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淼远抬起湿漉漉乌溜溜的眼珠看她。
余珮当即赞叹:“你这眼睛真好看,我一个Omega,被你这么看一眼心都软化了。”
“……”商淼远不妨收到这样的褒奖,结结巴巴道,“谢……谢谢。”
余珮接着说:“你跟培青结婚才一个月,原本走的是矢志不渝的痴情剧本,现在他刚回来就要离婚,传出去实在是不大好听。”
商淼远大致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余珮果然说:“我想着,先给你们彼此一年的时间,好不好?”她说,“你在这儿住着,万一你们两个有了感情,将错就错,也不失为一件浪漫的美事,对不对?”
如余珮所言,这对商淼远来说实在算是美事一桩,倒不是想着什么“将错就错”,而是因为他离婚之后就要重新接受联邦系统分配的相亲任务,以商淼远的性格,这一天当然是来得越晚越好,因此答应得非常痛快。
商淼远:“等我离开这个家,就把那一百万还回来的。”
余珮立刻说:“不必,这笔款子是你的聘金,既然嫁进我们家,这就是你应得的。而且当初我跟元帅对你多有冒犯,实在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商淼远忙说不敢,两人又推辞一番,最终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商淼远故意打了个哈欠露出疲态,余珮立即知趣地起身告辞。
待发情期后,商淼远提出了回“娘家”的想法,当然,如果能直接住回去是最好不过。
与商淼远的猜想一致,这想法一经提出就遭到了余珮的反对。
余珮说:“你一个人住着我实在不放心,倒不为其他。我看你是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人,一个人住着,恐怕连饭也不会按时吃,这几天刚刚养出二两肉,回去估计又要饿瘦了。”
她说话时语气真诚,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商淼远又是个心软的,立刻就顺从了,说:“那我只回去看看吧。”
余珮说:“不过要是有人能陪着你,我就放心了。”她看向正在一旁阅读时事新闻的周培青,说,“培青,你这几天不是没事吗?陪淼远回趟家吧,你跟他在那儿有个照应,也好让我放心。”
出于军人的职业素养,周培青立刻答应了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才看见商淼远红透了的脸,觉得这事可能不大合适。便问:“你想不想我陪你回去?”这一问,用尽了周培青所有的温柔体贴,生怕稍微大点儿声就吓到别人。
商淼远被这一声问得脸红心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的。”
吃完早饭,周培青已经从头到脚收拾齐整地候在那里。他的同事们很有经验,都告诉他,太太出门催不得,得做好十二万分的准备,等上个把钟头也是常事,而且千万不能露出一点不耐烦,否则这一天都有你受的。
因此,他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为怕商淼远发现他的不耐烦,手里连份报纸也没拿。
只是商淼远并未让他久等,换套衣服就下了楼。
周培青见他下楼,立刻站起来,很绅士地问:“不用再准备准备吗?”
他这一问把商淼远问得愣住,立刻检查了自己身上是否有不妥之处。
周培青说:“我听同事们说,家里太太出门都要打扮个把小时……”
商淼远有些无措道:“那我……那我……”他本想说那我也打扮打扮吧,可又想到自己并不会拾掇自己,也没有什么打扮的工具,因此站在那里像只呆头鹅一样看着周培青。
周培青立刻说:“你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不必再打扮。”
两人在两个频道,都猜错了对方的想法,却异常和谐地出了门。
周培青的飞行器不大,主要用于上下班通勤,以前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因此并不显得空间拥挤。
可此时一旦坐进个娇滴滴的Omega,车里就显得有些逼仄了,这逼仄并不体现在商淼远的占地面积,而体现在他不自觉流露出的那些甜美的橘子汽水的香气。
商淼远自己也闻到自己发马蚤的味道,一阵慌乱窘迫,可是越想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搞得整个飞行器都是他的味道,像是跟周少校在这车里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一样。
周培青是个纯粹的肉食动物,从他在柜子里的那些珍藏就可以看出,他倒是没来得及细想商淼远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那些癖好,只觉口干舌燥,却不好说商淼远什么。
商淼远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周培青:“没关系。”说完喉结上下滚动,一点也不像没关系的样子。
商淼远不自觉扫了一眼他的下身,果不其然看到那里的异样。顿时连耳根也羞得红透。
周培青一脸正经地欲盖弥彰:“我在部队受过专业训练的。”
商淼远问:“什……什么训练?”
周培青:“反信息素诱导训练。”
商淼远这下更是无地自容,恨不能埋个坑把脸埋进去,小声辩解:“我没有……没有诱导你,我不是故意的。”
周培青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商淼远就不说话了,把脸扭向窗外。周培青赶紧打开了车内的空气循环系统,不知是飞行器的自净功能,还是商淼远自己控制住了腺体分泌气味的节奏,等到了幸福街胡同,飞行器上已经几乎闻不到他的汽水味。
周培青见商淼远沉默一路,怕是自己的直男发言伤到了别人,想了一路,下车时才想出一句:“那个……”
商淼远没敢看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句:“嗯?”
周培青:“我小时候挺喜欢喝橘子汽水的。”说完又赶紧补充,“现在也很喜欢。”
商淼远好不容易降温的耳根肉眼可见的又红了起来。
幸福街的院子已经有些年头,连锁头都已经不大灵敏。商淼远拿指头按了半天也没有识别成功,又有周培青在他身后等着,更给他急得头顶冒汗。
周培青见他打不开,说:“我来吧。”
商淼远以为他要对这锁头做些什么,不料转身就看见他的新婚丈夫三两步爬上了院墙,还站在上面向他伸手:“手给我。”
商淼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