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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26章

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持之以欢 3504 2021-11-01 10:06

  辛夷捂着脸,又是欣慰又是羞恼,自家宝树这架势倒是信心十足,可你有力气留着对付外面的贵人啊,调戏我作甚?两个小倌之间还能落了什么好么?他没头没脑的想过这么一遭后,急速跟上了,在台幕后小心躲着,向外望去。

  整个大厅还沉浸在琴曲的余味之中,一道光柱亮起,春草堂的那位玉面重楼并没有出现在舞台之上,而是在楼船的三楼处凭栏而坐,只手撑着绝美的脸庞,双眼微阖,面颊绯红,姿态极其的慵懒,一束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缱绻的翻飞着。

  忽的左手一抬,手中一个精致的葫芦现了形,仰头作势大大的喝了一口,面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台下的观者顿时明白了,这是扮演着一个醉酒的少年郎,还没怎么开始动作,这洒脱至极却又憨态可掬的迷糊模样就已经万般的讨喜,令人在惊艳之余又不觉升起了几分亲近之意。

  台下更静了,静得裴传霖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慢慢的,舞台上开始起了笛音,是个空灵清润的路数,偶尔的转音却又带了些诙谐与顽皮,直将这美人醉酒的意境衬得淋漓尽致。

  坐着的少年起了身,软软的一个懒腰伸出了无比的媚态,却又与寻常小倌的矫揉造作完全不同,是醉酒后极自然的舒展,带着些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媚,只这一下子,厅中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吞了口水。

  眼睁开了,朦胧中含着醉意,又似乎有些委屈,原来是刚才失手跌了葫芦,那葫芦已经在栏外不远的地方,被另外一根光柱照耀着。

  少年不假思索的翻出了栏杆,两步路走的歪歪斜斜,终于弯腰捡到了自己的葫芦,晃了晃,又开心的仰头喝了一口。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大亮,台下“啊!!!”的惊呼声齐齐传来。

  原来那少年落足的地方,不过是一柄撑开的油伞伞尖,下方则是七八柄同样的伞,尚未打开,一柄顶着一柄,颤颤巍巍的托着上方的少年。

  就在这看似不可思议的细长“伞”棍之上,众人抬头仰望的目光之中,重楼一身素白的纱衣,开始了他的足尖舞,一双如雪的赤足在深黑伞面的衬托下,诱得所有视线片刻也没法挪开。

  人在上面晃晃悠悠的舞着,时而写意豪迈,时而轻巧俏皮,伞在下面晃晃悠悠的顶着,偶尔微微一错位,就能引得一片的抽气声,生怕一个不稳,将如此可爱的美人摔了下来。

  可那绝色美人不知是什么做成的,身轻若柳絮一般,平衡也好到惊人,无论他什么姿态的舞蹈,甚至还就手的一个空翻,那伞棍一直稳稳当当的立着,丝毫没有倒塌的架势。

  就在所有人彻底放下心,只管欣赏美色的时候,忽然“咔嚓”的一声,下方第二把伞柱突然断裂,伞棍就此散了架,平衡立时也保不住了,伞尖上的美人好像中箭后跌落的雏鸟,看似轻忽实则沉重的坠在了舞台之上。

  大堂中嗡嗡声立刻响起,好些人不自觉就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模样,呆呆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台幕后躲着的辛夷心跳都快停了,这是表演失误了么?抑或是道具出了问题?

  前几次的彩排他都在场的,节目最后应该是下方油伞逐个的打开,然后重楼会开始跳跃,控制着一柄接一柄的分离,人也一点一点的下降,根本不该是这样突然断裂半空坠落的结果。

  惊疑之中,笛声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有微微上扬之意,伏在台上的少年悠悠翻了个身,懒懒的侧躺着,左手酒葫芦举高了,再度喝上一口,尔后脸带着迷离笑意闭上了双眼,宛若海棠陷入了春睡之中。

  笛声立刻低落了,似乎害怕惊醒了梦中人,尔后渐渐的悄然无声。

  静止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楚归睁开眼站起了身子,对今晚的观众们行礼以示谢意,堂中立刻响起了各色的拍击声,叫好声,还有无数的鲜花鲜果被抛到了台上,显示着在场之人的喜爱之情。

  辛夷迅速上了台,伸手搀扶,低头向自家宝树的双脚看去,左边脚踝果然已红肿起来了,他心里庆幸着,又不觉有些佩服。

  这样的突发事件,重楼居然还能将结尾控住了,让别人以为是刻意设计的环节,这台风可也太稳了些,就是不知道评选的那几位能否看出来,会不会对选票有不利的影响。

  他怕被人看出岔子,挤出了一脸的笑意掩饰,暗中将人搀稳了,慢慢下到了舱房里。

  这是一处专门给重楼准备的盥洗更衣的地方,没想迎面撞见个面生的公子,正杵在门口愣愣的向里张望。

  转头看见了两人,俊朗的面孔立刻就红了,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我刚见重楼脚伤的厉害,我有药,呃,上好的伤药……”

  裴传霖是真的有些尴尬,他在自己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找到这儿了,为什么要来,来了又能干嘛,他还统统没有想法。

  没想到立时就撞上了正主,他偷偷瞄过一眼,这少年比刚才的惊鸿一瞥更精致鲜活了几分,此刻似乎微微含笑的望过来,让他这话说了一半的,就已经彻底忘记要说些什么了。

  第19章 木槿

  辛夷见惯了这等因色起意的呆子,这人虽然衣着上佳,却明显不是上都流行的款式,面无表情的问:“您哪位?”

  “裴……在下姓裴,裴传霖……原州来的。”裴传霖答完莫名有些羞耻,刻意点出原州二字很有些心机了,不知道对面人会怎么看他,可他确实又不愿让人以为他只是个无名之辈。

  辛夷脑子里搜过一圈,原州来的?想想原州大将军裴传昊的名字,似乎与他有些相似,嘴里不觉就问了出来。

  “那是家兄。”裴传霖老老实实交代。

  辛夷双眼顿时亮了,楚归也不由得正视了一眼,原州裴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四大门阀之一,拥兵三十万的原州大将军是他家的,大定国几条金矿脉也是他家的,那是家中真有矿的豪强子弟,天下都能排上号的人物。

  没成想养出来的二公子,倒是腼腆青涩的厉害。

  辛夷仿佛看见无数的黄鱼正在朝自己游来,嘴角已咧到了耳朵根,“哎呀,裴公子,辛夷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快请进房吧,我还得上大堂等候消息,就麻烦你帮我家重楼上个药如何?”

  说罢,浑然忘记了清倌不得让人动一指头的规矩,手一放,又微微往前一推,立刻转身走掉了。

  楚归瘸着腿进了舱房,见那裴二公子虚虚坐下了,一幅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裴公子,多谢你的好意,还要劳烦你稍等一下,刚才那一跤,跌得一身的脏乱,我先进去沐浴更衣,再出来与你说话。”

  裴传霖愣愣的点头:“好……好”

  人已进了內间好一会儿,似乎有水声开始传来,他才后知后觉的望向了那扇隔间的屏风。

  ……啊,在沐浴啊。

  凳子上为何突然长满了刺?

  ……

  辛夷回到大堂的时候,正遇着水生对着其他几位管事的高谈阔论,姿态很仙,下嘴却毒:

  “虽说我家东流只是一直坐着,未能展现身段的风流,可他的琴技已然出神入化,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如今也是甘拜下风的,这花魁花魁,花中魁首,可不就得选那最最顶尖无可比拟之人?总比那些看着好看,却又半路倒了架子,摔到断手断脚之人来得强吧?”

  呸,你才断手断脚!辛夷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怒火,觉得水生这人越看越是面目可憎,声音大成这样,分明是说给上首评审们听的吧。看来花魁的最终归属暂未定论,所以这就急了?

  来不及查看结果,他撑起架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水生大家的话却有些奇怪了,既然是花中魁首,自然就该是最美的那个!技艺什么的不过是衬托罢了,真要纯以技艺来论,不如去选个琴圣舞仙之类的可好?还来选花魁做什么?

  莫不是琴操的太好被人赞过了头,就忘记咱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了?不过以色悦人而已!论样貌、论身段、论姿态,今晚还有比我家重楼更美的么?说一个来听听,男女不论!”

  他表面矜持,实则眼光灼灼的扫了各位管事一眼,倒要看看谁好意思昧着良心说出个名字来,呵,单论一个美字的话,别说在场的这些,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皇后娘娘来了,他也觉得自家宝树是绝对不输的,那简直已是超脱性别之美,凡人只配仰望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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