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源遐也就明白了,想必是沐浴的时候先睡着了,后来水凉了才醒的,难怪着凉了,也难怪昨日那么晚灯都没熄,原来是沐浴的时候睡着了,他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天特别容易着凉,以后一定要注意点。”
唉,她是大意了,昨儿还沾沾自喜自己一直没生病没拖后腿呢,不过所幸现在不需要赶路,多休养几日也没啥事,只是昨日源遐还洗了冷水澡呢,他怎么没事?她不自主的咳了两声,嗓子虽疼,但依旧想咳嗽,一咳嗽就更疼了,源遐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好容易才缓过劲来,低声问道:“郡公昨日还洗了冷水澡,怎么没着凉?”
“我洗冷水澡是为了降燥止痒,正好中和。”
慕昔不太懂这些,现在也没脑力想他说得对不对,姑且就认为他说得是对的吧,心里叹了口气,她都很久没生病了,现在远在异乡,最怕的就是生病,偏偏病了。
她又抬眼看了看他,脸上比昨日好些了,不过虽然还没都退了,但远没到没脸见人的地步,“郡公身上的疹子消了吗?”
“没呢,今天还没上药呢。”
慕昔哼哼道:“对不住郡公,今儿我怕是有心无力了。”
有心?若真是有心那倒好了,他看着她,给她掖了掖被子,“歇着吧,等好了再补上。”
慕昔现在头疼得厉害,也理会不了他的意思,只知道她现在只能歇着。源遐又朝外看了看,大夫还没来,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让人心惊,“你先睡一会儿,等大夫来了再叫你。”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大夫便来了,大夫姓孙,年过半百,是晋阳城最好的大夫,他给源遐行了礼,源遐让慕昔伸出手来,慕昔睁了下眼瞄了一眼大夫,便伸出了手。
孙大夫给慕昔把起脉来,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他又看了看慕昔的面色,问了慕昔几句,这才起身。
源遐见大夫已经诊完脉,立即问道:“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孙大夫道:“现在烧得厉害,得赶紧退烧,否则要烧坏了。”
源遐心头一紧,“这么严重?”
“郡公不必着急,我先给她开两服药看看。”
孙大夫开方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了两味猛药。
源遐虽然不懂医术,但对药材也不是一窍不通的,他看了一下方子,指着其中一味药道:“这药是不是太猛了点,她一个女子如何吃得消?”
孙大夫回道:“这药对女子来说是猛了些,但现在必须快速退烧,而且我看这位姑娘身体底子尚好,所以才开了这味药,若是不能快速退烧脑子怕是要烧坏了。”
慕昔虽闭着眼躺着,但耳朵还是听着的,一听自己要脑子烧坏了,真想说不管什么药她都吃,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说话。
大夫走了后,源遐又坐到了床边,慕昔抬了抬眼,含含糊糊道:“脑子要烧坏了?”
“不会,吃了药就好了。”
慕昔又闭上了眼,“烧坏了是不是就变傻了?”
她的头发散在被子上,源遐帮她理了理,“不会傻,你最聪明了。”
她的头疼得厉害,虽然闭着眼,但却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本来只是头疼嗓子疼,但现在她觉得浑身都疼,动一下都疼,也不知道多久,源遐又在叫她,她睁开眼,药已经熬好了,能让她不变傻的药?虽然她现在浑身疼,但还是赶紧撑起了身子,她要喝!
源遐扶着她坐了起来,把药递给她,还有点烫,药味挺好闻的,她捧着闻了会儿,她一向喜欢闻药味,等药的热度已经可以喝的时候,她才发现虽然好闻但苦不堪言,刚喝一口就有些受不了,但还是拧着眉头一口气喝完,比起变傻,喝点苦药算什么。
“很苦吧。”
慕昔嗯一声点点头,源遐给她倒了杯清水,慕昔漱了漱口,便又躺下了。喝了药似乎好睡了些,迷迷糊糊的也就又睡着了。
大夫说只要能出汗就能好,源遐又给她把被子紧了紧,这剂药到底有没有效需要等上一到两个时辰才能看出来,源遐心里虽有些急,但也只能等了。
第69章 病中
一个时辰过后,源遐摸了摸慕昔的额头,还是很烫手,他摇了摇头。孙大夫说这服药要连吃上两剂,还有一剂晚上吃,若还是没退烧就要调整方子了。
源遐一直坐在她床边,她应该是睡着了,眉还皱着,看来睡着了都感觉很不舒服。发烧这事可大可小,弄得好只是小病,吃上几剂药就能好了,弄不好可是有可能要命的。
这一路上她一直没叫过累,也未曾扭捏过,除非他叫休息,她从头至尾都没主动提过一次,都是他让行就行他让止就止,她还真是把自己当男子了,也就这会儿有了些女儿态。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希望能有些不一样,可是热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看着她,眼内焦急难掩,有侍者进来通报说周将军来了,源遐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出了内室。
周国永见源遐从内室走出来,倒是颇为惊讶:“贤弟怎么在这?”
源遐嫌他声音太大了,低声道:“慕姑娘病了,正睡着。”
“病了?什么病?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吗?”周国永天生大嗓门,这会儿正惊奇,更是注意不到要配合一下的低声。
“发烧,现在还没退烧。”
周国永又讶了声,问道:“叫大夫了吗?”
“已经叫了孙大夫,开了药,慕姑娘刚刚服过药了。”
周国永哦一声点点头,这才表明来意:“本来看今日天气好,想让勖儿再带她到处逛逛呢,真没想到竟然病了,严不严重?”
“有点,刚吃了一剂药,现在正等着退烧。”
“孙大夫倒是不错的,”周国永想了想,又问:“那要不我再叫几个大夫来看看?”
源遐说那倒不必,“先按照孙大夫的方子吃药吧,若不管用再请其他大夫。”
周国永见他这么说觉得也对,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源遐等周国永离开后才又进了内室。他又探了探慕昔的额头,还是烫得厉害,他去将巾帕用冷水浸湿,挤干后敷在慕昔额头上,慕昔的眉头这才稍微松了些,似乎是好受了点,但依旧睡着没醒。
又过了一个时辰,慕昔的热度依旧没有退,源遐知道一剂药并没有什么效果,孙大夫也说了要连吃两剂药,他看看差不多到点了,便吩咐侍者把另一服药也熬了。他将敷在她额头上的帕子取下重新浸了凉水后再给她敷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因浑身发热开始蹬被子。
开始发寒,现在又发热,但她现在必须出汗才行,源遐只得给她重新将被子捂上,正在此时侍者来报周小将军来了,源遐的手略顿了下,便帮她重新把被子掖好,然后走出了内室。
周承勖给源遐作了一揖,道:“郡公,父亲让我来看看慕姑娘,不知慕姑娘怎么样了?可退了烧?”
“还没,现在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