信的。

  他顿足,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掐着嗓子通读了一遍文绉绉的圣旨,直到说出“蓟王妃赐鸩酒”几个字时,揭阳小院内外哭声戛然而止,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了跪在她面前那抹素白无暇的单薄身影上。

  柳恩煦始终抑制着心里的紧张情绪。她本还以为皇上会下旨活埋,可怎么也没想到是用这种惩戒的死法让她殉葬。

  她来不及琢磨什么,她当下该做的就是把完成最后一场完美的表演,而后就能完全脱离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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