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将阿刃的嘴唇扒开,看到他的舌头都鲜红了,皱眉道:“小师弟早晚叫你玩死,快去师姐我屋里取药去。”
待阿刃出去,昭昭冲凝风叫道:“你这人怎么会回事?小师弟长年漂泊,心智不全也是有的,怎么能这样折腾人家?”
他心说只是逗阿刃玩,自个儿是有数的,咳嗽一声说:“不满意?那你带好了。”
昭昭无奈,这偌大一个汀雪门,就没有不让她担心的,冷声冷气地说:“那也要小师弟跟才行!他一双眼睛都要粘你身上了!前儿眼巴巴问我什么时候开春?这又是怎么回事?天可怜见儿的!”
他一晃神,想起自阿刃入门,他就一脚把人踹去了单独的房间。
阿刃等在檐下,想与他一同睡,但他一想到他肌肤的触感,后背就凉飕飕的,不耐烦地说:“去去去,你身上凉津津的,每次都把我冷醒,别人冬日睡暖炕,我他娘的抱个大冰块,图啥啊?”
阿刃不死心,“那什么时候可以?”
“开春天气回暖吧!”
想到这儿,凝风转向昭昭,“他真这么讲?”
“对啊。”
凝风摸了把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他找木师父做了张榻子,搬到自己屋内,让阿刃住了进来,只是不容许与他同榻。
每日清晨,凝风睁眼的时候,就能看到阿刃定定地望着他,仿佛不需要睡眠一样。
“看我做什么?”
阿刃眼神深深,“想看。”
凝风闹心的事不止这一件,凝彩师妹日日来到近前,今日送茶点,明日送肉干,后日送饼子的。
他看得出她的意思,但碍于女孩子的情面,人家没有说透,自个儿就不便多说。
他隐而不发,想不到阿刃资质聪颖,读了几日书,本事渐长,学会怼人了。
凝彩送茶点来,他多少用了点,阿刃端着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冷言冷语道:“我看你不用吃饭了。”
他练完功回来,饿得厉害,随手拿起肉干,阿刃又来了:“古时候郑国有个国君,最喜食肉干。”
“然后呢?”
“肉干塞牙,牙缝越挑越大,能钻两条胖毛虫!”
凝风登时觉得唇舌间一阵刺痛,没了胃口:“你他娘的恶不恶心?你这么说,我怎么还吃得下。”
“承让了……”阿刃冷笑道,“只要是凝彩师姐送的,您老都有胃口。”
而后凝彩暗示了一番,凝风借着这机会,与她说开了。凝彩也是个豁达的人物,并不纠缠,说这事本就你情我愿,一头热的没有意思。
后来他又逮着几次二师弟偷看凝彩制药,这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一切如常,日子安泰。阿刃阴阳怪气的论调也渐渐好了,但好景不长,凝风看着远处的天色,觉得恐有祸殃。
……阿刃跟着老三听话本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4、第四章 疑窦
要说老三得了归音面,简直是“如虎添翼”,说书说得引人入胜、听众云集,害得多名说书先生倒灶。
这群家伙穷酸,技不如人便抱团,扎着堆儿跑到汀门前,口口声声说汀雪门夺人生计,仗势欺人。
掌门无法,老三说书毕竟事关练功,但人言可畏,汀雪门树大招风不能不顾及着点儿,就限定了他每五日说一日。
这日,老三要去镇上,来凝风门前冲阿刃挤眉弄眼。
凝风一抬头便看见他一只眼飞至额上,一只眼坠到下巴,斜眉歪嘴得很不是那么回事,嫌弃地说:“怎么?二十不到便中风了?”
阿刃逮着机会说:“师兄,我马上带三师兄去修医的师姐处瞧瞧。”说罢遛狗般扯着老三一只袖子,飞也似的走了。
留下凝风在屋中狐疑低语:“这孩子,怎么玩笑话也听不明白?”
出了门,老三一搭阿刃的肩膀,笑着道:“如何?哥哥待你不错吧?你大师兄就是穷操心,连汀门都不许你出,这师弟都是需放养的,看得多了才能博文,见识广了才能有出息。今儿你就跟着你三师兄好好上镇上玩玩去。”
阿刃不善与旁人接触,下意识挪了一步,笑容挂在脸上,比较腼腆,问:“听师兄说,三师兄是说书讲话本子的,这都是些什么内容。”
老三能在一众说书先生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他的独特之处,他上下打量阿刃,见他这小师弟比他高上一头半,挺拔俊逸,是个上下齐全的,便凑过来说:“才子佳人、皇子后妃、神仙仙子……乃至于,嗯,人合的……都说一点。”
阿刃被他最后一段话打得面红耳赤,低声喝道:“三师兄!”
老三不以为,“这有什么?听众们听得入神,我讲得也起劲儿。况且,于细节事上我只泛泛而谈,有什么失礼?”
阿刃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红怎么也下不去,“可……人兽、人妖、人鬼本属异类,本就殊途,加以婚配是大不敬,如何可以?”
老三一亮扇面,不同于寻常山水图样,上面却是大大一个“真”字。
他道:“此言差矣。兽、妖、鬼也有性情,也知好恶,也辨是非,这与人有何区别?“情”这个字原就是不可抑制的,有心中的人在前面,刀山火海都没什么可怕的,难道不真,难道不美吗?
什么殊途,什么规矩,制好了条框将心意放进去,这不就像砍断了灵兽的四肢?
这样还会有情,还会有灵吗?不过是在一堆东西里勉强挑了个算是看得过眼去的罢了!”
老三慷慨激扬了会儿,又说,“我们门派所求的,不过是“性情”二字。这性情有两层含义,一是对自身的,只要不伤人不害人,放手去做便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