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贼后她躺赢了_分节阅读_第42节
开皇宫。
“好,我不想嫁给范廷安,侯爷能娶我吗?”谢雨嫣咬着唇。
夜寒川皱了皱眉,直白道:“不能,你既不想嫁给范廷安,我想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就是。”
“呵。”谢雨嫣笑的凉薄,“父皇母妃说得对,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能嫁给范廷安已是不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夜寒川眉头皱的更深。
“既如此,我要用这个情分,换你永远不娶谢静姝。”谢雨嫣盯着他,咬牙道:“我不用你娶我,但你也不能娶她,别的女人侯府里有多少我都不管,只不能有她。”
谢静姝不是喜欢他吗?她就让她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夜寒川没答应也没拒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把机会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上。”
走之前,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见夜寒川走过来,静姝赶紧往阴影里头藏了藏。
他耳力好又敏锐,静姝不敢在近处偷听,只是离得远了些什么都听不见,再加上现在这乌漆嘛黑的,细节处也看不清楚。
他见谢雨嫣干什么?
就算前世夜寒川和谢雨嫣这俩人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
静姝满腹狐疑。
见人走远了,忙从小路溜出宫去,先爬进了自己的马车等着。
“侯爷!”
等夜寒川出来,她探出头扬了扬手,做出已在这等了许久的样子。
“同我一起回去吧。”
“不劳烦长公主,微臣自己回府。”夜寒川远远地拱了拱手。
静姝一头雾水。
突然和她这么疏远,突然偷偷去见谢雨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心里憋着一肚子疑问,她干脆跳下马车。
“我有何处得罪了侯爷吗?”
她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疏远她,总得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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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还在生气
“没有。”
“没有你跟我微臣微臣的,你还行礼,你之前都直接叫我名字的。”静姝一连串的举例。
夜寒川沉默了许久。
“你不觉得我们今日这么对六公主,有些过分吗?”
静姝怎么也没成想最后他说出这么句话来。
“你这是心疼谢雨嫣了?”她气极反笑。
“我没有,过分的是我自己。”
他明白谢雨嫣罪有应得,可他小时候承了她的情,非但不报答还做帮凶害了她。静姝对付她是理所当然,可他凭什么那么对帮过自己的人?
心里那关过不去,手也疼的厉害,导致他解释的语气也冷冷的,听起来不像在解释,倒像是梗着脖子在说反话。
“我知道了,你不过分,过分的是我,我就该任由她欺负,今儿受辱的是我你就心疼我了。”静姝也梗着脖子说反话,余光里却瞧见他藏在身后的手一直在颤抖。
而她一直没注意,月色下夜寒川的脸色似乎过于苍白了些。
“我是那个恶毒的长姐,你继续安慰她去吧。”静姝气呼呼的爬上马车。
还带他一起回府?自己走去吧!
愤愤的敲了敲马车,静姝干脆道:“回府!”
马车轮子也就转了两三圈,静姝脑海里就浮现了他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
瞧那情形,好像和赵熙柔碰到他那回一个样子。
刚刚他去见谢雨嫣,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谢雨嫣是不是碰到他了?
手指刚掀起车帘一个小小的角,静姝用另一只手迅速把那只不老实的手拍了下来。
看什么看?
走回府也是他乐意的!
偷偷去见谢雨嫣,被碰到难受也是他活该!
长公主府换了新床,有股子淡淡的桐油味,虽然不难闻,但她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殿下,要不要点个安神香?”锦如轻声问。
静姝烦躁的坐起来,摸了摸床沿,“我以前那床呢?”
“照您的嘱咐,准备扔了。”
静姝点点头,总觉得似乎有点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点安神香吧。”
兴许是被夜寒川气的。
一连好几天,静姝都没往夜寒川跟前凑。
夜寒川也没主动找她。
俩人隔着两道后门,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五天过去,再有两日就是范廷安迎娶谢雨嫣的日子。
这天早朝和往常一样,只是好几个大臣突然联名上书,指责范廷安在翰林院争权夺利,手段下作,还借用父亲职权之便,以公谋私。
官场上这种人不少,但惹了众怒被大家联名参本子的,范廷安可谓是头一个。
更兼着这里头还涉及范丞相,未免引火烧身,把父子俩都搭进去,丞相大人也只能保持沉默。
于是在成婚前夕,范廷安被罢官了。
静姝收到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
舒衍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只不过见到了人,舒衍却说不是他干的。
“我原是打算他们成亲之后动手的,什么都还没做。”舒衍苦笑。
静姝愕然,除了她还有人也想搞范廷安?
“难道是老二那边?”
“范廷安可有可无,但丞相是百官之首,且一直中立,二殿下应该不会把丞相逼到自己对面去。”舒衍分析道。
“那能是谁?”静姝百思不得其解。
“看不出背后是谁推动,不过这也是好事,省了我们力气。只是成亲前新郎出了事,也不知道这婚事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婚事没变,皇上似乎铁了心要促成这桩婚事,休了两天朝,把劝阻的折子全都拒之门外。
范府披红挂彩,敲锣打鼓。
静姝和舒衍站在人群里,恍然间觉得这和上一世如此相像。
前世也是这个门庭,也是这样的大红色,只不过喜轿比这华丽的多,坐在轿子里的人是她。
前头范廷安一身红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
静姝琢磨着,八成前世他也这个表情,只是自己没看到。
“威远侯这些日子忙什么呢?”
鞭炮声太大,舒衍自然而然的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
呼吸拂在耳边有些痒,静姝不在意的用手指蹭了蹭,“我怎么知道他在忙什么。”
即便努力显得云淡风轻,还是有些赌气的意味,
舒衍看着她的动作,眸子暗淡了些。
身后的人来回的挤,他努力站稳了,把她牢牢护在前边,语气轻松地问:“跟他生气了?”
“我跟他生什么气?”
说完静姝就闭上了嘴。
舒衍这个人啊,实在太能让人放松警惕,一个不留神就能让她露出真实情绪。
“看来把你得罪的不轻。”舒衍淡淡一笑。
听风刚刚开始运转,每天要处理的事情繁复庞杂,他没时间去找她,她一般也只有事的时候过来。
可这几天,她闲来无事不知往戏楼跑了多少次。
“那天,我生辰宴之后,我们不是都进宫了吗。夜寒川自己去见了谢雨嫣,出来还说我对谢雨嫣做的事过分。”
这话她一直没处说去,只能自己一个人干生气。
此番说出来,发现还是不舒坦,“我过分吗?她自己的设的圈套,我让她自己钻了而已。”
“过了七天,还是生气?”
爆竹声消了,对比的舒衍的声音更加温润。
是啊,过了七天,还是很气。
静姝眼睫垂了垂。
她本就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更兼着重活一世,除了亲人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
揪着两句话生闷气这种事,不该是她做出来的。
除非,是她太在意说话的那个人。
舒衍目光掠过人群里一个黑色的身影,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
“成亲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商行里来了一批酒,是从南方小部族那边运过来的,给你尝尝鲜。”
人潮涌动,舒衍借着某个人挤过来的时机,虚虚的揽住了静姝的肩膀。
“别挤着你。”他压低声音对静姝说。
侧过头往后看,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在。
夜寒川看着舒衍揽着她离开,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反正很不好受,比他那天被谢雨嫣碰到还要不好受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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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往前一步粉身碎骨
隐隐绰绰有优美的唱腔传来。
黄杨木桌子上搁着一只酒壶两只杯子,一杯已经见了底,另一杯刚刚被人倒满。
静姝不知在想什么,隔一会就倒一杯来喝,感觉稍有醉意,就停一停。
在她对面,舒衍手边摆了三本册子,他一手拎着笔,一手颇有条理的翻动着一沓厚厚的纸条。
看一个,落笔在册子上记下几句,然后把那张纸扔进前头的火盆里。
某一刻,静姝晃了晃酒壶,对他道:“没了。”
“还要再喝?”舒衍抬头问。
静姝想了想,点了点头。
舒衍这总有些好喝的东西,譬如先前的果茶,譬如这锦江春。
这酒并不辛辣,喝下去柔柔的,与她从夜寒川那讨来的那坛子酒大大的不同。可偏偏酒劲一样的大,她喝了一壶,已经觉得有些头晕。
舒衍抬手有规律的敲了几下桌面,没一会外边就进来一个伙计,低眉垂目的给静姝又添了一壶酒。
“这些消息,你叫手下的人整理就好了,原来雅舍应该有几个得用的人。”静姝扫了一眼舒衍的本子,建议道。
舒衍活动了一下手腕,分走了一杯酒,“旁的事情都在他们那,只眼下几桩重要的事我亲自盯着。”
静姝探头过去一看,是二皇子、范廷安和扬州知府这三方的消息,确实算比较重要的。
听风创立以来她就当了甩手掌柜,把事儿都扔给了舒衍,此刻难得升起了点惭愧之心,主动问:“这几处有什么动静吗?扬州那边的线人还需小心一些,据我所知,江同和不是易与之辈。”
“照你的意思,扬州的人只负责打探消息,别的什么都没做,并没被发现。只是江同和刚刚上任就赶上了交税一事,看样子是想在其中动些手脚。”
静姝点点头,前世这个人把江州变成了北越的钱库粮库,如今应该也是一样的路子。
“二殿下那边倒有些动静。”舒衍捡出几张纸条递给静姝。
静姝接过来,是关于陈妃的。
看完她笑了笑,陈妃看着不声不响柔柔弱弱,没想到动起手来还算干脆,也挺豁的出去。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若是小产就会丧命,还假摔陷害翟晴儿。这下老二只要不想和陈家撕破脸,是难以让翟晴儿进门了。
“找时机让她和秋月见一面,把她身体调理好。”静姝随手把纸条扔进了火盆。
又喝完一壶酒,舒衍也将今日的消息整理完。
“针对范廷安的计划。”他把拟好的说辞拿给她看。
静姝粗粗的扫了一眼,也不知看没看进去,“做吧。”
隔日,京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片似的单子纷纷扬扬洒在大街小巷,上面详细的讲了范廷安如何恬不知耻,在长公主生日宴上意图行不轨之事。而范廷安和谢雨嫣这桩婚事的来龙去脉,也讲述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昔日众人崇拜的文坛骄子,在屡遭贬谪之后,再次恶名缠身。
二皇子府。
谋士拿着街上捡的单子,诚恳的对二皇子道:“殿下,范廷安名声坏成这样,只怕用不了了。且不说效忠于您的会不会厌弃他,若是皇上知道了您与他为伍,难保不会多想。”
二皇子看着单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范廷安屡屡遭贬,他好不容易趁着这个时机将他收归己用,想借此拉拢丞相。
谁承想,现在来了这么一出!
“这颗棋,弃了吧,我再想别的办法。”二皇子眯了眯眼。
儿子不行,绕过儿子直接找老子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范丞相恨极了谢静姝和太子。
“给宫里那位去个信。”
谋士已经下去,他周边并没人,这句好好像凭空说的。
……
静姝坐在后门前的石阶上,锦如裹着厚厚的衣服,小脸通红的跑过来。
“公主您怎么坐地上啊?”锦如见状憋回了要说的话,忙把她拉起来,“这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静姝看了眼后门,并没打开它,任由锦如把她拉走了。
生辰宴之后,这门已许久未开过。
锦如把美人榻铺的厚厚的,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瞧着一切妥帖了才善罢甘休。
“你刚才想说什么?”静姝问。
锦如一拍脑袋,喜气洋洋道:“对了,公主我跟您说,昨天那张纸不是发的满京城都是吗,今天文人和普通百姓都在骂范廷安,还有些不怕事大的拿些烂青菜臭鸡蛋往范府门上砸呢,可解气了!”
她在静姝身边伺候,自然知道那天范廷安险些祸害了长公主,自此每天都要诅咒他几遍。
静姝听完却没什么反应,恹恹的往软榻上一靠。
锦如极有眼色的住了嘴,试探道:“您还想着威远侯袒护六公主的事呢?”
静姝摇了摇头。
她是在想,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爱上她费尽心机拉拢的对象,爱上前世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
她早该想到的,夜寒川那样的人,若想拿到他的心,怎么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
她一步步靠近他,为马上达成目的而沾沾自喜,却没发现自己也站在了悬崖边上。
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趁还没酿成大错,把心收回来吧……
锦如问完这句话,没等到任何回答,但那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
不大热烈的日光照进屋子,公主倚在美人榻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日光为她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她嘴角似乎颤了一下,手背下有一滴晶莹的泪滑出来,落入了鬓发里。
明明公主一声都没出,悲伤却像有形一样塞满了整个屋子,连锦如心里也觉得酸涩起来,却连那酸涩从何而来都不知道。
那之后静姝还是照常生活,好像这天所见都是锦如的错觉。
范廷安正经过了一段人人喊打的日子,连家门都不敢出。
连带着范丞相也跟着丢脸,乘轿上朝的路上总有闲杂