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淼远看着周培青,犹豫了一下,朝他伸出手。
周培青不愧是经过“反信息素诱导训练”的Alpha,力气非常大,一下子就把商淼远拽到了墙头上。
商淼远平衡力不大好,上去以后只能扶着周培青。
周培青说:“我先跳下去,在下面接着你。”
商淼远说好,他刚一松手,周培青就像只灵敏的狒狒,噌得跳了下去。
“……”商淼远的平衡力实在差,周培青下去之后,他就有点左摇右摆,只好控制住身体让它缓慢地蹲下来,然后扶住墙头,如果周培青是灵活的狒狒,那他现在就是一只行动缓慢又笨拙的考拉。
周培青回头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禁觉得可爱,心里怪喜欢的,说:“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商淼远拿眼睛量了一下他们俩之间的距离,觉得这个角度不大行,人在墙头不得不刚,说:“你……你再过来一点。”
周培青非常好脾气地朝墙根儿走了两步,说:“不然你踩在我肩膀上下来?”
商淼远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用光脑系统连接门锁,为什么要听从周培青这大头兵的**建议,简直是自讨苦吃。
周培青还不知道他老婆正蹲在墙头上腹诽,只当他是害怕,问:“屋里有**吗?”
商淼远:“没有。”
周培青说:“那有高一点的板凳吧?”
那一定是有的,商淼远点头。
周培青:“你等我一会儿。”
商淼远只好蹲在墙头上等他。
周培青回来时手上拎了一把椅子,他把椅子放到墙根,自己站上去,对商淼远张开臂膀,说:“来,我抱你下来。”
商淼远一辈子没谈过恋爱,纯情得什么一样,周培青这一系列的操作,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他试着把脚的方向转向周培青,周培青就那么伸手护着他。
商淼远把手交给他,他轻轻握了一下,说:“别怕,我喊一二三,你往下跳,我接住你。”
商淼远说好。
周培青松开他的手,重新环到他的脚边,非常镇定地数:“一、二、三,跳。”
商淼远心一横,跳了下来。
周培青立刻接住他,蹬了一下脚下的椅子,整个人抱着商淼远,因为惯性往后退了几步,但抱着商淼远的臂膀是非常稳的。
两人抱在一起,商淼远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响声,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周培青犹豫了一下,见他没有松手,自己便也没好意思松手,还搂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商淼远才醒过来似的,往后蹦了一下,微弯了颈项,说:“不好……不好意思。”
周培青也结巴起来:“没……没事。”
商淼远:“你……你能不能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周培青点点头,待商淼远离开,他瞅着空闲打量院子里堆放的破纸箱子和杂物,西侧还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上用粗麻绳挂着一只秋千,风化侵蚀年久失修,看起来糟得不成样子,应该是不能坐了。
这院子是商淼远从小长大的地方,感情很深,一个月没有回来,实在是非常想念。
屋里的摆设还是他父母在世时留下的,他一根指头也没有挪过,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屋子里的窗帘长久不开,显得非常压抑。这些都是他以前习惯了的,可现在周培青来了,他就不好把这么阴暗的一面展示出来。
窗帘拉开之后,整个屋子亮堂不少,空中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形成细小的颗粒。
商淼远搬了张干净的椅子出来,对周培青说:“你先坐一会儿。”
周培青问:“是要打扫卫生吗?”
商淼远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屋子里太脏了。”
周培青理所当然地说:“我跟你一起吧。”说着撸起了袖子。
商淼远本不想劳动周培青这大少爷,毕竟两人是合约夫妻,没有这样使唤别人的道理,可周培青非常坚持,说:“我们在部队里干的活儿更多。”
商淼远一直以为周培青是受父辈的庇荫才进了军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正经当过兵的,当即问:“你竟然真的当过兵?”
“当然了,什么兵都是从底层做起的啊。”他倒也不否认父亲的作用,“不过升迁的道路这么快,应该多少也看点我爸的面子。”
两人走进屋里,商淼远对着满屋满地的狼藉一筹莫展。周培青问:“抹布在哪儿?”
商淼远家的打扫工具都是尘封的古董,多少年没有碰过使过,给周培青一问,将商淼远问得羞愧不已,从前他也没觉得自己邋遢到这种地步。
周培青倒是没想那么多,跟他一起在厨房找到一包没有拆封过的专用抹布,应该还是商淼远妈妈在世时囤积的消耗品。商淼远看到这些,不免想起从前的那些日子,心里有些难过。
周培青问:“你父母是怎么走的?”
其实在现在这个年代,医学和科技发展到如此地步的时代,人们怎样也能活到百十来岁,大部分人都是“寿终正寝”这一个“下场”,有些高官权贵甚至将自己的大脑封存起来得到“永生”。概因和平年代,连交通工具都是飞行器这种安全系数超高的产品,实在是找不出一个意外的终结方式,除非是周培青这种外出作战的军人,毕竟枪炮无眼。
商淼远说:“他们俩开了间很小的星际商贸公司,平常卖些小东小西的舶来品,本来是没有什么风险的事,可进货的时候遇上了星际海盗,当时整艘飞行器上的人都被劫持,光打捞残骸就花了半个月。”
周培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商淼远勉强挤出个笑容,说:“咱们开工吧。”
商淼远家里没有黛西那样的家政机器人,一切都得亲力亲为。其实早在商淼远母亲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想买一个,只是嫌贵,一直没能入手,她当时盯着一款机器人盯了很久,在购物车里放了有一年的时间,一直等着降价,可一直也没有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