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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男妻 第51章

下堂男妻 折梅西洲 4114 2021-11-16 21:41

  “不许去!”齐鹤唳一把搂住他的腰,“你是我的夫郎,不用去给别人念经!”

  “...放开!”江梦枕只觉得那婆子的眼神利箭般射在他身上,他心里本就害臊至极,哪儿经得住人这么看?

  齐鹤唳恼得甩手就走,胡乱套上件衣服便提着枪冲出门去。

  那婆子走后,碧烟进屋为江梦枕梳洗更衣,她犹豫着说:“当真要去吗?您这身子...”

  “别说了!我若不去,还不知道有什么难听的说呢...”江梦枕生怕人取笑,强撑着去到祠堂陪着齐夫人念了一天的经。

  等到齐夫人终于肯放人,江梦枕已经站立不稳,完全是被碧烟搀扶回来的。他一进屋,就见齐鹤唳站在他房中,与早晨的怒气冲冲不同,竟显得十分淡然平静。江梦枕见了他,有些害羞又有些心虚,他们昨夜才为齐凤举的事吵了一架,但他今天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当着他的面去了祠堂...

  江梦枕刚想解释几句,齐鹤唳却已抢先道:“我是来道歉的,早上的时候我没想明白,现在冷静下来,实觉着昨天的火发的实在没道理,强迫你...更是不该。我让邪火冲昏了头脑,你披着头发的样子又实在太美了,我就是个孟浪轻浮的人,一时没有把持住,你讨厌我...那样,不想让人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江梦枕“哦”了一声,他脑袋有些发木,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什么来。难道他昨夜真的声嘶力竭地抵抗来着?在他印象里,那远远说不上强迫,最多是半推半就,为什么齐鹤唳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他们早已成亲,这些事不是顺理成章的吗?他只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谁又愿意把闺房里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呢?

  齐鹤唳钻了牛角尖,江梦枕又羞于开口说这些私密之事,两个人的身体虽然无限地融合亲近,但心与心间始终差了一块儿,不能互相包容谅解。

  “秋天就要考兵法策略,书房里的书我都看过了,城里有个藏书阁,我之后会去那里读书,也不回来用晚饭了,你以后不用等我。”

  齐鹤唳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梦枕疲惫又难受,和衣躺在床上连饭也没吃。直到秋天来临,两个人之间拢共也没再说上几句话。

  第39章 旦夕祸福

  时值夏秋之交, 北蛮骑兵南下扰袭,竟屠了边关的两座城!消息传来朝野震惊,本朝已有三十年未曾动过刀兵, 边关守军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连连告急,众人这才发觉, 几十年重文轻武的太平日子让朝中竟无大将可用。战又难胜、和又不甘, 主战主和之声吵成一片,在满朝文武的磕牙斗嘴、互不相让时, 北蛮又下一城, 城关被鲜血染红, 敌兵连妇孺鸡犬都没放过。

  当今圣上终于拍案大怒,下令点兵三十万, 由开国大将之后挂帅出征、迎击北蛮,这孙将军的先祖勇猛无比,但他自己却是锦衣玉食地长大, 活到四五十岁连刀剑都没摸过,心里未战先怯。在幕僚的提点下,孙将军上奏请求点一名督军同行、以壮军威, 其实是打算战败时有个人可以推诿责任,这时江陵侯江碧城上书请战的奏章正好送到御书房,圣上龙心大悦, 立刻赐下黄金铠甲、七宝长剑, 令江碧城随军出征。

  这一番变动也令官场局势随之一变, 圣上亲自下旨在武职中拔擢了一批年轻人才,武溪春的哥哥正在此列,安致远凭着这层关系在户部谋了个购买军需的肥缺。晋王府更是风头无两,宫宴时圣上亲手抱了瑜哥儿放在膝头, 还赏了江梦幽许多奇珍,流言从深宫里传出来,大家都觉得晋王离太子之位更近了一步。

  江梦枕以手支颐,坐在小窗下看落叶,桌上摆着一盆宝石嵌成的白海棠花,是江梦幽特地让人送来的,盆底还有皇宫内造的印记。最近齐夫人不敢再生事,若江碧城打了胜仗、晋王真成了太子,那江梦枕就是未来皇后的弟弟,到时候翻起旧帐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齐老爷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不免对齐鹤唳多了些关注,发觉这个儿子在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羽林卫的武选,心里诧异又得意,现今国家正缺少武将人才,他虽心里仍看不起耍勇斗狠的武人,却也不得不承认齐鹤唳的好运。他有心与放养长大的庶子修好父子关系,竟对齐鹤唳嘘寒问暖起来,若是几年前齐老爷肯这样对他,齐鹤唳必然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可事到如今,他只觉得百味杂陈,父子俩相处时,尴尬比温馨多得多。

  “公子又在发呆,”碧烟捧上热茶,“是在担心侯爷吗?”

  江梦枕用盖子拨了拨茶叶,“父亲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刀剑无眼,我怎能不担心呢?”

  “我听人说,督军只用在后方压阵,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以父亲的性子,若不斩下几颗蛮人的首级,岂会罢休?”江梦枕叹息道:“我与姐姐小时候常听他说些边关的事,提起北蛮烧杀抢掠的行径,他便气愤不已,如今他亲自披挂上阵,也算实现了一桩心愿吧。”

  二人正说着,绛香进来回禀:“公子,武公子来看您了,已在大门下了马车。”

  “快请进来!”江梦枕只听说安致远又升了官,却没听到他纳妾的消息,心中颇为疑惑,这时见武溪春进了屋,脸上容光焕发、与之前的颓丧大不相同,忙起身道:“我正琢磨着去探望你,你倒先来了!”

  “你家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怎敢老动大驾?”武溪春嬉笑着说:“我之前甚是心烦,扰得你陪着我忧闷...如今一切都云过天晴,我当然要来告诉你好消息!”

  “安致远不纳李青萝了?”

  武溪春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手,“瞒不过你!他说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不过是想让李青萝终身有靠,现而今见我实在不愿,还与他冷战了许久,便算了――他到底还是在乎我!”

  “这样甚好,你们到底是有感情的...”江梦枕说完这话,不由想起自己和齐鹤唳,他们之间可算有感情呢?二人间的冷战,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潜渊跟我说,他已经给李青萝看了个好人家,我听了好高兴,包了她的嫁妆,还送了她两间铺面、保她衣食无忧...”武溪春见江梦枕面露黯然之色,拉着他的手关切道:“你怎么啦?我只顾说自己的事,都没问问你最近过得如何...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没什么,”江梦枕勉强一笑,“与二少爷之间有些磕磕碰碰,加上父亲随军出征,我难免有些忧心。”

  “侯爷福大命大自然会凯旋而归,你不要杞人忧天,这福气还在后头呢!至于你和二少爷,夫妻间哪有不拌嘴的,更不是大事了。你若愿意说出来,我也帮你排遣排遣,好不好?”

  江梦枕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是知道的,我与二少爷成婚实在是阴差阳错,大少爷英年早逝,我仓促间被推给他――我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却对我和大少爷的事心知肚明。之前他半句也没有提,我以为他不在意,毕竟大少爷已经去了,可我发觉其实他一直耿耿于怀,只是在忍耐罢了。”

  “这件事上,你也要理解二少爷,没人能接受自己的夫郎心里有别人。”

  “可大少爷毕竟救过我的命,如果我彻底将他忘了,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吗?况且他已经去了,偶尔缅怀一二,对活着的人又能有什么妨害呢?”

  武溪春诧异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二少爷对此有心结,那妨害可大了呢!”

  “那些事已经发生,我又不是神仙能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他想起来就要别扭,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话真不像你说的,你明知道他在闹别扭,不去安抚反而就此撒手不管,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二少爷?”

  江梦枕张了张口,有些答不出话来,武溪春不知道胭脂和朱痕的事,也不知道江梦枕的退缩是伤心后的自我保护,他和齐鹤唳之间,始终欠缺了缘分和信任,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生怕再一次敞开心扉后还会失望。

  江梦枕此刻忽然发觉,他在意自己的尊严与情绪胜过齐鹤唳,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颓然地说:“我确实不够喜欢他...”

  “二少爷,怎么不进去?公子正在里头会客呢。”

  绛香见齐鹤唳直挺挺地站在屏风外,不由出声询问,齐鹤唳垂下眼眸道:“他有客人我就不去打扰了... ...本也没什么事,别说我来过。”他把手里的江南糕点胡乱塞给绛香,“...拿去吃吧。”

  齐鹤唳心里发空,虽然他不敢奢望江梦枕喜欢他,但亲耳听到这话,到底还是颇受打击。他奔回藏书楼继续废寝忘食地看书,齐鹤唳急须入选羽林卫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抚平在江梦枕那里感受到的令人窒息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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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北边在打仗,齐府的中秋节没有广邀宾客、搭台唱戏,只买了两篓肥肥的河蟹,开了一坛五十年陈的花雕酒,自家人办了一场螃蟹宴。

  齐夫人眼见着齐老爷对齐鹤唳越发器重,心里又急又气,破天荒地叫了老三老四与幺哥儿一起上桌,想借其余庶子去分散齐老爷的注意力。江梦枕对面坐的是入赘的林晓风,虽说有丫鬟伺候着,但林晓风摆弄蟹八件的模样十分生疏,像是头一次用似的,江梦枕隐约记得他家是江南富户,心中暗暗奇怪。

  江梦枕将脂腻的蟹膏和洁白的蟹肉剃在小银碟里,点上姜醋推到齐鹤唳手边,齐鹤唳拆蟹的手一顿,低声道:“...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江梦枕轻轻一笑,“这东西太寒,我胃里受不住,你帮我吃些。”

  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齐鹤唳抿了抿唇,拿起温在热水里的锡壶,“那你喝点黄酒暖暖身,酒里放了梅子,不苦。”

  “看你们小夫妻这样好,我就放心了。”齐老爷举起酒杯向江梦枕道:“侯爷在前线拼杀、保家卫国,我等与有荣焉,这一杯就遥祝大军早日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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